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斌斌,媽媽不樂意離開你。
無數歲月,媽媽都守護著你。
那次我回家,正好在家里的客邊上洗頭。
你坐在我的身邊,看到你鼻孔上凝住了一個鼻垢。
你知道媽媽愛好清潔,就不顧陰陽兩界的差異,舉手就去擦你鼻子上的臟垢。
你哭了,爺爺看到了我;奶奶說,怎么乖乖的哭了?爺爺立刻說,小王回家。
媽媽看著你哭成淚人,冥冥中也許你也知道媽媽的到來。奶奶馬上燒紙送人。
斌斌,我的兒,媽媽不想離開你啊?蓩寢尣坏貌蛔摺
【2】
媽媽很想在你的身邊。
斌斌,佳節降臨,年度語錄,你和妹妹、弟弟一道歡快地游玩。
累了,都回家?吹礁改福麄儦g鬧著大聲喊著:爸爸,我想要什么;媽媽,我想做什么。
此時,只有你,我可憐的兒子,歡樂的情感無影消退,心中盼望著可能象弟弟跟妹妹那樣,在媽媽的身邊歡鬧,或者躺在媽媽的懷里撒嬌。由于你仍是個孩子啊。
媽媽的過早離開,讓你失去了這小小的請求!
媽媽看你離開了家門,媽媽就跟在你的身后。在凸凹不平的土路上,你邁著瑣碎的步子,似是繁重地走向媽媽的墓邊。你在青石圍成的媽媽的墓前低聲地喊:媽媽,媽媽,我想你——
斌斌,我的兒,媽媽都看到了,聽到了;媽媽牢牢地抱著你。興許你感觸到了媽媽的暖和,你酣睡了,弱小的身子靠在青石上,那時你才六歲。
媽媽心碎了,媽媽不該丟下你。
【3】
是爺爺將你抱住,緩緩地分開媽媽的墓地。
那時,媽媽曉得爺爺含淚的面容,也知道他心里的苦澀。
為什么老天來臨災難,過早地奪去媽媽的性命呢?如果沒有那次值夜班,如果沒有值班期間的那場泥石流,如果沒有泥石流把媽媽值班室的屋子掩飾……媽媽必定會在你的身邊。
災禍,將媽媽與你和你的爸爸離開,永遠訣別。
那時,你剛會叫“媽媽”。
那天媽媽寧靜地躺在床上,你喊著媽媽,你的爸爸緊緊地撕住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等等親人都看到了媽媽冰涼地身段;曾殘暴的笑顏凝固了,曾歡快的笑聲消散了,媽媽離開了不想離開的你和親人……
媽媽只是單位上聘任的常設職員,不盛大的追悼。
媽媽靜靜地離開,只有親人的淚水和你稚氣的“媽媽”的召喚。
【4】
十二年就這樣從前,你已經十三歲啦。
爺爺、奶奶都白發滿首,對你爸爸飲酒消愁的做法,沒有更多的禁止,一個人既工作又照料你,他們知道你爸爸的辛酸。媽媽還知道苦了你的爸爸,也知道他對媽媽的癡心而情愿受罪的片斷。
總以為你長大了,會淡淡地忘卻媽媽的,這樣也讓媽媽得到些許的釋懷。
斌斌,你沒有。雖沒有大聲如小時候的哭喊,但你的心中還懷念著媽媽啊。
去年雨水良多,你和爺爺、奶奶在家里。奶奶為你添了衣服,爺爺為你攏上火炕取暖?赡銋s一個人披上雨衣,帶上鋤頭,到了媽媽的墓前,挖溝、排水……
媽媽看到你被雨水淋濕的臉上淚水交錯。斌斌,你知道媽媽會冷受凍嗎?
我可憐的兒,你是媽媽不滅的掛念……
媽媽,怎能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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