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在期中考試之前跑出去漫無目的地逛兩天意味著什么,我只明白,自己的心情很差,瀕臨崩潰了。
別人也許不會相信,平常那樣愛笑的我竟會同精神崩潰扯在一起?墒牵@的確是事實,我的頭腦已經超負荷運轉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勢必會如一架燒壞了零件的機器,等待著廢棄。我就像是一條跳上岸的魚,茍延殘喘著,急需水,水……
所以,當別人坐在教室里為期中考試奮力備戰的時候,我正坐在大公園里的石凳上發呆。我的思緒非但不清晰,簡直是混亂至極。一下子腦子里什么都有,飽滿的像滲透水的棉絮;一下子又什么都沒有,空虛得如寸草不生的荒地。我在這兩種極端里不斷地徘徊,很長的里,我總是經受著忽而脹滿忽而萎縮的。我從沒對別人訴說過,我認為自己可以調整,無需別人插手,我對自己太過?墒牵聦嵶C明,我無能為力,我戰勝不了自己的貪婪,
戰勝不了自己的墮落,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眼睜睜看著自己沉淪下去,誰也救不了我。有時,會在半夜里咬著被子哭,很小聲,很小聲,生怕別人看見我的懦弱與悲哀,到后來,連都成為了一種奢侈,它竟也不屑與我為伴了。
我是一個太過虛偽的人,明明心里不開心,表面上還是一副歡喜的樣子。與別人一同笑,我的心在吶喊:“你們有誰真正懂我?”可我的嘴咧得很開。不僅僅是別人了,甚至我自己,都被我所制造的假象蒙騙了,寫景作文,我是那樣在乎成績,那樣在乎名次,那樣在乎別人的看法。然而,我竟還能輕松的說:“沒事兒,不就是一場考試嘛?我才沒把它放在心上。”我總感覺自己很灑脫,總感覺自己不會在乎。呵,我是這樣可怕的一個人。
我空虛,空虛至極,像一堆榨干了汁的殘渣,可我又覺得根本充實不了自己。我純粹就是一個眼高手低,剛愎自用的人,我總認為有些東西,比如成績,比如贊賞,都是不需付出就唾手可得的?墒,我再一次被現實摔得重重的,體無完膚,連我最后想維持的僅有的尊嚴,都成了碎片。對于這樣死愛面子的我,我承受不了,承受不了這般赤裸裸的失敗。我變得麻木,什么課都聽不進去,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發呆。我用最崩潰的過著最富的,渾噩不堪,就像一個畜牲。
那天請假回到家,我和母親談得并不愉快,我原以為我在學校里不愿表露的一切懦弱,在母親這里,都可以得到撫慰與勉勵,但令我難受的是,她竟完全無視我的感情,只是一反常態地高聲責問我:“你不能干什么?你考不上大學能干什么?”我不語,最終,我哭著吼出來:“你其實一點都不理解我!”母親震驚地直望著我,我只能以久違的眼淚面對她。相顧無言……
考試前一天,神情恍惚地在南浩街上閑逛,兩眼無神,活像一個幽靈。身邊不時有身著校服的學生經過,一句句臟話在耳邊盤踞,一連串干冷的笑聲,不帶任何的成分。我和她們是一類人嗎?有一天,我是不是也會變成她們那樣——因空虛而暴露出粗俗的丑態?那時的我是不是也會自以為很快樂?我不敢想,不敢想象別人用鄙夷的目光看我,正如我看著她們一樣。環顧四周,空曠無影,我終于看清,沒有任何人會來拉我一把,他們拉不起,能拯救我的,只有我自己。手機突然在口袋里不停地振動——是打來了電話。他問我在哪里,我說在石路散心。父親說快回家吧,我堅決地說不要,為什么這么早就回家?然后,父親以一種陌生的口吻說道:“我很擔心你。”我很擔心你,我很,擔心你。我的心仿佛在剎那間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痛得想流淚,但我忍住了,只是輕輕地說:“爸,不用擔心,我會很好。”
掛了電話,眼淚還在眼眶里。父親是那樣一個不喜表達感情的人,我與他之間似乎總隔著一段距離。印象中,父親從沒有抱過我,從沒有撫過我的頭發。對我而言,父親是一個不易接近的人,甚至,我認為他并不愛我?墒牵翘,父親竟親口對我說,我很擔心你。那樣深的擔心已經讓他無法再將其隱藏在心里了。,父親與我如此接近。那一刻,我意外了,覺悟了,重生了。
第二天,回到學校,我脫胎換骨,成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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