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尸

[法國]鮑狄埃

我看見一具卑污的腐尸，

散發出腐朽的瘴氣，

這是標準的蟲t王國，

蛆蟲成堆，鉆營飽食。

他們沒命地食膿吸汁，

得意忘形，放蕩行樂。

我拿起草叉，盡我全力

挪開這堆惡臭的東西。

這一下可惹翻了蛆蟲——

保守派一齊狂嗥高唿，

臭味相同,勵志演講，詞句也相同：

“要尊重私有制度!

你竟然想來顛覆

永恒的社會基礎?”

(飛白譯)

【賞析】

列寧曾高度評價鮑狄埃是一位以歌為工具的最偉大的宣傳家。

這里選載的是鮑狄埃的一首十四行詩《腐尸》。這首詩格律嚴謹，形式完美，形象貼切生動，具有較強的藝術感染力。詩人把腐敗的資本主義制度比作一具腐爛的死尸，發出濃烈的惡臭。但在這個蛆蟲成堆的骯臟王國里，這具腐尸竟受到了歡迎，蛆蟲們拼命地吸著腐尸的膿汁。富有正義感的詩人拿起草叉，挪開了這堆惡臭的東西，誰知這下可惹翻了蛆蟲，它們群起而攻之，責罵詩人。

詩中的蛆蟲很明顯指的是資產階級保守派，腐尸則是腐朽的資本主義私有制的象征。資產階級保守派之所以千方百計地維護腐朽的資本主義制度，是因為他們正是靠這個制度發財得益的。他們謾罵、攻擊甚至用武力鎮壓要推翻這個制度的無產階級。詩人揭露了他們丑惡的嘴臉，指出他們和這個腐朽的社會制度一樣惡臭骯臟。

波德萊爾也寫過一首同名詩(指法文塬名，譯名作《獸尸》)，以細膩的筆觸描寫了某天他與愛人在路邊看見的一具腐尸。此詩中的腐尸是實寫，而鮑狄埃詩中的腐尸卻是虛寫，他并不是真的在寫腐尸，而是借腐尸暗示、影射資本主義私有制，從而使詩避免了直露和空泛之弊，具有一種藝術的張力。(胡小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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