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過去,回北京探母二三十回,從母親八十歲到如今百歲高壽。每一次分別,都有心理壓力,來時開心,去時傷感。
在那一刻,母親想什么,我知道,只是誰也沒有說出口。從母親送我到機場,到只送我到樓下看我上車,再到只能坐在輪椅上,在十樓的公寓門口道別。
今年秋天探母離去時,母親連從輪椅上站起來都十分吃力了。我們擁別之后,母親轉著輪椅吃力地跟著。在拐彎處,我回頭望了母親一眼,只見她掙扎著緊抓門框,彎著身子勉強站著,顫顫巍巍地望著我。
在此刻,我知道,她不想讓我知道的是,她已接近全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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