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北宋詩人的《念奴嬌》
斷虹霽雨,凈秋空,山染修眉新綠。桂影扶疏,誰便道,今夕清輝不足?萬里青天,?娥何處,駕此一輪玉。寒光零亂,為誰偏照???
年少從我追游,晚涼幽徑,繞張園森木。共倒金荷,家萬里,難得尊前相屬。老子平生,江南江北,最愛臨風笛。孫郎微笑,坐來聲噴霜竹。
賞析
此詞寫于作者于公元1094年(紹圣元年)謫居地處西南的戎州(今四川宜賓)時。詞中以豪健的筆力,展現出作者面對人生磨難時曠達、倔強、偉岸的胸懷,表白了榮辱不縈于懷、浮沉不系于心的人生立場。整首詞筆墨暢快淋漓,彌漫著豪邁樂觀的情感。
開頭三句描述寬闊的前景:雨后新晴,秋空如洗,彩虹掛天,青山如黛。詞人不說“秋空凈”,而曰“凈秋空”,筆勢飛動,寫出了云消霧散、玉宇為之廓清的動態感。“山染修眉新綠”,寫遠山如美女的長眉,反用《西京雜記》“眉色如望遠山”的故典,已是極嫵媚之情態,而一個“染”字,更寫出了經雨水洗刷的青山鮮活的性命力。
接著寫賞月。此時的月亮是剛過中秋的八月十七的月亮,為了表現它清輝仍然,詞人用主觀上的賞愛補充做作的缺憾,凸起觀賞天然美景的娛悅心情,他接連以三個帶有情感顏色的問句提問。三個問語如層波疊浪,極寫月色之美和得意其樂的騷人雅興。嫦娥駕駛玉輪是別開生面的奇想。從來人筆下的嫦娥都是“?娥孤棲”,“嫦娥倚泣”的形象,此處作者卻把她從寂寞清冷的月宮中走出來,并樂不可支地駕駛一輪玉盤,馳騁長空。舊典翻新,非大手筆不能為也。
此下轉而寫月下游園、歡飲跟聽曲之樂!澳晟購奈易酚,晚涼幽徑,繞張園森木”,用散文句法入詞,信筆揮灑,寫瀟灑不羈的詞人,正帶著一群高興的年青人,張園密茂的樹林中徜徉。“共倒金荷,家萬里,難得尊前相屬”,離家萬里,難得有今宵開懷暢飲!
“老子平生,江南江北,最愛臨風曲!”三句把詞人豪邁激越之情推向高峰。這三句是此詞最出色之處!妒勒f新語》記錄東晉瘐亮武昌時,于氣佳景清之秋夜,登南樓游賞,瘐亮曰:“老子于此處興復不淺。”老子,猶老夫,語氣間隱然有一股英氣。
作者說本人這畢生走南闖北,偏是最愛聽那臨風演奏的曲子。“最愛臨風笛”句,雄壯灑脫,激情滿懷,表示出詞人處逆境而不頹唐的樂觀心境。
最后一筆帶到那位善吹笛的孫彥破:“孫郎微笑,坐來聲噴霜竹!睂O郎感遇知音,噴發奇響,那婉轉的笛聲回響不絕。
此詞以驚創為奇,其神兀傲,其氣崎奇,玄思瑰句,排擠冥筌,自自得表,于壯闊的形象中勃發出一種立崖岸不羈之氣。作者自夸此篇“或可繼東坡赤壁之歌”,確乎道出了此詞的作風所。詞人與蘇東坡一樣,飽經政治風雨的摧折,卻仍堅持著那種頑強兀傲、曠達豪放的個性,這一點,充足體現他的詩詞創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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