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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訪失落的茶馬古道

編輯: 路逍遙 關鍵詞: 自然傳奇 來源: 逍遙右腦記憶
, 從前茶葉比絲綢或瓷器更貴重的時候,背夫和負重的牲畜便沿著茶馬古道,步伐緩慢地順著之字形路線攀上西藏海拔4600米的扎爾加瑪(音)埡口。如今的旅行者乘坐汽車越過這一曲折爬升的路段。4月,四川省名山生態茶園,小心翼翼的手指采摘著當年茶樹冒出的第一輪新芽,這是成色最好的茶葉。歷史學家認為,人類最早種植茶葉便是在四川和云南濕潤的丘陵地帶。在四川省的協慶寺,喇嘛們把茶混進糌粑(炒熟的青稞粉)里開飯。這里的茶要佐以鹽巴和酥油,茶葉則來自買來的茶磚。

  漢地的茶葉和藏地的馬匹,曾通過一條富于傳奇色彩的通道往來貿易多年。如今,這條古道殘存的路段展現出壯美的風景??還有一種令人稱奇的新貿易。

  置身于四川西部的深山,我在一片竹林中砍開前路,想要找到那條傳說中的小徑。就在60年前,當亞洲許多地區還依靠人力和牲畜運輸的時候,茶馬古道仍是連接中國漢地和西藏的主要貿易通道。但我的一番搜索卻可能是徒勞。幾天前,我見到一名當年在茶馬古道上背沉重茶包的老人,他跟我說,天長日久,日曬雨淋,植物蔓生,茶馬古道說不定已消失殆盡了。

  接著,我的斧頭一揮,竹子倒下,面前出現了一條卵石鋪砌的小路,只有一米來寬,彎彎曲曲地穿過竹林,路面上覆蓋著一層長得異常茂盛、滑溜溜的綠色苔蘚。有的石頭上坑坑洼洼的,坑里積著雨水,長出了野草,那是一千多年來跋涉在這條路上的成千上萬名背夫們,把木拐包鐵的那一頭支在地上歇腳所留下的痕跡。

  這段殘留的卵石小徑只延伸了15米長,攀上幾級破爛的臺階之后便再度消失無蹤,被多年來的季風豪雨沖刷得一干二凈。我繼續向前,走進一條狹窄的通道,山壁陡峭又濕滑,我只能用手抓著樹,免得掉到下面亂石嶙峋的溪水里。我指望走上一陣之后,能翻越雅安和康定之間高峻的馬鞍山埡口。

  那天夜里,我在溪流之上的高處宿營,但木頭太潮,生不了火。雨水沉重地打在帳頂。第二天一早,我又往前探索了500米,直到密不透風的樹叢死死地阻斷了我的去路。我無奈地承認,至少在這兒,茶馬古道是消失了。

  事實上,原來的茶馬古道大部分都無影無蹤了。中國正勢不可擋地沖向現代化,用瀝青馬路飛快地抹煞著自己的過去。在這條古道被推土機摧毀或徹底磨滅之前,我要來探一探它曾經輝煌一時、而今卻近乎被忘卻的殘存路線。

  茶馬古道曾經延伸將近2250公里,橫越中國的腹地,從四川的產茶區雅安通往海拔3650米的西藏首府拉薩。它是亞洲最高、最險峻的一條道路,自中國翠綠的山谷地帶伸出,橫穿風雪肆虐的西藏高原,涉過冰冷的長江、瀾滄江和怒江,切入神秘的念青唐古拉山,四度攀越海拔5000米的致命埡口,最終才下行至藏地的圣城。

  暴風雪屢屢掩埋茶馬古道的西段,滂沱大雨則蹂躪它的東段,土匪的威脅從未消停。然而在幾個世紀里,這條路是重要的通商干道,即便兩端的不同文化時常發生抵觸也未能改變這一點。古道存在的原因在于雙方通商的欲望,不像同樣具有傳奇性的北方絲綢之路總叫人想起浪漫的思想、倫理、文化和創造力的交流。漢地有藏地渴望的東西:茶;藏地有中原急需的寶物:馬。

  如今,茶馬古道仍活在像羅永福(音)這樣的老人的記憶中。92歲高齡的他,眼睛總是濕潤潤的。我在長河壩村遇到了他。對當年運茶的背夫來說,從雅安往西走到長河壩是十日的腳程。剛到四川的時候,人們告訴我,當年的運茶背夫已經沒有在世的了。但在我穿越古道的殘存路段時,我不光遇到了羅永福,還遇到了其他五名老背夫,全都渴望與人分享自己的故事。雖說背有些駝了,羅永福仍健壯得驚人,他帶著頂黑色前進帽,身著中山裝,兜里插著煙斗。1935年到 1949年間,他在茶馬古道上當背夫,運茶去西藏。他背的茶包總在60公斤以上,而在當時,他的體重才不過50公斤。

  “太艱苦,太難走了,”羅永福說,“那碗飯可真不好吃!

