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晌拜年話,一家工廠終于肯留下我了。車間主任給了我一把鑰匙,冷漠的說:“宿舍不夠用,一樓廁所對面那間,你就湊和著住吧!”到這地步,我還能挑剔什么,連忙點頭道謝,背上行李就去了。
費了好大勁,才把那把銹跡斑斑的鎖頭打開,推開房門,一股寒氣襲來,我打了個寒戰。里面有幾張空床,地上堆滿了雜物,蜘蛛網布滿了各個角落。雖是白天,可這里還是讓我感到莫名的恐怖。
收拾完畢,工人也下班了,從我門口過的,都停住腳步,好奇的看我一眼,有的還進屋環顧一下四周,表情怪怪的。外出打工不容易,人際關系很重要,每看見一個人,我都客氣的向他們問好。又一個人走進來了,我匆忙問候,那人興奮的直跺腳:“唐山的?”
真沒想到,在這里還能碰見老鄉,一陣寒暄后,老鄉皺著眉頭也四處看了一眼,我心頭一震,忙問:“這宿舍怎么了?”
老鄉搖著頭說:“哎!算了,沒事,不和你說了,免得你害怕。”
他要不說我才心里沒底呢,在我再三追問下,老鄉說了一件事:原來,這里曾經是女工宿舍,有一個漂亮的女工被人強奸后,一時想不開,在這間屋子里自殺了。
聽完此話,我心里發毛。
老鄉接著說,當時那女工是真不想活了,先吃了一瓶安眠藥,接著用刀子把脈給割了,然后又在這屋里上了吊,死的好慘呀,舌頭拉的好長,滿屋都是血……
老鄉一邊繪聲繪色的說,一邊比劃著。最后老鄉又神秘的說:“象這種死法的人,據說陰魂不散,以后一直沒人敢住呢……”
夜深了,本來我累的渾身發軟,可想起這屋子里發生的事,還是一點睡意沒有,都怪這多嘴的老鄉,我是天生的膽小呀。我把房門插好,也不敢關燈,把頭縮在被子里。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門“吱!”的一聲開了,我好奇的探出頭,燈“撲”的一聲滅了,冒出一縷白煙。突然,一個穿白裙子的女人披散著頭發吊在一個繩子上。頓時,我頭發都立了起來,想大聲叫喊,可發不出聲,身子也動不了,那女人用還在淌血的手,一把拽斷了繩子,飄飄忽忽來到我床前,瞪大眼珠盯著我,活動著那足有一尺長的舌頭,陰森著說:“你臟了我的床!”說完,伸出一只手,一把抓在我的脖子上……慢慢的,我感到呼吸困難,眼前發黑,也許是一種求生的力量,我努力扭動著身子,終于喊出“。”的一聲。我面前一亮,刺的爭不開眼,燈依然亮著,我撞著膽子四處看看,沒有什么變化。難道是一個夢?
一大早,老鄉在外面敲門,關切的問:“睡的怎么樣?我怎么聽見了一聲尖叫?”我一邊開門一邊說沒事。老鄉笑嘻嘻的看著我,剛想說什么,突然臉色慘白,張著大嘴,結結巴巴的說:“你!你的脖子怎么了?”我趕忙轉過身,對著鏡子一照,“媽呀!”我差點暈倒,我的脖子上面,赫然印著一個紫紅的手印。
我班也沒上,匆忙去了主任的辦公室。車間主任聽完我的描述后,嚇的臉色蒼白,捂著胸口,哆哆嗦嗦的掏出救心丸放在嘴里,好長時間才緩過勁來。沒用我怎么費力,主任便同意讓我在我老鄉的宿舍擠擠。
老鄉宿舍的工友都不愿理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的遭遇明顯也使他們產生了恐懼。晚上,有了工友在,我不那么害怕了,可回想昨晚一幕,我還是心有余悸。輾轉反側一陣后,那個女鬼又來了,她直奔我的床前,我想大呼“救命!”可還是發不出聲音。女鬼一聲冷笑,又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齒的說:“臟了我的床,你就得死!”……我拼命掙扎,終于又喊出了聲,女鬼頓時消失了。工友被我的喊叫驚醒,匆忙打開燈,大家都象著了魔似的看著我,我照鏡子一看:脖子上又印上了一個手印。
第二天,這件事像長了翅膀似的傳遍了整個廠子,弄的人心惶惶。我和許多膽小的工友收拾起行李,不想干了。車間主任奉命挽留大家,看著他身心疲憊的樣子,工友們又決定暫時留下。沒想到,廠長把我叫了去,好酒好菜的招待我。廠長仔細看過我脖子上的手印后,很神秘的說:“你配合我一下,我已經找了法師,一定要把這個女鬼抓住。”我問廠長怎么配合?廠長說:“今晚你還去那女鬼的床上睡!”我頭搖的像撥浪鼓。廠長嘆了口氣說:“不盡快把這個女鬼抓住,一定會影響工人們的休息,在我們廠上班,不休息好可不行,稍不注意就會出工傷呀!”在廠長的一番勸說下,我終于答應了他。
俗話說:“酒壯蔫人膽。”臨睡前,我“咕咚咕咚”把剩下的白酒喝個精光,然后躺下來瞪大眼睛等著女鬼到來。心想,要是不把這個鬼捉住,也許即便我不在這干了,她也會跟著我。過了一陣,酒勁上來了,我感到滿屋漆黑,女鬼又伸出她的魔爪……和以前一樣,等我掙扎著喊出聲時,女鬼把手印留在了我的脖子上,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喘著粗氣坐起,老鄉興奮的跑了進來,激動的對我說:“廠長讓你去他辦公室,女鬼抓住了。”
我焦急的跑到廠長辦公室,廠長笑瞇瞇的看著我。我疑惑的問:“法師呢?”廠長打開電視機,歉意的對我說:“請原諒,我偷偷在你房間安了攝相頭。”我呆呆的看著電視里的我,驚的不知說什么好。原來整個過程,都是我自己在掐我自己……這時候,廠長的手機響了,他收到了一條令人震驚的消息:車間主任緊張過度,突發心臟病,經搶救無效去世。在車間主任臨死前,也道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原來他就是強奸那個女工,一直逍遙法外的罪犯。我突然醒悟,怪不得他比我還緊張。
也就在那一刻起,我徹底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鬼神,只有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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