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歌
只是一個不小心,我發現我家其實有一首歌在毫無停息地放著,無聲的。是書櫥上,書櫥上的一本幾乎已經讓我淡忘的畫冊。
用手撫去畫冊上的灰塵,打開畫冊。呵,是一只鳥,一只在荊棘間穿梭的鳥,一只擁有火焰顏色羽毛的鳥,一整本畫冊都是關于這只鳥的。用大拇指輕輕擦去第一面的輕塵,“荊棘鳥”——這三個字很清晰的出現在眼前。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大片荊棘,由下往上的越來越尖,只覺著,如果碰一下,似乎就會流血一般,白色的荊棘刺在綠色中顯得極其惹眼,隱隱約約泛著玫瑰色。一只荊棘鳥立在荊棘的最頂端,呵呵,它的頭部是最紅的,其次是尾巴。它似乎在眺望,圓而小的眼睛嵌在那個赤紅色的琥珀里。
再接著,看到另一張圖片。是一只羽毛泛著藍色和綠色的荊棘鳥,很亮,像涂了熒光粉一樣。它尾巴的羽毛很長很直,大概,就算是龍卷風來了,它的尾巴都不會翹一下吧。它,在眺望,是在尋覓著什么嗎?
繼續,是一張雪中圖。皚皚的雪包裹著荊棘,那荊棘不會斷么,畢竟它那么細。一直黑頭白身的荊棘鳥匍匐在荊棘上,它并不畏懼那荊棘的鋒利與冷酷。它,依然在眺望,遠方的雪美么?
看到這里,我不禁想起,大家都說荊棘鳥一生只唱一次歌,哪像黃鶯,無時不刻地唱著。荊棘鳥一生都在執著不停地尋找著最尖最長的刺,直至如愿以償,落在荊棘枝上,使其刺進弱小的身軀,當生命即將奄奄一息時,它便開始歌唱,唱起了最動聽觸人心脾的曲子,當曲子戛然而止,那生命便到了另一個地方。
我一直在思考,它沒放棄過嗎?執著于最后的那首曲子,而不惜用一生的時間換取。只想著那最后的美麗而只顧闖著,去尋覓接下來的道路,就算是烏云在半路攔截,它也堅定不移。只為了,最后那首撥動心弦的曲子,用鮮血歌唱的樂譜,凄涼依舊,蕩氣回腸。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要付出最高的代價才能得到,就如汪國真詩中所寫的“既然選擇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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