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節回家也是自母親1996年去世之后第一次回家,母親不在了,總覺得缺少些溫暖,父親比較粗心,話也不多,不像母親在時,我們可以圍在母親身邊,可以任任性,可以和母親拌幾句嘴,這都很溫暖。而自母親去世后,就再也沒有這種感覺了,時常在夢里夢見母親,夢見還是兒時在家的樣子,也時常在夢中哭醒,這種傷感,這么多年一直圍繞著我,也許是在母親跟前愧疚吧,這么多年我一直不能原諒自己。母親在時,一直被疾病困擾,遠在異地的我也是無能為力,直到母親去世,我也沒能守在跟前。
隨著年紀的增長,思鄉的情結會越來越嚴重,時時糾結的我夜不能寐。時至今日,我才終于明白,當年祖父在他身體不行時急切地想回家的原因,也才理解一位漂泊異鄉老人對家鄉的思念之情。那時我還小,還不明白為什么,只聽爺爺和父親說他想落葉歸根,不想就這么老死在異鄉。解放前期祖父被打成反革命,逃出來才撿了一條命,從此飄迫異鄉再也沒回過故鄉。之后父親也拖兒帶女的攜母親尋到陜西,因為成分,他們父子最終不敢相認,父親一直稱祖父為叔叔。祖父去世時是一九七九年冬天,剛開完十一屆三中全會,政策還不明朗,祖父想回故鄉的念頭最終也沒能如愿,因為大伯一家怕受牽連,大伯母拒絕祖父會去,我的祖父最終客死他鄉,帶著對家鄉的思念走了。這對父親的打擊很大,也留下了很多的遺憾。祖父的書法相當了得,雙手寫的梅花篆字是很有名氣的,只可惜,一場動亂全都被毀了.祖父是一介書生,他至死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成了反革命。
這么些年對回家總有種說不出的恐懼,一是害怕睹物思情,二是害怕找不回失去的溫暖,總之近二十年的時間,我也就在夏季回去過兩三次,其他時間我都借口忙而不愿回去,這些年,老父親時常被我騙過來和我一起過春節,雖然少了大家庭的其樂融融,但有老父親在跟前心里也踏實很多。也許是年紀的緣故,今年已八十四歲的老父親說什么都不肯來,也許是怕我生氣,他不說不來,而是一直往后拖,眼看要過節了,老父親干脆說,今年不去了,等開春再說吧。我知道這是謊話,每次一過完春節父親都會急著趕回去,那里有他和幾個老伙計合伙開的荒地,在那一片地里種著他的快樂與希望,他怎么可能過完春節再來呢。眼看沒希望了,在臘月二十九我終于下決心回趟家,回去看看我的大哥和兄弟,回去拜祭一下我故去的母親(YIqiG.CoM)。
大年三十終于踏上了歸鄉的路,激動的心情是難以表述的。年三十趕路的人也不是太多,大多都已提前回家了,所以車上人并不多,與想象中大相徑庭,諾大的長途車就坐了我們十個人,在暈車藥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當踏入故鄉的地界時,我開始有點激動,那山那水,都是那么親切。雖然寒冬的山是那么的蕭條,河流也已被冰封,可我的心是熱的,內心的狂熱把寒冬都能捂熱,多少個日日夜夜思念的家就在眼前了,我又怎能安住一顆激動的心,常言說得好,美不美故鄉水,故鄉的一切在游子的眼里都是完美的。進到縣城,我有點陌生,變化太大了,以至于如果不是小侄子在門口接我,我竟然找不到家門。
山還是那座山,家還是那個家,老父親為我們準備了很多吃的。這是聽弟弟說的。原本不讓父親準備年貨,春節在大哥和弟弟家輪流吃飯,可一聽說我們要回去,父親放下電話就去街上置辦了很多年貨,好在家就在縣城,買東西還算方便,否則父親不定會怎么著急的。父親連夜為我們做了很多吃的,丸子,麻葉,帶魚等等。聽著弟弟的敘述,眼淚一再的模糊了雙眼。在家稍事停頓,大哥帶著我們姊妹幾個去墓地拜祭母親,母親地下要有知,一定也會很開心的!
家鄉的變化之大,讓我一下回不過神來,在家的那幾天,老父親,大哥還有弟弟領著我四處轉轉,映入眼簾的都是些嶄新的東西,不大的小縣城可謂翻天覆地的變化,據說投資巨大,有些投資讓人乍舌,我不知道對一個貧困縣搞這么大的投資有何用,一棟棟高樓都閑置著,一些無謂的花費讓人痛心,據說山里還有讀不起書的孩子,讓人無語……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一周的時間就過去了,我又匆匆踏上了歸途,父親,大哥和弟弟的身影在疾馳的車窗外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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