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燈花的父母在同一所學校教書,父親教語文,母親教政治。杜燈花出生前,無論是上下班,還是外出活動,父母總是同進同出,坐公交車的時候,還總是依偎在一起,可謂如膠似漆,羨煞旁人?墒,自打杜燈花一出生,情況就發生了變化,父親總跟母親錯開時間出門,有時不得已一道外出,乘公交車的時候,也與母親分坐在不同側—母親坐在車頭,父親就選擇坐在車尾;母親坐左側,父親則肯定坐到右側。
杜燈花父親的這一舉動,讓她母親頗感失落,她斷定丈夫已經開始嫌棄自己。確實,從外貌上而言,丈夫長得高大英俊,而自己卻姿色平平。但杜燈花母親是個內斂的人,沒有表露出這種想法,她只是裝作不知情,靜觀事態的發展。她相信過不了多久,丈夫肯定會告訴她,他心里有了別的女人,并公開向她提出分手。
然而,杜燈花母親所預測的,始終沒有出現。她甚至從未聽說過有關丈夫的任何緋聞,這讓她深感迷惑;而更讓她不可理解的是,盡管丈夫在乘公車時表現異常,但對她們娘倆的照顧卻無微不至。好幾次,她很想問為什么,最終都忍住了,她害怕,如果丈夫的答案真是自己料想的那樣,又該如何面對呢?
后來,隨著時光的流逝,杜燈花終于長大成人了,她父親回到了開始的狀態,重新跟妻子相偕外出,并且在乘公車的時候,總是與她依偎而坐。杜燈花母親驚喜于丈夫的“回歸”,很快遺忘了以往的不快,盡情感受著丈夫的溫情,過去的事情自然只字不再提。
這樣又過了好多年,杜燈花父親離世了,母親也已非常蒼老。沒有了丈夫的相伴,杜燈花母親不再輕易出門,整天呆在家里,偶爾出一次門,也都由女兒陪同。
有一次,在乘公交車的時候,杜燈花母親突然回想起丈夫的那種怪異,便把它講給了女兒聽。杜燈花問:“那是為什么呢?”
母親說:“也許他曾厭倦過我。”
但這終究是陳年舊事,很快,杜燈花便把這事給忘了。
又過了幾年,母親也過世了。杜燈花整理他們的遺物時,發現了一大沓日記,那是父親年輕時寫下的。此時的杜燈花,已成了一名作家,父親的日記引起了她極大的興趣。她想,日記是父親一生的縮影,一定記錄著他年輕時的心跡,很有價值,于是,空閑的時候,她就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一頁一頁地翻閱那沓日記。終于有一天,她讀到了這么一段:
“自從燈花出生后,每次出門坐公交車,我都會坐在燈花母親的另一側,這樣,萬一發生車禍,我們兩人中,就有可能留下一個,繼續照顧燈花,千萬不能讓她遭遇我所經歷的……”
杜燈花讀到這里,心猛地一震,她只知道父親身世很苦,但并不知道其他。
最后,她還是在那些日記中找到了答案:當年,父親出生沒多久,祖父和祖母去外地,他們乘坐的那輛車開到半路的時候,被另一輛車撞上,被撞那側的乘客死傷過半,祖父和祖母雙雙遇難,從此,父親便成了孤兒……
本文來自:逍遙右腦記憶 http://www.885221.com/gushihui/342159.html
相關閱讀:古墓里的爭吵
《何為貴》等
美國小學生千奇百怪的請假條
美好的人宛如寶藏
如果草兒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