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和邢夫人是榮國府里的大老爺、大太太。論地位僅在賈母之下,而在《紅樓夢》中卻都只是不堪的三流角色。他們讓人不能忘記的就是上演了一出要納鴛鴦為妾的鬧劇——“尷尬人難免尷尬事”。事情沒有成功,還鬧得張張揚揚,讓賈母發一頓大脾氣,又把邢夫人冷嘲熱諷的批了一通,弄得賈赦“又含愧,自此便告病,且不敢見賈母!。這讓今天讀《紅樓夢》的人,都以此把賈赦當作的老色鬼來認定和咒罵,把邢夫人當愚婦來看待的,但也僅此而已。經濟學人以為事情不是這樣簡單。脂硯齋也怕人作如此淺層理解,故在第四十六回的回前有批:“只看他題綱用‘尷尬’二字于邢夫人,可知包藏含蓄,文字之中奠能量也”?梢姴芄橇碛猩钜庋。
誠然,賈赦下作,不務正,是個老色鬼,但鴛鴦是美人嗎?
邢夫人對她進行了“渾身打量”,給了我們一個近鏡頭:“蜂腰削背,鵝蛋臉面,烏油頭發,高高的鼻子,兩邊腮上微微的幾點雀斑”。以此觀之,鴛鴦也不過是平頭正臉罷了,算不上秀色可餐的美人,姿色在其上者,恐怕比比皆是。而且那些身份更低的丫頭更易于到手,也不會驚動賈老太君,而賈赦為什么要大費周折發狠勁要鴛鴦呢?
不僅如此,奇怪的是邢夫人極有興趣,極其熱情,親自出馬充當媒人。這是因為她“只知承順賈赦以自保”呢,還是確實糊涂?倘若真如賈母挖苦她所說的“三從四德,賢惠太過了”,她就該勸老爺保養身子,好好作官;如果說她糊涂,作為賈府的大太太而且一生也沒生兒育女,沒有點乖巧靈智,在賈府里能呆下去都是不容易的。而且在王夫人、賈母等人面前也沒見她多糊涂,時不時還挾制一下王熙鳳。只看她處理繡春囊事件的過程,就知她并非糊涂人。即使害怕賈赦,仰賈赦鼻息,也不過聽之任之,不予干涉或敷衍塞責而已,豈有一股子熱情,親自出馬,到處張羅游說的道理?他們的反常舉動,讓大多數人都只把這看成了丑劇鬧劇滑稽劇,卻沒有覺察到他倆演的是一幕覬覦財貨的陰謀劇。
鴛鴦雖然是個世代為奴的家生女兒,但她卻是賈母的貼身丫頭,極受賈母信賴,掌控著賈母的一切,這才是她引人注目的地方。用鳳姐告誡邢夫人的話說:“老太太離了鴛鴦,飯也吃不下去的”李紈說得更透徹:“老太太屋里,要沒那個鴛鴦,如何使得?從太太起,那一個敢駁老太太的回,現在她敢駁回。偏老太太只聽她一個人的話。老太太那些穿戴的,別人不記得,她都記得,要不是她經管著,不知叫人誆騙了多少去呢?”可見鴛鴦之于賈母的重要性。賈赦夫婦瞄上的,就是這一點!他們想奪走賈母這把總鑰匙!至少,他們看中了鴛鴦掌握的信息。
賈赦不是賈母所喜歡的兒子,邢夫人在賈母心中,也大不如王夫人,這點他們自己比誰都清楚。有次中秋賞月,一家人玩擊鼓傳花講故事的游戲,賈赦就講了個母親偏心的故事,刺了賈母一下,賈母也立刻意識到了。正因為賈赦夫婦不能憑親情關系弄得母親的財產,所以才另外想轍,把主意打到了鴛鴦身上。
賈赦是很缺錢花的,他還使了孫紹祖五千銀子,以女兒迎春作為交換,讓迎春在丈夫面前挺不起脊梁骨,加速了迎春的死亡。“你別和我充夫人娘子,你老子使我五千銀子,把你準折賣給我的,好不好打一頓,攆在下房里睡去!边@是迎春向王夫人哭訴時轉述的孫紹祖的話。邢夫人呢?“凡出入銀錢事務,一經他手,便克嗇異常!笨梢娨彩莻愛財如命的人。如果不是覬覦賈母的財產,邢夫人肯如此熱心快腸的幫老公納這個妾?
賈赦的女人還少嗎?他早就是“左一個小老婆右一個小老婆”收在屋里,他還有消費不了的剩余呢。秋桐不就是他“貪多嚼不爛”而后賞給賈璉的嗎?他要鴛鴦,實在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口中是納妾,眼中是色,心中是錢,是老母親的財產信息,他是要一石三鳥呢。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賈母一聽鴛鴦的哭訴,立刻敏銳地看出了他們的意圖!拔彝ü彩O逻@么個可靠的人,他們還要算計……弄開了他,好擺弄我!”這真是一語中的、一針見血!賈母在這次發怒中,既沒有罵兒子好色,不好好保養身子,也沒有批評他不好生做官,甚至對邢夫人說,“他要什么人,我這里有錢,叫他只管一萬八千的買,就這個丫頭不能!”通篇《紅樓夢》,丑行穢狀的事不知多少,賈母何曾如此‘氣得渾身亂戰’過,即便賈璉持劍追殺鳳姐到了賈母面前,鬧得那樣不堪,那樣風生水響,賈母也只是輕描淡寫的玩笑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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