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樹】

　　一個人的旅途，固然孤獨，然而很酷……
　　林濤寫在空間里的話，他的空間除了傳多少張慘不忍睹的非主流照片，這興許是他獨一的空間動態。我不知道我寫這篇文的時候給它擬個什么樣的標題，一個人的旅途是后來加上去的，看見這句話的時候我吃完晚飯走在上海斑駁陸離的霓虹燈下、走在時間與時光的斷裂處、走在洶涌的玄色人群中欣然若失。
　　突然間看見這句話，我很難過。我有很多許多的話想對林濤說，我想發郵件過去，可是我怕他不去查收，也怕他會和我一樣難過。
　　高三畢業后，林濤去了四川，讀一個大專，而我抉擇了上海，和他離開是我素來也沒有想到過的。畢業那天我們不去拍畢業照（或者三年八班就基本沒有畢業照），我們發過誓不會去，也沒去加入他們的聚首。后來我聽同窗說，那天他們喝了良多酒，始終喝到晚上，簡直是趴著回家的，惋惜你們兩個都不在。由于我們老是說本人是九班的，因為八班每一個人的成就都很好，就算不好的也很盡力，而只有咱們五六個是不在老師管轄范疇內的，比方有一次學委來收作文，他說：語文老師說不要你們六個的。于是我們說作文是什么貨色。說完后我不曉得他們心里什么味道，我卻是異樣的難過。因為在我們排除八班的時候，八班也同樣消除了我們。于是我們六個是真正的九班。
　　離開學校的那天是6月3號的十一點，班主任也是三年來第一次在教室里笑，他把準考據輕輕地往桌子上一放：微微嘆氣道，哎……，孩子們，畢業啦。我們結下的的恩恩怨怨今天就都停止了。他的嘆氣聲和后面一句話隔了很久良久。我看出了他的不舍與難過當中攙雜著數不清的期盼和等候。于是我靜靜地趴在桌子上哭了，其余的人也很緘默，教室里也異常寧靜。他一直以來都很嚴正，天天早上他來教室都很早，而后站在門口，雙手穿插在胸前，眼睛一動不動地注目著在教室里瞌睡的同學，三年來我最懼怕的就是他那雙深奧得像黑洞一樣的眼睛，在我害怕的同時，八班其余的78個人同樣也畏懼著。他那一雙眼睛把全班79個人的喜怒哀樂整整珍藏了三年，或者說是他那雙眼睛，培育出了多少個重點大學。后來我們班上線的人數全校第二，而在2011年11月這個時候坐在本科大學以上的人數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我們畢業了，一句如許像世界末日宣言的話。聽到這句話，我的世界開端變得空缺，日晝夜夜哭著喊著想要逃離的這座圍城，霎時水干了，云散了，墻倒了，人逝世了，靈魂飛了，我看見我的尸體在這無垠的空白中沉沒著，四周除了空白還是空白。也像剛打過仗的戰場，死尸遍野，戰旗插在死尸的旁邊，數不清的點點火苗上面冒著沒有任何力量的灰煙，天匆匆黑了下來，衣服的烤焦味，血腥味和天涯一輪殘日還有一個我，找不到自己的將軍，分不清自己的戰友，找不到自己的王國，我拖著一身狼狽踩過一具一具死尸，走向無底的黑夜，我的北極星，我的王國，都消失了……
　　記得畢業那天，我和林濤拿完了留在學校的最后幾本書，仍在單車的框里，各自用一個很帥的姿態跨上車子。我說：你去謝家莊玩玩回家還是先回家。他低下頭尋思一會說：不了，家里還等著，我先回家了。于是我說好。說完我們背對而行各自回各自己的家。于是這座學校在我們兩的身后等間隔的消散。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回首，我想回頭卻我不敢，所以我慢吞吞的消逝在這做學校的視線里。去學校的這條公路和兩條鐵路是并肩的，路的兩旁長著高大的柳樹，每兩棵樹的枝條是搭在一起的，夏天有太陽的中午總是有冰涼的液體滴下來，于是我想到我以后不會再走這條路，就再也不會被樹上的冰冷的液體嚇到了，于是我突然有一個恐怖的動機閃過腦海。我的生涯是不是結束了。
　　騎著車子，我繞過一個花壇，走過分車站,人生智慧，走過謝家莊，我一直沒有停下來，我一路凝視這條路上的所有，旁邊急速擦過的火車，火車站拖著大包小包的人，時常去的餐館和小超市，餐館和超市的老板仍舊對著路人笑，偶然也對我笑，我忽然想起一個騎車和我一樣慢常常不是她在我后面就是我在她后面的我們學校的一個美術生，當前的一年她要一個人走這條路了，不管早上仍是晚上，當路上一大群一大群學生咆哮而過的時候，就只剩她一個了，于是我又很難過。
　　習慣性的我在象山中學旁邊停了下來，我想去看看他們，跟他們說聲再見，或者我最后一次明火執仗翻一次他們永遠上著大鎖的鐵門，最后一次踩斷一次他們欄桿，我就再也不來了�？墒俏抑荒苓@樣看著，我不想跟他們說再見，不像是最后一次翻他們的鐵門，只有他們還都在這個學校，我不忍心說最后一次，我怕這樣的詞語，我怕你們一個一個分開我，
　　沒我的日子里，就像我沒你的日子里，你不可以一個人，就像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你不要用那個讓我疼愛的姿勢坐在黑夜里了，就像我當初也不在夜里走路了。沒事的時候你不要想起我，就像我沒事的時候不會想起你。如果你找不到像我一樣的人就像我找不到一個像你一樣的，你要學會一個人生活，就像我現在一樣。如果你想從前了，就去睡覺，不然會很好受……
　　我說：假如記憶能夠像刪文件一樣刪除，我就第一個把你刪掉。在三月的時候我和林濤的聊天記載里記載了這\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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