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德和母親住在伏爾加河畔的一個小鎮。幾天前,他家的黑貓丟了,哪里都找不到。母親愛貓如命,急得發燒了。貓是夜行動物,小伍德很想夜里去找,可小鎮有嚴格的宵禁制度,每晚12點會有守夜人敲鐘,鐘響之后任何人不準出門上街。眼看母親面容憔悴,小伍德快要愁死了。
這天晚上,富翁家的工人邦卡涅夫忽然來訪。讓小伍德驚喜的是,他懷里抱著的,正是自家走丟的黑貓!邦卡涅夫稱自己工作時手受傷了,去藥店買紗布,剛巧在一個角落發現了貓,認出是小伍德家的寵物,就給送來了。
小伍德連聲道謝,端出紅菜湯招待邦卡涅夫,說:“我每天都去那家店幫母親買退燒藥貼,居然沒發現它。”母親抱著貓,病立刻好了一半,她為貓準備了許多食物,貓看上去很餓,卻吃得慢吞吞的。
兩人圍著餐桌又聊了一會兒,小伍德提醒道:“時間不早了,呆一會兒鐘聲一響,你就出不去了,干脆住在我家吧。”邦卡涅夫欣然答應了。
夜深了,不知睡了多久,邦卡涅夫突然爬起來,慌慌張張地問:“你們家的鐘準嗎?”小伍德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不解道:“準啊,我母親是虔誠的東正教徒,對時間之神無比敬畏,校錯時鐘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話沒說完,只見邦卡涅夫臉色大變,抓起衣服奪門而逃。小伍德雖然納悶,但困意上來,他倒頭又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小伍德起床出門,聽到一個震驚的消息:昨晚守夜人死了,是被掉下來的鐘砸死的。而且警方已經證實,兇手就是昨晚來他家做客的邦卡涅夫!小伍德還沒反應過來,警長就找到他,要求搜查他家,并且重點檢查了他家的貓,發現貓的牙齒有嚴重磨損。
“跟鐘繩上的咬痕吻合,看來兇手就是邦卡涅夫無疑,他手上的傷口便來自貓爪。”警長下了定論,可小伍德還是一頭霧水,隨后警長為他還原了案情。
事實上,邦卡涅夫的惡念由來已久,但守夜人身份特殊,獨居在鐘樓禁地,幾乎不出門,而且整棟鐘樓等同密室,只有房頂幾塊巴掌大的天窗,所以想要進入鐘樓殺死守夜人簡直不可能。直到邦卡涅夫無意中撿到走失的黑貓,一個計劃才應運而生。
邦卡涅夫不喂貓吃任何東西,而是每天天黑以后爬上鐘樓,撬開窄小的天窗,往拴鐘的繩子上灑魚油,再用一根繩子拴住黑貓,放它下去。餓極了的貓自然對灑了魚油的鐘繩拼命啃咬,咬得差不多了,躲在鐘樓后面的邦卡涅夫就把它拽上來。周而復始好幾天,結實的鐘繩逐漸被咬壞。
邦卡涅夫是個精通建筑活計的工人,昨天夜里,他帶著黑貓最后一次去了鐘樓。他測算過銅鐘擺動的角度和鐘繩能夠承受的重力,經過反復驗證,他料定這一次,鐘繩已經被貓牙磨得禁不住任何搖動了,只要守夜人敲響鐘,不出三下,必定繩斷鐘落,守夜人將插翅難逃。
安置好一切,邦卡涅夫便以送還黑貓為借口,去小伍德家借宿,只要他安然在小伍德家度過兇案當晚,這就是樁很妙的“不可能殺人案”,也許還會被誤判為意外事故。
“可他卻在臨近宵禁的時間,離開了我家……”小伍德回想起昨晚邦卡涅夫的異常,喃喃道,突然,他恍然大悟,指著墻上的鐘喊道,“哎呀!他一定是被我家的掛鐘搞暈了,所以才問我時間準不準!”
小伍德的母親的確是最虔誠的東正教徒,甚至虔誠得有些偏執,她連家里的掛鐘都嚴格遵循教會希臘的時間!希臘時間比當地時間快了將近1個小時,所以邦卡涅夫昨晚在小伍德家看到的,其實是希臘時間的12點,當地時間只有11點多,還不到守夜人敲鐘的時候。
邦卡涅夫被小伍德家的鐘迷惑,誤以為守夜人發現了鐘繩的秘密,沒有敲鐘。他做賊心虛,擔心事情敗露,想要逃出小鎮,哪知道逃了一半,時間到了,鐘響了。守夜人死亡的同時,邦卡涅夫闖入夜禁,被安防隊逮個正著,一番嚴密審訊后,真相水落石出。
小伍德看著磨禿了牙的黑貓,心里涌上陣陣寒意,假如邦卡涅夫逃過昨晚,萬一警方根據鐘繩咬痕查到母親的貓—小鎮只有母親在養貓,他們簡直百口莫辯!小伍德以前經常嘲笑母親對教會的盲從,但是這次,那看上去可笑的“希臘時間”著實救了母子二人一命!
押送邦卡涅夫的時候,小伍德也去了。邦卡涅夫戴著手銬經過小伍德時,歉意地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頭來。小伍德輕聲問道:“老兄,你為什么要殺守夜人?”
邦卡涅夫潸然淚下,他說:“一年前,我和老板的女兒相愛了,可老板嫌我窮,執意要把女兒嫁去美國。我努力賺錢,無奈盧布貶值太猛,賺再多也沒用!老板在女兒婚禮前的最后幾天,把她關在家里,我只有晚上到她窗外和她偷偷見面……可是守夜人每次都敲鐘打斷,害我們無法整晚相伴,宵禁就是我的夢魘!我要讓這該死的鐘聲消失,只有殺了守夜人!”
小伍德聽完嘆息一聲,說:“可是,就算殺了守夜人,鐘聲就能消失嗎?”邦卡涅夫微微一怔,還來不及多想,就被押上了警車。
幾天后,政府派人修復了鐘樓,新的守夜人上任,小鎮一切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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