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樹林的縫隙,在地面上鋪了一層碎碎的黃花。
飛云鎮新的一天又開始了,路上依舊很清閑,少有行人,這時遠方的一輛大車卷著塵土引起了為數不多的幾個行人的注意,待它近了些,人們才看清,是一個很土的老頭子駕著車。他穿得很土,草鞋幾乎快成了煤鞋,衣褲是麻布的衣服,手上提著一桿水煙,抽起來“吧嗒吧嗒”的作響,臉上的褶子幾乎堆了起來,一口黃板牙加上腦后一根殘破的辮子,幾乎跟乞丐差不多了,人們不約而同地搖搖頭,心想:“又來了一個往南逃難的乞丐。
接下來的幾天,老頭子出人意料地在城南買了一塊地皮,蓋了三間大瓦屋,每天可以看到他依舊老打扮,除了腳下的鞋換成了布鞋,背著手,笑呵呵的在自己家敞大的院子里看著房子的工程,漸漸地,大家知道他姓王,稱他王老爺子,其他的一無所知。
半年之后,房子落成,王老爺子邀請了街坊四鄰,大伙坐了滿滿一屋,王老爺子端豐收酒杯,”我王平五從直隸逃難而來,承蒙各位街坊的照顧,今日總算新房落成,特此高宴以謝諸位。“桌上菜品豐富,大伙觥籌交錯,相交甚歡,日影西斜,眾人紛紛散去。
日子依舊過著,偶然的一天,住在王老爺子隔壁的牛二走在院門前聽到門內呼呼的風聲,心內好奇,從自家搬過梯子,可剛剛探出頭,就聽老爺子的聲音,”是牛二嗎?怎么不打招呼就爬別人家的墻頭呢?“牛二驚得一身冷汗,趕忙探出腦袋,”哎呀,大爺,不好意思,我的帽子被刮到墻上,上來取下。“抬頭看到老爺子正在打太極,閉著眼,沒看他。”小心,不要摔著。“牛二應了一聲趕快下了墻頭,飛一般地溜走了。
從此,關于王老爺子的傳說就沒有消停過,有人說他是當年鬧義和拳的,有人說是捻子,有人說是天地會的,反正各種傳聞都有,他的武功也被傳得神乎其神,有的說是武當派,有說是紫府山,有說是龍虎山,說法不一,但人們都覺得是飛云鎮幾百年來比較厲害的人物。
這天一大早,王老爺子家的門被敲得咚咚響,老爺子精干干地推開門,只見門外跪了一地的人,老爺子很是驚慌,”鄉親們,你們這是干嘛呀?“”聽說老先生武藝高超,我等愿拜您為師。“”哈哈,我是什么大師,不過一介平民罷了。“一個少年走上前,”老生生,從道光年起,我們就飽受戰亂侵擾,但又赤手空拳,賊人來了我們就跟羔羊一般。望先生不吝賜教。“王老爺子的水煙吧嗒吧嗒地響著,緊鎖著眉頭,最終點點頭。人們一陣歡呼,最終也沒解開王老爺子的眉頭。
聽說王老頭子收徒弟,方圓百里的年輕人在他的神話之下慕名而來,很快院子里就滿是習武的年輕人了,大家忙著掛牌扁,打掃場院,里里外外熱熱鬧鬧。
在此刻的龍華山,昧真觀中冷冷清清的,本來一些在觀內修習的人都跑到了王老爺子那兒,觀內的香火錢也一天少似一天,觀內的道士們都很是忿忿,這時大師兄圓通和二師兄弟道通猛地站起身,”找師父去。“小道們跟著一道去了觀主的房間,觀主似乎料到一般推開門,”進來吧,飛云鎮的那事我考慮過了。“”是呀,師傅,總不能讓別人搶了我們的飯碗。“”呃,這事,我們明日去會會那個老頭子吧!圓通,你留下……“師傅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圓通便匆匆出了山門。
是夜,王平五正在打坐,忽然”撲通“一聲,眉頭一挑,嘴角揚了一下,吹滅了燭光。不一會兒,鼾聲大作,一個黑影推開了房門。靜悄悄的,突然,床上的身影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是冷觀主讓你來的吧!“一段沉默,”沒關系,你不說我也知道。不過要查查我這老頭兒是誰罷了。我也不為難你,告訴你們觀主,十年前的我來過這兒和他也見過面,讓他明天來拜會一個故人吧!“黑影唯唯而退。
道觀之內,觀主房內燈火通明,”什么?他見過我?十年前,莫非……是他!好大的膽子竟然回來,那明日我們去定了。“”但是……師傅,好像那個人的功夫確實了得……“”怕什么?官司壓身之人懼他嘖個!“
天氣有些灰霾,弟子們都在操習,王平五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吧嗒吧嗒地抽著水煙,大門突然被推開了,昧真觀觀主冷蟬子帶著一幫徒弟闖了進來,”老兄多年不見,不曾想在此用心教學呀!“”哪里哪里。“”當年不知跟兄弟一起走是不是也是這個下場,哈哈……其他廢話我們也不說了,你的武館搶了我的生意,你看怎么辦吧!“王老爺子抽了一口水煙,低了半晌頭,”既然話已至此,我想今天也是在這的最后一天了。“”師傅,不就幾個道士嗎,我們把他們趕出去就是了。“徒弟們一起叫了起來。”沒用的。“師傅擺擺手,”一會官府的人就會來了,你們趕緊散了吧!“”我們不散!“徒弟們仍堅持著。王老爺子不再理他們,背過臉去,對著冷蟬子。
”冷觀主,今日為何如此呀?“”為何?我也不過為命罷了!“”當日我找你去鬧義拳,你不去,今日又如此哎,罷了罷了。&ldquo,初中作文;在一個鶴友大氅與一個短布褐衣的對話中,人們把惱氣移向了冷蟬子,”當日我為了匡扶天下,今日為了一方安寧,死且何妨,人固有一死,或鴻毛或泰山,何重何輕,冷觀主,好自為之!“說話間,房頂上躍下四名捕快,”王平五,快點出來吧,你的房子已被包圍,我們兄弟四個天涯海角終于抓到你了,他也著實厲害,當年天下海捕文書也沒抓到你!“”哈哈哈,你們又算什么呢!當年祖龍身死,天下龍脈破碎,爾黃龍府拾其小脈延三百載年歲,亦足矣。今日,自我而起,賢士遭戮,讒人高張,不覆何為!“說得幾名捕快無言以對,”來吧,帶我走!上路!“
殘陽如血,百年過去了,人們仍傳誦著王平五的故事,而昧真觀,早已成為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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