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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煥明:SARS這一年,中國研究人員問心有愧

編輯: 路逍遙 關鍵詞: 初中生物 來源: 記憶方法網

楊煥明

“我就對同事說了16個字:‘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人命關天,敢犯天條’。我對同事說,國家現在面臨這樣的困境,希望即使沒有我的動員,你們也沒有人離開。”

■本報見習記者 吳益超

對楊煥明來說,SARS是難以忘卻的回憶。

SARS過去的10年間,楊煥明和華大基因研究院總部于2007年從北京南遷廣東——這兩個地區都曾是抗擊SARS的重鎮。盡管并非有意為之,但仍不免令人感慨命運的巧合。

華大基因如今的地址是深圳市鹽田區內一棟白色的大樓,這家名列自然出版集團度中國科研機構第六名的企業,因近日耗費巨資1.176億美元成功并購美國同行Complete Genomics(簡稱CG)的新聞而被炒得沸沸揚揚。而此前,美國政界曾傳出稱華大基因將借此研發“生物武器”的聲音,這更令人想起SARS期間的“生物武器陰謀論”。

“不要再說SARS病毒是什么外國人搞出來針對中國人的基因武器了,沒有事實依據,講這種話反倒會讓外國人覺得中國的科學研究很落后,做科學研究不能講民族情緒。”與記者的對話伊始,楊煥明即提出這一點。

繞不開的“心頭之痛”

對10年前,SARS病毒基因組序列研究落后國際同行一事,楊煥明恐怕仍然心存遺憾。

2003年,中國在基因組研究上,無論是科研技術、力量還是設備,都處于世界領先水平,但由于缺乏對突發事件的科研應對機制,各科研單位在SARS暴發初期,仍是條塊分割,各自為政——這一點在SARS病毒樣本的采集上尤為突出,亦是楊煥明最難忘懷之處。

2003年5月29日,時任科技部部長徐冠華在全國防治SARS科技攻關座談會上說:“目前,在非典科技研究中,一些機構、一些科技人員,有的不善于合作,有的虛報成果、言過其實,有的發表不屬于自己專業領域的評論,在社會上造成不利影響。”其所指的正是相關機構在科學研究上的封鎖——既表現在醫學技術經驗方面,又表現在對樣本病毒資源方面。

2003年春節過后,時任國家國家疾病預防控制中心(CDC)主任的李立明就赴廣東采集樣本;軍事醫學科學院流行病研究所研究員祝慶余和曹務春、華大基因研究所副所長汪建等研究人員亦緊隨其后。而結果卻是:李立明順利取回了樣本,祝慶余和曹務春輾轉通過部隊醫院才獲得樣本,而汪建則是無功而返。

彼時的華大基因,還只是由楊煥明、汪建等8名海外留學人員于1999年創辦的民間性質的研究機構,并非“國家隊”——2003年5月19日,中國科學院正式組建北京基因組研究所,華大基因研究中心才被“收編”。

既然是民間性質的研究機構,就沒有相應獲得非典型肺炎樣本的權利。在抗擊SARS的戰役中,中國衛生部有著嚴格的規定:除CDC可以將SARS的樣本帶出省外,其余所有的研究人員都不能向廣東方面索要樣本。

“有研究條件的拿不到病毒資源,能拿到病毒資源的沒有研究條件。”在楊煥明看來,正是當時對SARS的過度反應,導致了中國在SARS基因組序列研究上的落后。

《經濟觀察報》將楊煥明當時的情緒形容為“很憤怒”,《中國青年報》的報道則更為形象——在2003年5月26日一篇題為《楊煥明的心頭之痛》的文章中,楊煥明那句“應該承認,在樣本面前,我們中國研究人員整體打了敗仗”一度引起全國范圍的大討論。

“其實這句話是個巨大的誤會,我的意思不是中國科學界在SARS研究這件事上的表現錯了,而是面對抗擊SARS的使命,中國研究人員問心有愧。”

10年后回憶起這一細節,楊煥明對記者說:“當時有領導同志找我談話,說怎么到了該做SARS攻堅戰正面宣傳報道的時候,你楊煥明居然還公然唱反調。”

人命關天,敢犯天條

2003年SARS大規模暴發前夕,楊煥明正在法國參加會議,但他卻深刻感受到了國際同行對中國隱瞞SARS疫情的質疑以及國外輿論的巨大壓力;貒,楊煥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華大基因研究中心內部做攻關動員。

“我就對同事說了16個字:‘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人命關天,敢犯天條’。我對同事說,國家現在面臨這樣的困境,希望即使沒有我的動員,你們也沒有人離開。”

但沒有SARS病毒樣品,基因組序列研究仍是無米之炊。“我們當時不是擁有P2、P3實驗室(生物安全防護二級、三級實驗室)的單位,按規定不能搞SARS研究,但是國家有難,我們還講什么呢?”

