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記事起,每當我受挫時,或者打碎了家里的某個貴重物品時,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撫摸著我的頭,輕輕地笑著說“沒事的”人,就是我的母親。
幾個月前,我在電視上看到了一位家境特別困難,卻依然把孩子拉扯大的母親。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當我繪聲繪色,添枝加葉,眼角還帶著的淚水向母親敘述這件事的時候,母親只是淡淡的一笑,對我說:“這有什么啊,每個當媽的都有過這樣的經歷。我那時候生你時,條件比這還差。每天一早就要給你喂奶,周記,換尿布,洗臉,逗你開心,最后看著你睡下去,我這當媽的一天的任務才算完成。”
我接著又問:“那電視里的那個人,每天連肉都吃不上,只有幾個雞蛋。您那時候不會連雞蛋都吃不上吧?”
“傻孩子,我生你的時候哪有雞蛋呀!每天只有饅頭和小米稀飯,電視上的這個,可比我多了。”
“可是——”突然發現,我沒有可以反駁母親的地方了。我的對那一位母親的敬意,變成了對所有母親的敬意。但是有一個問題一直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母親生我時所受的苦,她是怎么承受的呢?
每當我向母親提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總是笑著對我說:“你是我的兒子呀!”我想,這句話,不妨理解成的力量吧。
隨著我一天天長高,長壯,母親卻一天天的瘦小下去。原來那個在我心中頂天立地的,可以打敗一切的鏗鏘玫瑰,逐漸變成了一個面黃肌瘦的弱女人。但只有一樣沒有改變,那就是母親對我始終如一的愛……
幾天前,母親突然覺得肚子脹痛,說,這是急性膽囊炎。在我的理解中,凡是帶有“急性”兩字的病,一定會給患者帶來劇痛。但每當我向母親詢問時,她總會一如既往地,笑著對我說:“沒事的”。我知道,她是在騙我,因為我經常看到,她和我坐在一起時,額頭會冒出汗珠,嘴角緊閉,強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當我問到:“媽,你要是真的很疼的話,就別忍著了,對身體不好。”
母親卻用一個生澀的謊言,為她的臉相做出一個貌似合理的解釋:“嗯——是我昨天和你爸一起看了一個電視劇,里面……對了,里面有一個女鬼,現在每想起來,都會嚇到我的。不信問你爸呀,我真的不疼!”我又把臉轉向父親,他連忙回答:“是,是的。”我雖然知道他們在騙我,但為了不讓母親擔心,我只能裝作信服的樣子。
第二天,我在課堂上學到了膽汁是用來消化脂肪的,猛然間想到了母親的病,于是我在放學后趕忙跑回家,這一點能到母親。
回到家,突然發現一個細節——母親把盤子里的肉全部夾出,壞繞著擺放在盤子的沿邊上,父親和我都可以不用翻動盤子里的食物,便可夾到肉片。唯獨母親,擺在她面前的只有青菜。我知道了,我想告訴母親的要注意的問題是多余的。這么多年,母親注意到了許多我沒有注意到的細節,正是這些微不足道的細節,才使我的更加如意順暢,卻使母親的生活,更加的瑣碎。也許,這就是母愛吧……
當我伏案寫作這篇文章時,母親正在彎腰掃地,當她看到我時,嘴角多了一絲笑容,眼神充滿了欣慰。當我有事出去,再次回來結尾的時候,發現稿紙有細微的動過的痕跡,還多了幾滴淚水的痕跡……
我發現,母親是如此愛我,呵護我,依順我。不管我是對的,錯的,她都會給我以莫大的鼓勵。
這就是我的母親,一個生我,養我,愛我的平凡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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