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沒有經驗呢,在地頭邊還研究呢,每個人劈幾個在哪里劈合適。下雨后的地里踩進去就拔不出腳來,研究后決定每個人最多不能超過三個,不能走遠了劈完趕快出來,害怕發生意外。
本文摘自:楓網,作者:水中月,原題:《下雨天知青偷苞米被抓:第一次行竊 邊偷邊研究》
插隊的第二年八月份,正是下地干活最難熬的季節,滿地的高粱苞米都有一人多高了。給苞米地放垅是最難受的農活了,就連當地的社員都怵頭。
早上一進去苞米葉子上的露水就把全身打濕了,一人多高的苞米密不透風,還有齊腿肚子高的雜草,放垅就是用大鋤頭把雜草鏟掉。一條垅出來渾身就像從水里撈上來一樣,露水汗水順著衣服往下淌,而且凡是身上露著的部位都被苞米葉子拉的生疼,再讓汗水那么一漚就像刀割一樣。一天下來熱,累,疼渾身就像散了架似的,我們當時的奢望就是多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啊。
早上掀起窗戶(窗戶沒有玻璃糊的紙,是那種上邊掀起一半的那種窗戶)看看外邊是不是下雨了,據我知道凡是插過隊的知青差不多都有這個習慣,就是早上先不穿衣服,開窗看看是否下雨,如果下雨就又睡覺去了。還好今天下雨了,大家高興的就好像過節,連早飯也不吃了繼續睡覺,但是就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備柴火。社員家里一看見下雨,第一反應就是趕快往屋里抱柴火,而且得預備幾天的,害怕碰上連雨天。大家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中午飯也省了,餓了得吃飯了,這才想起沒有柴火了。小雨還在下,。院子里面的柴火全濕了,頭天剩的高粱米飯還有一些,大家勻著好歹的吃了一些,說笑了一會洗一洗就又接著睡覺,因為連續幾天的放垅太累了。早上是餓醒的,看見雨還在下不能出工了,但是得吃飯啊。早飯熬過去了,中午怎么辦啊,去社員家蹭飯。我們去的時間短,還沒有自己的堡壘戶,十四個女生分成了兩撥頂著小雨向社員家走去。
說真的社員們還真的不錯,比那些村干部強多了,看見我們去了很熱情,忙招呼我們吃飯,餓急了也就不客氣了,逮著了就往飽了吃吧。沒有想到這次碰到了連雨天,肚子餓,屋里漏雨大家干著急就是沒有辦法。轉天重新物色一家人家還是讓我們吃,我們也不是沒臉沒皮的那種人,下雨不干活一天就吃一頓不能老去啊。第三天就不行了,社員家的柴火也沒有多少了,我們去了人家不好意思說,就干陪著我們嘮嗑,一看今天沒戲了走吧。整整一天沒進一粒糧食,喝了點水干脆睡覺。肚子空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折騰,強忍著挨到了天亮。雨還在下,院子的柴火已經讓水泡了,就是晴天也得晾幾天才能燒,想辦法吧。轉來轉去突然發現旁邊的一間屋里面有小學校廢棄的座椅,隊里拿我們知青的房子做了倉庫,把一些沒有用的東西存放在里面。門和窗也沒有玻璃,但是門上有鎖銹的成了一個鐵疙瘩,我們幾個瘦一點的就鉆進去,把凳子腿,桌子腿遞出來。開始做飯了,一看水缸里面就剩了大概有一盆水了,夠淘米的就不夠做飯的。外邊下著雨誰也不敢去挑水,因為沒有機井就是原來那種用水桶打水的那種土井,太危險萬一滑下去就沒命了。怎么辦呢?生存的本能讓我們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去地里偷苞米煮著吃,因為水缸里面的水煮苞米還夠。
我們的房子在村子的西頭,跨過一道壕溝就是苞米地,壕溝是防豬進地挖的,上面培了半人高的土坡。因為第一次偷東西心里沒有底,也不知道小偷的注意事項,一個不拉的十四個人每個人拿一個挑糞用的土籃子,天剛擦黑就一窩蜂的直奔壕溝。我挺利索的一步就跨過去了,后面有一個掉進溝里大聲喊:“拽我一把”,把她拉上來后大家才想起,這次的行動沒有交代清楚。至于說是誰挑頭真的沒有,就是大家餓的夠嗆了,你一言我一語就想出了這么個主意。要說沒有經驗呢,在地頭邊還研究呢,每個人劈幾個在哪里劈合適。下雨后的地里踩進去就拔不出腳來,研究后決定每個人最多不能超過三個,不能走遠了劈完趕快出來,害怕發生意外。十四個人出來了十三個差一個人,等了半天也沒有動靜,我們害怕了,這一害怕可就忘了我們現在是在偷東西,大家就喊她的名字,一會她出來了原來走錯了方向了。跳過了壕溝來到了屋門口大家愣了,隊長叉著腰氣哼哼的站在那里說:“都跟我去隊部”。隊部有一間大屋子,是社員開會用的,我們把苞米倒在了地上,隊長在院子里敲鐘(就是一段工字鋼),社員們吃過飯聽到突然敲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都直奔隊部跑來;璋档钠麩粝旅孀鴿M了社員,我們十四個人在中間站著,隊長語無倫次的在一個破桌子邊喊著,說什么我們是搶他們口糧的,不學好,說要狠狠的處理我們,那個場景就好像批斗會。站了一會我們累了,見隊長沒完沒了的,我們大家就都蹲下了。他喊了一陣沒有詞了就只有重復的說著:“那干啥,那干啥”不知道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下隊長氣瘋了和我們拍桌子。一個在村里說話算數的社員說話了:“算了吧,都是孩子不懂事,不就是點苞米嗎,吃就吃吧多大點事啊”隊長可能也是給那個社員面子,背著手就氣哼哼的走了。幾個社員圍了過來安慰我們,還有的告訴我們以后吃苞米去他家的院子里去劈,還有的告訴說以后劈苞米不能在地頭應該往里面走一些,感動的我們真的流淚了。
經過了這么一場風波,沒心沒肺的我們還是回家煮著苞米,述說著剛才偷苞米的過程。晚上踏踏實實的睡了一個好覺,因為我們吃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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