突破口出現在2003年4月15日凌晨2時,4株由軍事醫學科學院無償提供的、從SARS患者組織樣本提取的冠狀病毒被送到了華大基因研究中心。

基因組序列研究的馬達隨即全速開動,到2003年4月16日上午兩株病毒的序列已被測出,當日下午另外兩株的序列也完成測序;4月18日7時,患者血液中的樣本病毒蛋白質被鑒定;4月19日凌晨2時,經過近100個小時的努力,樣本冠狀病毒抗體檢測酶免診斷試劑盒終于在全國率先研制成功。

分析基因組序列獲得的新發現,對于確定樣本病原,分析病毒轉播和發病機理具有重要意義,還能為開發診斷試劑、疫苗(vaccine)和預防治療藥物提供重要信息。

但楊煥明組織招募科研志愿者的情況卻頗為尷尬,“當時在全國范圍內招募人才,令人失望的是,沒有研究人員愿意加入”。

“他們首先考慮的是安全,出了人命誰負責;其次想的是錢,沒錢做不了。”當時的華大基因為完成人類基因組1%計劃和水稻(Rice)全基因序列測定,“已經欠了一屁股債”。而在這兩項研究累計花費的2.8億元經費中,只有1億元來自國家撥款。這意味著華大基因必須自己掏錢干,有了成果再向國家政府“伸手要錢”,汪建曾形容該方式為“吃完飯政府埋單”。

楊煥明后來對參與研究的同事說:“不管要命不要命,都要上。不管有錢沒有錢,都得做。”

盡管華大的同事們也認可這一理念,但一個緊急的狀況還是出現在華大基因的研究室內——一位研究人員發燒了。在當時,發燒被視為感染SARS的一個主要病征。

為了這個特殊的病人,楊煥明在病房門口坐了整整一夜。“如果是SARS,第二天我們整個大樓就要關閉,所有的科研計劃都將結束。所以燒不退,我不報病例!”楊煥明心有不甘,因為華大基因已經在SARS病毒基因序列研究上落后國外,不能讓后續研究就這樣被埋沒。但按照當時的防治規定,瞞報SARS病例和犯罪劃等號。

所幸這一突發狀況最終有驚無險,同事的燒在第二天便悄然退去。“我的天哪!”采訪中,楊煥明突然發出一聲長嘆,神情已經似乎游離到了那個時刻。

對基因組序列研究,楊煥明有著很強的自信:“對疾病研究來說,只有通過基因組研究才能真正揭示生命、病原的本質,這是100%肯定的,不管其他哪一種檢測標準都是有問題的。”

未曾走出的“陰影”

楊煥明今年61歲,鬢角微白。SARS后的10年人們記住這個名字的,更多的是依靠SARS之外的幾個關鍵詞:首任北京基因組研究所所長,深圳華大基因研究院主席,2007年當選中科院院士,3月成為唯一一個擔任美國總統奧巴馬生物倫理學顧問的中國人。

春節剛過,全國各地媒體就相繼推出SARS10年報道。但與鐘南山遭受媒體“圍剿”的境遇不同,楊煥明的SARS往事卻很少被媒體提及。搜索近期與楊煥明有關的報道,點擊率最高的是一條關于他所著科普讀物《“天”生與“人”生:生殖與克隆》獲度國家科學技術進步獎二等獎的消息。

與1999年創立華大基因時相比,楊煥明如今已低調許多。采訪前,記者曾一度擔心他不愿接受訪問。但當楊煥明在兩會期間接到約采短信后,就讓助手第一時間回復了記者。

“SARS這個事情,確實需要好好總結一下。”在外漂泊多年,楊煥明仍是一口濃重的浙江鄉音。“我們走出了10年前的陰影,現在又走進了新的災難性傳染病可能降臨的重大陰影。”

但在楊煥明的理解中,這種陰影下的生活并非不正常的,“一個未知的病原,就像隨時可能爆發的社會性事件一樣,平時大多時候都是正常的,或許僅僅某個誘因,突然就暴發了”。最讓他難以忘卻的還有當時全國上下對SARS的過度反應。“當時只要迅速隔離就可以,但一些言論搞得社會上人心惶惶,這些缺乏科學理性的表現都不可以被辯護。”

但假如SARS再來一次,楊煥明會作怎樣的選擇?

“一是盡快啟動相關應急預警機制,二是用基因組學的方法鑒定是何種病原,三是通過適當的分享樣品機制,讓大家一起研究、識別病原。”

5月,德國暴發出腸道出血性大腸桿菌(Escherichia coli)疫情,華大基因5月27日收到病菌樣本,6月2日完成基因組序列并公布序列,6月7日研制成功診斷試劑盒并無償公開檢測方法,速度之快令世界咋舌。

“SARS一定還存在,但我們也要認識到,假如人類能夠衡量、鑒定的細菌占所有細菌種類的0.1%的話,那么我們能夠認識的病毒就只有所有病毒種類的0.0001%。”

《中國科學報》 (-04-12 第10版 SARS十年)


本文來自:逍遙右腦記憶 /chuzhong/79533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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