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乎大醇既醴,旁流斯激,風雅條散,故態屢遷,律呂脈分,新聲間作.而士衡名之體物,聊舉于一端;子云語以雕蟲,蓋尊其六籍。降及近世,尤尚斯文。
律體之興,盛于唐室。貽于代者,雅有存焉?筛杩芍{,以條以貫;或祖述王道,或褒贊國風,或研究物情,或規戒人事,煥然可警,鏘乎在聞。國家取士之科,緣于此道。九等斯辨,寸長必收。
其如好高者鄙而弗攻,幾有肴而不食;務近者攻而弗至,若以莛而撞鐘。作者幾稀,有司大患。雖炎炎其火,玉石可分;而滔滔者流,徑渭難見。曷嘗求備,且務廣收.故進者豈盡其才,而退者愈惑于命。臨川者鮮克結網,入林者謂可無虞.士斯不勤,文何以至?撰述者既昧于向趣,題品者復異其好尚。繩墨不進,曲直終非.
仲淹少游文場,嘗稟詞律。惜其未獲,竊以成名。近因余閑,載加研玩,頗見規格,敢告友朋。其于句讀聲病,有今禮部之式焉。別析二十門,以分其體勢:敘昔人之事者,謂之敘事;頌圣人之德者,謂之頌德;書圣賢之勛者,謂之記功;陳邦國之體者,謂之贊序;緣占人之意者,謂之緣情;明虛無之理者,謂之明道;發揮源流者,謂之祖述;商榷旨義者,謂之論理;指其物而詠者,謂之詠物;述其理而詠者,謂之述詠;類可以廣者,謂之引類;事非有隱者,謂之指事;究精微者,謂之析微;取比象者,謂之體物;強名之體者,謂之假象;兼舉其義者,謂之旁喻;敘其事而體者,謂之敘體;總其數而述者,謂之總數;兼明二物者,謂之雙關;詞有不羈者,謂之變態。區而辯之,律體大備。
然古今之作,莫可盡見,復當旅次,無所檢索,聊取其可舉者,類之于門.門各有序,蓋詳其旨。古不足者,以今人之作者附焉。略百余首,以示一隅,使自求之,思過半矣。雖不能貽人之巧,以庶幾辨惑之端,名之日《賦林衡鑒》,謂可權人之輕重,辨己之妍媸也。所舉之賦,多在唐人,豈貴耳而賤目哉?庶乎文人之作,由有唐而復兩漢,由兩漢而復三代。斯文也,既格乎雅頌之致;斯樂也,亦達乎韶夏之和.臣子之心,豈徒然耳!
若國家千載特見,取人易方,登孝廉,舉方正,聘以伊尹之道,策以仲舒之文,求制禮作樂之才,尚經天緯地之業,于斯述也,委而不論,亦吾道之志歟! (時天圣五年正月日,高平范仲淹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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