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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深處有人家

編輯: 路逍遙 關鍵詞: 民間故事 來源: 逍遙右腦記憶

PART.1 被忘記的人

   這天中午,村長周全安正敞著院門,坐在院中喝茶,忽然聽到外面玩耍的孩子們驚叫起來:“狼!狼來了!”只見一頭高高大大的大灰狼豎著耳朵,夾著一條大尾巴直朝周全安家奔過來。

  村民們一見,大吃一驚,這狼也太大膽了,青天白日地竟然敢闖進村子里來,他們紛紛抄起鋤頭扁擔,圍了上來。

  周全安仔細一打量,趕緊制止道:“別打別打,這是張老三家的‘張老四’!”

  說來好笑,幾年前,張老三家的老母狗發了情,跑到山中幾日幾夜才回來,回來后不久,竟產下了一窩小狼崽,只有一只活下來,張老三看得比兒子還金貴,還給它取了人名叫“張老四”。

  一想起張老三,周全安心里就樂了。這張老三一家三口遠遠地住在大山里,很少與村里人接觸,也就是自己這個村長每年十月二十八日上山一次,去他家收兩稅。其實早兩年國家就停收兩稅了,可這張老三啥都不知道,去年自己上山,張老三依舊拿出他家的上繳款,交到周全安的手中。周全安也不說啥,就接下了。

  周全安一見大狼狗,立即明白了:今天剛好是十月二十八日,一定是今天張老三不見他上山,就派他家的“張老四”來請他。他看著大狼狗,揮了揮手說:“張老四!你回去告訴你家張老三,就說我今年不想去了!”

  哪知大狼狗一聽,“嗚嗚”地怒吼一聲,撲了上來,咬住他的衣襟就向門外拖。村民們一見,禁不住大笑起來。周全安也忍住笑踢了它一腳,罵道:“狗日的張老三,哪有這樣請客的?好!好!好!我進屋拿點東西,總不能空著手上山吧?”說罷,走進屋里,從一大堆城里人獻愛心捐贈的衣物中,翻出幾件衣物,打成兩捆,用扁擔挑著,就和大狼狗一起出門了。

  張老三的家就在大別山主峰背后,一個叫朝天埡的地方,那里海拔兩千多米,每到十月底,就大雪紛紛,積雪有幾尺厚,直到第二年的三四月份,冰雪才開始消融,這大半年的時間,張老三一家,就像蟄伏的青蛙,一點消息都沒有。

  傍晚時分,周全安和大狼狗才到達朝天埡。就在這時,只見一個人影突然從埡口閃過,貼著枯黃的草尖飛一樣往回跑,一邊跑一邊扯開喉嚨喊:“大!村長來了!”周全安聽出來了,這是張老三的瘸腿兒子。

  張老三正站在他家門口的一對石頭獅子前,望眼欲穿地等著,一見周全安,趕緊迎上來,從他肩上接過擔子自己挑著,一邊往家里引,一邊激動地說:“村長!這咋好?你能來,就是高看我張老三了!咋還帶這么多的東西呢?”

  張老三家的火塘已經熊熊地燃了起來,上面吊著一個黑糊糊的吊罐,里面肥嘟嘟的野豬肉“”地冒著香氣。周全安看了一眼,咽了一口口水,就挺了挺腰,又把領導的架子端了起來,他說:“應該的!我是代表村委會來看你的,這也是黨和政府的一點心意!”

  張老三激動地搓著雙手哆嗦道:“這咋好哩,總要黨和干部為我操心,我……我……”

  周全安一見,心里好笑,這個張老三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山里人,這么幾件不值錢的破衣裳,就把他感動成這樣!這時,張老三對著他的瘸腿兒子說:“還不去挑擔水,村長走了大半天,等一下燒一鍋熱水,給他洗洗。”
  
PART.2 被提起的事
  
  瘸腿兒子出門不久,兩人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驚呼聲,周全安連忙跟在張老三身后趕了過去,他一看驚得半天合不攏嘴巴。只見那盛水的石窠前,一群大青猴和一群野豬,正擺開陣勢,齜牙咧嘴,隨時準備撲向對方。而它們中間的空地上,一只健壯猴子正與一頭肥碩的野豬撕咬在一起,野豬的眼睛被猴子抓得鮮血淋漓,猴子的肚子也被野豬的獠牙挑得血肉模糊。周全安看明白了,它們是在爭石窠里那點少得可憐的水。
  
  張老三苦笑著告訴周全安,這幾年山里少雨,這座大山就剩下這口水了,山中凡是喘氣的,都指望它活命,每天不是狼和黃羊,就是野豬和猴子,在這里為了一口水爭得你死我活。周全安一聽,著急道:“你咋不管了?就這么點水,它們把水糟蹋了,你們吃什么喝什么?”

  張老三無奈地說:“怎么管?剛開始我也管了,我在石窠上搭起一個茅蓬,把水鎖起來,可我前腳搭起來,后腳就被猴子拆了,后來,我又抬來一塊大石板蓋起來,原以為這樣好了,猴子搬不了,野豬也拱不動,可我沒想到,它們喝不了水,就開始找茬了,猴子大白天把我家曬的衣服糧食收走了,夜里還爬上屋頂把瓦掀得一塊不剩。野豬也大搖大擺地沖進屋里,把睡覺的床腿咬斷不說,還把做飯的灶臺拱塌了。”張老三說到這,笑哈哈道:“好在我家現在也用不了多少水,索性就讓它們鬧去,好歹它們也是條命!”

