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澤楷,吾長孫也,年方二歲八個月,別看他小小年紀,卻特別懂得疼愛和關懷弱者,關愛他人。
壬辰年正月十五日下午,兄長致電給我說,他從江陵老家回漢,給我捎帶來兩袋米,已經放到我兒子樓下的樓梯口,讓我過來搬到家里去。接到電話后,妻子就再三囑咐我,現在上了年紀,搬重東西時一定要特別地注意,千萬不要扭傷腰。我說,幾十斤一袋的米我都搬不了,豈不成了廢人?妻子說,你不要逞能,扭傷了腰,沒有人來照顧你的。你不要急,我來打電話要蘭英(我妹妹)過來,我們三人一起抬進去。我沒有聽妻子的勸阻,要強地一個人搬兩袋米到家,在搬第二袋米時,因用力過猛,伸直腰板的一剎那,只聽見脊椎骨關節拔節似的噼噼作響。還真被妻子一語中地,人老了,這些沉重地沒有生命的東西還真敢欺老。當時還不覺得怎么痛,咬緊牙關將米袋放了上去。疼痛隨之而來,左腿只要一動,就如用電鉆鉆心地痛。即便這樣,還強打精神,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想對妻子隱瞞。豈料妻子地眼睛是雪亮的,立時挨了一頓臭罵。
在妻子的幫助下,歷經千辛萬苦,終于回到了朗園的住處。妻子是刀子嘴豆腐心,回到家又是給我貼膏藥又是給我服止痛藥,唯一難受地是我的雙耳承受的壓力過大。
正月十七日,星期六。長孫譚澤楷知道爺爺病倒在床,哭吵著要找爺爺。下午三點多鐘,妻子和妹妹一同將兩個孫子帶到朗園來。剛一開門,譚澤楷就用關愛的口吻問我道:“爺爺,你好點了嗎?”
“這個孫子真乖,又沒有人教他,他說話就像大人。”妻子在一旁贊不絕口。
“好多了,我孫子學會關愛人了啊。”看見孫子小大人似的,我心里很高興。“爺爺腰部受了傷,一時三刻好不了,爺爺不能抱你了。”我接著說。
“我不要爺爺抱了。”譚澤楷說完,就開心的玩耍去了。
一小時后,妻子準備把他們送回時尚歐洲花園去,譚澤楷拉著我的手說:“爺爺,你去我們家吃飯吧。”
“爺爺腰疼,不能走,我們走吧。”妻子催促道。
“楷仔牽著爺爺走。”孫子的話讓我很感動,小家伙小小年紀,就知道關愛老人就知道要幫助弱者。為了不掃譚澤楷的興,我決定忍著疼痛,答應去他家吃飯。盡管妻子和妹妹極力反對,我說:“看在楷仔的分上,我一定要去。”
因為腰部受損,雖然在床上躺了兩天,行動依然不方便。穿衣穿鞋費了很大一番周折,妻子她們早已進了電梯,譚澤楷拒絕進去,他說:“楷仔等爺爺。”
一舉手一投足我都很痛苦,面對孫子譚澤楷,我要盡量將腰板伸直些,盡量掩飾我的痛苦的表情,當我艱難地邁著沉重地步履走出門時,我的拙劣的表演終究沒有逃脫譚澤楷犀利的眼神,他迎上來牽著我的手問:“爺爺,你很痛嗎?”
“不是很疼,只是有點不舒服。”我想我應該表現得更堅強些。
出了電梯,譚澤楷依然拉著我的手不放,我說:“爺爺走得慢,你和奶奶一起先走吧。”
“不?袪恐鵂敔斪,楷仔保護爺爺。”譚澤楷拉著我的手顯得更有力量了。
譚澤楷的一席話,我們大家都逗樂了。平時與爺爺一道出門的譚澤楷,無論如何都會想方設法要爺爺抱著走一段路,今天知道爺爺腰部受了傷,成為了需要別人關照地弱者,一下子變得高大偉岸了,成長為血氣方剛勇于負責的大男子漢了。我只知道我的孫子聰慧、睿智、調皮,沒想到我的孫子還這樣富有同情心富有愛心,會這樣關懷和疼愛他人。曾經聽人說,小孩子知道什么?小孩子懂什么?從我孫子譚澤楷身上,我要大聲地說:小孩子什么都知道,小孩子什么都懂。他們比大人更懂得關愛關心他人,他們對他人的愛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潔最真實的,他們沒有客套沒有虛情假意。
譚澤楷牽著我的手,走了大約一里路許,在我的連哄帶詐的勸說下,才同意松開我的手,跑向前去與他奶奶一道前行。
我到達譚澤楷家的時間,比他們晚了二十多分鐘。剛一跨進門,譚澤楷就小跑著拿了一塊菠蘿蜜過來:“爺爺,你吃吧。”
看來,譚澤楷是真的知道關愛人了。因為在平時,他不曾主動給過東西別人吃。
這時,小孫子譚澤瑞也學著哥哥的樣,一邊將準備放進口里的一小塊菠蘿蜜拿出來遞給我,一邊說:“爺爺,嗯。”(他目前只能說兩、三個字。)
“你們自己吃吧,爺爺不吃。”孫子們的表現讓我十分得意,心里比吃了菠蘿蜜更甜蜜。
準備吃晚飯了,平時只要我往桌邊一坐,譚澤楷就會提醒我說:“爺爺,你不喝酒。”今天,他奶奶斟滿了一杯酒放在我面前,譚澤楷盯著我看了很久,我以為他又會開口要我不喝酒,他若有所思后,卻什么也沒有說,拿起勺子就開始吃飯。
我還有點不好意思,心想,我若喝酒了,會不會在他心里留下爺爺是個不守信的爺爺。我一只手放在酒杯上,一只手拿住筷子,正猶豫間,譚澤楷放下手中的勺子,用小手指著他面前的一碗雞蛋蒸肉末說:“爺爺,你吃點這個。”
“這是姑奶奶專門為你和弟弟做的,爺爺不吃。”
“你吃一點點么。”譚澤楷央求道。
為了感謝長孫譚澤楷的真誠,我象征性地將筷子伸向了那碗雞蛋蒸肉末。
我的孫子年紀小,但他真的比大人更會心疼他人。
因為疼痛,導致味口欠佳,這幾天都不想吃飯。此時此刻看到孫子們小小年紀就知道弱者是需要幫助同情和關愛的,就知道怎樣去幫助同情和關愛他人,身上的傷痛仿佛頓時消失了,感覺饑餓難耐,恨不得把一電飯煲的飯全部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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