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叫C·L·邵爾斯,本來在一家煙廠里服務,跟打字機扯不上一點兒關系,但由于一連串的奇遇巧合,使他成為這項專利的持有人。
邵爾斯長得并不怎么帥氣,但他有一副好頭腦,再加做事認真踏實,所以跟他相處久了的人,都會對他生出好感;谒倪@一特色,他常去送貨的一家公司里的女秘書對他產生了愛慕之心。
那是1860年左右,雖然美國女孩子都比較開通,但并沒有現在這樣大膽,不敢直接了當地對他表白心跡;外表有點兒木訥的邵爾斯,也覺察不出那位美麗的女秘書對他的情意,直到有一天邵爾斯冒暑送貨到公司去,他們才有了第一次約會。
3個月之后,兩個人在教堂里舉行了婚禮。兩個人的結合,是屬于一見鐘情式的傳奇性愛情故事。
結婚后的邵爾斯太太,仍在擔任秘書工作,但由于公司業務的擴展,工作愈來愈忙。有時候她把做不完的工作帶回家去,連夜趕寫,真是辛苦異常。
邵爾斯怕把愛妻累壞了,只好幫她抄寫,有時寫到深夜,兩個人往往都寫得手酸臂疼。
“這樣忙下去,你會吃不消的。”有一天夜里,邵爾斯無限疼愛地說。
“我小時候聽祖母講過一個故事,一位叫普西的神生有8只手。我真希望我能多生兩只手,幫你多做一點兒。”
“別說傻話了。”他太太很感動地說,“你要是真的多生出兩只手來,豈不變成妖怪了,嚇也把我嚇死啦!”
“對啦,以前我好像聽一位同事說過,有人在研究用機器寫字,可惜沒有研究成功,那個人就去世了。他說,如果能研究成功的話,比手寫快多了。”
“用機器寫字?”他太太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感到很新奇,“真的能有這樣的機器,那倒是太便利了,我看不太可能。”
“這倒很難說,人類的腦子是個無盡的寶藏,真可說要什么有什么。當初我進煙廠工作時,大部分都是用手工,現在幾乎全部機械化了。那些機械結構之復雜,簡直叫人不敢相信那是人類造出來的。”
“我明天再去問問那個人,”邵爾斯思索著說,“如果能找出一點兒頭緒來,我們何不自己來研究研究看?”
“什么,你要研究寫字的機器?”他太太幾乎是驚叫著說,“你一點兒都不懂機器,居然要發明寫字的機器!”
“不懂我可以慢慢地學,”邵爾斯說,“反正這次我一定要認真地試一試,不管能不能成功。”
“為什么突然變得這樣認真了?”
“因為你太辛苦了。我每想到你趴在桌子上寫字的辛苦情形,心里就難過,”邵爾斯有點兒激動地說,“長此下去,你一定會成駝背的。”
第二天,邵爾斯特意去找那位以前告訴他寫字機器故事的人,這個人是個老技工,名字叫白吉納,平常對他很不錯。
“你突然問這個干什么?”滿臉皺紋縱橫的白吉納笑著說。
邵爾斯毫不隱瞞地把內情說了出來,白吉納聽完之后,哈哈地大笑起來,“如果是別人,一定會說你想法荒唐,”他止住笑聲,很認真地說,“但我了解你,你是非常非常認真的,只是——”他遲疑一下才接著說,“你成功的希望不大。”
白吉納從閣樓上找出了一架用木板釘的機體模型,邵爾斯一件件地擦去上面的塵灰蛛網,欣喜不已。
“你沒有繼續研究下去,實在是太可惜了。”邵爾斯說。
“說實在的,你現在所看到的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我的一個老朋友設計的,”白吉納回憶著說,“他是德國的移民,來到這里都是我在照顧他。此人倒是頗有點兒頭腦,工作之余,一心一意想搞發明,可惜不到40歲就去世了。他臨死時,把這堆東西留給我,并且告訴我,如果我能好好利用,再加研究,將是一筆了不起的財富。
“當時我感于他這份心意難得,倒真想好好地用心研究研究,何況單是‘用機器寫字’這個設想就很夠吸引人了,可惜我不是研究發明的材料,斷斷續續地搞了有10年,依然沒有多大進展,最后我便決定放棄了。”
“我決心要做這項研究工作,”邵爾斯毅然地說,“不知你是否肯讓我把這些東西帶回去,供我做研究的參考?”
