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用一生為你守護,假使戀情太過奢靡,我便掏空靈魂,用精神凡胎祭祀隨風而逝的你。我曉得,這一次回身就是永恒,爾后多少天,你若安好,我自躺在榆木棺材中,與時間一起流淌。繁花安靜,錦年素時,我許你江南小調邊無窮風情,一路走來,唱盡肝腸寸斷,天邊此時,我用終生為你漂亮。
——寫在前面
去年,楊柳岸邊,我弄舞姿態,薄霧輕啟,推開我的不眠。搖曳的裙裾不敢與向陽夜露相見同歡,倚在涼亭石凳邊,輕紗染上一層水濕,冷氣偷過粉玉如霞的皮膚,按著我的神經,直到心中瞥來一陣發抖,這才墜在紅塵中,大同于俗世。只是一介女流,只是楊柳岸邊日日迎月而舞的女子。
針線刺穿羅衫,游離的眼神與龍鳳呼吸這大千世界的空氣,它在手中凌厲、剛勁,它在手中傲然、獨奏,唯有她,散漫的意識,蹣跚的夢幻令人疼愛,叫人不忍。左為龍,右為鳳,紫綢綾羅為父紅妝,猝一滴淚,原是紅燭哀愁,滿地憂苦。
想必,她是榮幸的,亦有溫茶香米,美食為伴,不足以空腹作嫁娘,然是家事繁縟,折騰青春年華,終要遲暮歸去。獨一不成惟一,家何認為家?家中眾多子女,唯一的女子。如是皇恩浩大,享盡寵憐,千金之身難求月光姻緣,難為天上嫦娥,地下霓裳。誰將紅線偷偷牽上,誰許女子一生癡戀,半世悵惘。
那日,我一襲紅衣裊娜,清冽的池水倒映著明媚的月宮,令燭淚傾盡月華,任我輕舞飛騰。足點紅水,頭頂夜涼,鑼鼓喧囂,聲聲蕩在心上,冷了天闕梵音,亂了娥眉微蹙。丹砂含怨,任眉心壟起,碎一地花事。誰見洛陽牡丹,熟知揚州樊花,只不忍枝頭梨花微顫,桃花甘甜,紛紜揚揚,不若楊柳低垂,姿勢撩人,清雅出于水墨,明媚宛若神仙。
猜想,你是遠至賓客,廳堂之上,酒歡之下,虛偽之語,奉承之態,縱使人人口中的佳人,也于我得而誅之。弦,越繃越緊,簡直斷開。你向我走來,萬丈紅塵陷入深淵,隨你劍眉一雙,冷瞳如玉,冰冷似水,穿透我冰封的心房。挽起水袖,躍于水上,只將燭花踐踏,還紅天一片清明。你靜默不語,我蹲坐在地,纖長身影霎時粉碎,你撿拾起我遺落的清淚看透我的前生今世,終在我無辜的年華訴一場千年夙緣。
你我同去求一世姻緣,憑你皇家身世,才俊良人,而我定是被風瞇了雙眼,不知你身后妻妾成群,我終將與屋梁作伴,獨守空閨,古往今來的告誡,而我亦甘之如飴。
這是宿命,更是一場孽緣。你亦來,我亦老去,紅顏如逝,紅妝未裹。家父一方天下,怎肯女兒玉骨換塵土,取我記憶,別人嫁娘。只這天定的紅線系在心上,任誰也不得容易轉變。貍貓換太子,民女作千金,我隨你浪跡海角,作你東房新媳。此后,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逐日里,軟臥夢榻,魚水之歡,日月之合。人生自得,高枕難憂。你說:我是你前世的舞娘,我說:我是你前世的霓裳。終有一日被棄如敝履,不復碧玉。只是今朝有樂,何苦思前顧后。游山玩水,將人生拉長,把性命稀釋。
時光穿梭,誰人孤芳自賞;四季如夢,誰人顧盼生輝;冬去春回,誰為伊人碾碎棺木?你金玉其外,社稷心中,煩憂自有定數,可恨,可怨,不可等亦不可憐。最后楊柳岸邊,迎月舞一曲灑脫,翩躚的身姿一如當時,你眼中充滿迷蒙,我只輕紗換面,淚流不止,每一步每一躍,刻下不會的愛戀跟雋永。沒有那么多永恒,不那么多愛恨。
自你走后,我用畢生為你守護。塵土之下,紅顏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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