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依舊飄香
通往學校的路,有著斑斑樹陰,那光與暗的交替,似是明明滅滅的悲喜。巨大的槐樹下總有一位老人,或站或坐,春夏秋冬,就那樣望著一塵不染的天空,那被深深淺淺的樹葉所遮蓋的天空。我想他應該是在等一個說過會回來的人,固執的堅持著,任寂寞的聲音填充著自己的生命。
槐花的香花隱隱彌散在空氣中,又到了槐花飄香的時節。
我想我要回去看看,我一定要回去看看,在那個時候我固執地轉回了北方。
回到了北方,那個生我養我卻屢次棄我而去的城市,望著這個春暖花開的城市,我原地打轉得像鐘面上寂寞的指針。坐在行李箱上看著眼前匆匆的人流,看著時間流過。眼前浮現出那些陪伴過我的臉,一瞬間又全部消失殆盡,只剩下失重的感覺排山倒海撲面而來。
回到家中,門口的那一棵粗壯的老槐樹散發著惑人的香氣,千萬條手臂隨風起舞,奔到樹下,我張開雙手閉著眼睛感受著風從身體兩側穿過時那微微搖晃的感覺。我深深嗅著風中傳來的槐花的甜甜的醉人的芬芳。我回來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對她說。
那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已經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窗外樹枝在窗簾上投下的影子,晃啊晃的,像手語,真是離開久了。走在木質的樓梯上,聽它“吱呀吱呀”的聲音,恨不得抱緊那些有些破損的木塊,那么久了,是否寂寞?整個房子散發出似有似無的低沉聲音,似是哀怨地哭訴。我回來了,我對著空蕩蕩的屋子高聲地吶喊,連空氣都微微震動。
站在庭院內,望著圈住一方蔚藍的天空的四角,以前一直這認為是日復一日的圍城。但是這座圍城,在外多年依然想回來看看。此時此地忽然明白,圍城只是在人們的心里,只要跨出一腳步,然后旋轉個身,就會發現圍城將不再是圍城,而是一座可親的城。
我義無反顧地擁抱這寂寞而熱情的城。
我又想起那個老人,固執、堅持地守著自己的城。
空氣中,氤氳著絲絲甜味,槐花依舊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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