“當然肯,如果你能研究成功,也算替我死去的朋友了卻一個心愿。”
于是,邵爾斯如獲至寶似的,把這些打字機雛型的機件全部搬了回去,開始了他的研究工作。
打字機的字臂,照現在的結構而言,似乎是理所當然的形式,可是當時在設計時,卻使邵爾斯傷透腦筋。因為他一開始被一個聽起來簡單而做起來困難的概念愚弄了。
他認為字鍵與字印之間不宜距離太遠,最好是字鍵在上,字印在下,一按就可以有字出來,就像一般人蓋印一樣,既簡單,而又能縮小機器的體形,可是,研究到最后,他發覺這一構想根本無法實現。
因為字鍵在上,字印在下面的設計,字臂不能太長,否則,像樹根一樣盤在下面,既復雜而又不實用?墒,字臂太短,又不能運用自如,因此,使他陷于萬分的苦惱中。
他太太看他日漸消瘦下去的身體,心中更是焦急,便勸他:“我看算了吧,何必這樣認真?你研究這種東西,只不過為了減輕我的工作負擔;可是,等你研究成功了,身體也累垮了,還要這種東西有什么用?”
有一天深夜,邵爾斯工作得累了,到院子里散一會兒步,回到屋里再想重新工作時,一抬頭,看到他太太彎著背寫字的側面身影。也許是這些日子來邵爾斯太忙了,很少有時間和太太對坐閑聊;也許是由于夜深人寂,使他的情感變得特別敏銳,就在這一瞥之下,邵爾斯內心深處激起了一陣輕微的顫動。燈下那個美麗的影子,是多么感人的一幅畫面!他覺得坐在那里的不再是他太太,而是他夢寐以求的美妙的打字機形式。如果把他太太的頭當作字鍵,彎曲的臂當做字臂,這種結構不是很理想的設計嗎?邵爾斯終于忍不住跳了起來,喊道:“姬蒂,我成功了!”
在萬籟俱寂的深夜里,正在聚精會神抄寫東西的邵爾斯太太,聽到這一聲驚叫,差一點嚇昏了過去。她臉色蒼白,睜著充滿驚恐的大眼睛,瞪著他的丈夫,半晌沒有說出活來,邵爾斯急急地跑過去抱住她,低聲而充滿歉意地說:“對不起,親愛的,我不知道自己會失去常態。這是你賜給我的靈感,親愛的。”
邵爾斯太太慢慢地恢復過來了,淚水卻不住地簌簌而下。
自此之后,他至少又花費了4年的時間,才使打字機問世。而且,如果不是他太太的全力支持,他也許會像以前的那個人一樣,甚或像白吉納一樣,只留給后人幾個零件的圖樣而已。
“我可能是自不量力,”有一天晚上,他沮喪地說,“也許這輩子也研究不成了。”
“老實說,如果你能放棄它,我早就勸你這樣做了,”太太傷感地說,“但我看得出來,這是不可能的。我不忍心說,它在你的心目中比我更重要,可是,我非常清楚,你沒有它也是活不下去的。因此,我千方百計地幫助你成功,才不會使你的精神受到重大的傷害。”
說到傷心處,夫婦二人相擁而泣。因為彼此都是以愛為出發點,想減輕彼此的勞苦,結果卻生活得更艱苦,這是他們事先做夢也沒有想到的結果。
打字機的研究工作,光是在邵爾斯夫婦手里,前后就花費了6年的時間。如果再加上別人留給他們的經驗,至少有10年以上的歲月,這真是一件非常艱難的發明。
1867年的冬天(有人說是1868年的春天),邵爾斯在他太太的全力協助下,終于把打字機研究成功。
“今天,我內心的高興
遠勝過任何人,”在簡單的慶祝儀式上,邵爾斯太太淚光閃動地對親友們說,“因為,我不但擁有了打字機,也重新獲得我的丈夫。”她最后的一句話,當時沒有人了解里面包含多少辛酸,除了她丈夫邵爾斯之外。
邵爾斯徐徐地站了起來,臉上沒有一絲喜悅,向四周打量了好一會兒,才用低沉而帶沙啞的聲音說:“謝謝各位的光臨和祝福!在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里,不能使各位更高興,更愉快,我很抱歉。如果時光能倒流,讓我重新再來研究打字機,我決不會做的。這就是我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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