  周全安聽了,說不出話來。他回頭又看了一眼遠處的山坡,這是張老三家放火燒山,燒出的一片山殼子地,只見一大片枯萎的苞谷東倒西歪的,一看就知道是去年種的。周全安有些納悶地問:“張老三!咋的了?怎么今年沒種苞谷?”

  張老三笑哈哈地回答說:“種了幾十年,再也不種了,反正也沒多少收成,況且我家再也不吃這東西了!”

  周全安板著臉說:“你們家這也不吃,那也不喝,成神仙了?”

  張老三依然笑著,正要回答,他老婆站在家門口喊他們回去喝酒。他們回到家里,他老婆已經在火塘邊擺好了一張矮桌,桌子上八只大海碗里堆滿了香噴噴的野豬野雞兔兒肉,一只能裝三斤苞谷酒的大錫壺,正在火塘里冒著噴香的酒氣。

  俗話說,兔兒是狗攆出來的,話兒是酒趕出來的。酒過三五巡,話匣子就打開了,張老三父子不停地打聽山下的新鮮事兒,周全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海吹起來,聽得二人眼睛冒光。酒至半酣時,張老三突然又從貼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大把毛票子,畢恭畢敬地遞到周全安面前,說:“這是今年的上繳款,四百一十二塊九,你點一點!”

  周全安知道,這是村里根據他家開荒的面積測算出來的上繳款,十幾年來就是這個數?山裉焖埔埠榷嗔,端著酒碗,揮著手說:“你……你個狗日的張老三,一年到頭……不下山……過神仙日子……你還不知道吧……國家早在三年前,就取消了兩稅……”

  “你說三年前就不交兩稅了?”張老三不相信地問。

  周全安點點頭,醉眼昏花地說:“不交,早不交了……”

  張老三一聽,“咚”的一聲,把一碗酒扣在桌子上,轉身就鉆進后面的灶房,接著,就在灶房里“霍霍”地磨起刀來。周全安一聽,酒也醒了。周全安聽村里老一輩人說過,張老三爺爺的爺爺曾經是大別山占山為王的長毛鬼,后來,隊伍慢慢地散了,他就在朝天埡的神廟里住了下來,又從山下搶了一個女人,在這里一代又一代地居家過日子了。他們直來直去,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最恨別人胡弄他,在這深山老林里殺個人,就好像捏死一只螞蟻。周全安后悔自己酒后吐真言,腸子都悔青了,兩條腿嚇得像篩糠一樣打起了擺子。
  
  不一會兒,張老三一手拿著兩把剔骨鋼刀,一手端著一大缽黑糊糊的、冒著熱氣的肉出來了。他“咚”的一下,把缽子放到周全安的面前,手里拿著刀挨著他坐下,挽著他的脖子說:“村長,今天咱們哥兒倆好好地喝兩杯,這是我留了好幾年的麂子腿,一直舍不得吃,來!我們邊吃邊喝邊聊。”說著,他就用刀割下一大塊麂子肉,用明晃晃的尖刀挑起遞到周全安面前。
  
PART.3 難舍卻的情
  
  此時的周全安,嚇得尿都快出來了,現在就是龍肝鳳膽放在他面前,他也沒心情吃。但他的頭點得像雞啄米,顫抖著說:“你說!你說!”

  張老三一仰脖子,咕嘟嘟喝下了一碗酒,說:“村長,實話跟你說,其實,早在三年前,我到山下賣狍子皮時,就聽人說了。”

  周全安一驚,不解地問:“你都知道,咋還愿意交兩稅?”

  張老三長嘆一聲,拉著周全安的手,哽咽著說:“你說這國家是咋的啦?交皇糧國稅是天經地義的,咋說不交就不交呢?村長!我知道,有上繳,你們還會每年上一次山來看我們,我才知道我自己是哪村哪縣哪省的人!如果沒上繳,你們恐怕十年也不會上山看我們一回。我們在山上一年還碰不上一個人,時間久了,天不收地不管的,連自己是不是人都迷糊了,哪怕是死了也沒人知道……”

  周全安一聽,“刷”地一下站了起來,說:“兄弟!是我這村長沒當好!從現在起,我一定會隔三差五地上山來,什么也別說了,我們喝酒!”這一夜,周全安和張老三都放開了量,喝得酩酊大醉后就和衣倒在火塘邊。

  天快亮時,周全安睜開醉眼一看,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地上,張老三不見了,自己懷中竟然抱著大狼狗“張老四”。他吃驚地爬起來一看,只見滿天的大雪下來了,天地一片白,他借著雪光仔細一瞧,張老三家屋后的山峰坍塌了半邊,他家的半邊房屋已被埋在巨大的石塊和幾尺厚的積雪當中,只有自己睡著的半截房屋孤零零地立在風雪中。周全安想:難道是昨天晚上山體突然滑坡,我醉死了不知道?可張老三一家又到哪里去了?他試探著大聲喊了起來,可他的聲音在山谷里久久回蕩,卻沒有人應聲。

  這時,一個獵人從這里經過。他一聽,就沒好氣地接過腔說:“你在這里嚎個鬼!你還不知道?張老三一家在去年冬天的一個深夜,就被一場山體滑坡的石頭壓死了!只剩下一條狗!”

  周全安一聽,臉色蒼白地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渾身冷汗直冒,打著哆嗦,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看著蹲在一邊的大狼狗,突然明白過來,他跪在地上,朝著張老三家倒塌的房屋拜了三拜。

  就在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說服村里的鄉親接受山里的村民,再勸說這些散居在大山里的村民,無論如何也要搬到山下去!越快越好!

  周全安站了起來,喊了一聲:“張老四!我們走!”(故事會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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