  他從馬鞍山上走過許多個來回,我之前正是希望到達那里。冬天,大雪積了有一米深,巨石上掛著兩米多長的冰柱。他說,最后一次有人穿過那個山口是 1966年的事了,所以,他覺得我恐怕過不去。

  但當年走那條路是怎樣一番情況,我多少得以窺見一斑。新開店是背夫們從雅安到康定20天行程的第一站,在那兒我遇見了臉刮得光光的甘紹雨(音),87歲,還有胡子拉茬的李文亮(音),78歲,他們堅持要給我表演一下當年做背夫時是怎么干活的。

  背深深地彎著,馱起想象中的茶包,青筋畢露的手捉住丁字形的木拐,頭埋下,眼睛盯著往外斜分的腳,兩位老人向我演示他們當年排成一排,步履蹣跚地順著濕滑的卵石小道前行。照舊日的規矩,甘紹雨走了七步后停下來,把木拐往地上頓了三下。接著,兩人將拐杖繞到背后,架住加了木框的馱包,用無形的竹撣子擦去額頭的汗水。依他們講,當年的背夫號子里說得很清楚,上山時七步一停,下山時八步一停,而平地走上十一步也要停,否則不可能走得長久。

  運茶的背夫有男有女,一般負重70到90公斤,最壯的男人能背135公斤。背得越多,薪餉拿得也越多:回家的時候,每公斤茶值一公斤大米。背夫們衣衫襤褸,腳上穿的是草鞋,若遇到山頂的埡口積雪,就安上簡陋的鐵鞋釘。唯一的食物是一小包窩頭,偶爾能吃上一碗豆花。

  “我們路上當然有人死,”甘紹雨正色說道,眼皮半合起來,“遇上暴風雪,或者跌下山崖,小命就沒了。”

  1949年新中國成立以后修了公路,人力運茶的歷史很快結束了。新政權把地主的土地分給窮人,將背夫從繁重的勞役中解放出來。“那是我一輩子最高興的一天,”羅永福說。分到土地后,他開始自己種稻子,“那段慘痛的日子過去了”。

  傳說,茶葉是在公元641年,唐代的文成公主遠嫁吐蕃國王松贊干布的時候,第一次被帶入西藏。西藏不論貴族還是牧民都喜歡喝茶,其中大有原因。在寒冷的天氣里,茶是一種熱飲,若不喝茶,便只能喝融化的雪水,牦牛奶或羊奶,要不就是青稞酒了。在寒風凜冽的高原腹地,牧民們圍著牛糞火堆取暖,一碗酥油茶帶著獨有的咸味、些許油膩又強烈的口感,相當于一小頓飯了。

  沿著茶馬古道運到西藏的茶葉,有著最粗糙的形式。茶葉都是亞熱帶常綠灌木山茶樹上長出來的,只不過,綠茶是未經發酵的嫩芽和樹葉制成,而專供西藏的磚茶,直到今天都是用茶樹長大了的老葉子、莖和細枝制成。各種茶中以它味道最苦、最澀。經過多道蒸曬工序之后,茶里便摻入粘稠的米湯,壓進模具,再次晾干。黑色的茶磚重半公斤到三公斤,至今仍行銷于整個西藏地區。

  到11世紀,磚茶成了藏地的通貨。宋代用它從西藏購買強健的戰馬,以迎戰北方彪悍的游牧部落??成吉思汗的先輩。磚茶成為中原與藏地之間最重要的貿易物資。

  用120斤的磚茶,漢人能換回一匹馬。這一兌換率是四川茶馬司在1074年定下的。背夫從雅安附近的茶廠茶園跋涉到康定,一路海拔升高了 2500多米。之后,茶被封裝進防水的牦牛皮箱子,用騾子和牦牛的商隊運到拉薩,這段行程為期3個月。

  到13世紀,漢地每年要以數百萬公斤茶換回25000多萬匹馬?伤羞@些馬匹都沒能挽救宋朝,1279年,它被成吉思汗的孫子忽必烈所滅。

  不過,以茶易馬的做法卻貫穿整個明朝(1368~1644),并持續到清朝(1645~1912)中期。18世紀內地對馬的需求開始下跌,茶又被用來交換其他商品:高原獸皮,羊毛,黃金,白銀,還有最重要的??只盛產于西藏的中藥材。像羅、甘、李這些最后一代的運茶背夫,把磚茶包卸在康定之后,返程時便背的是這些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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