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鐵重甲
對于這番秣兵厲馬的景象,史料中沒有太多具體的記載。不過從曹丕在二十多年后在廣陵孤城臨江觀兵時所吟的詩句中,依舊可以感受到曹軍的軍威:“戈矛成山林,玄甲耀日光”。這里的“玄甲”,是指黑色的鐵鎧。早在西漢時,隨著煉鋼技術的大發展,鐵鎧在很大范圍已取代了青銅甲,到了東漢三國時期,則完全占據了軍隊的全部裝備市場。
但毫無疑問,這種黑色的甲胄代表著三國時代最先進的生產力,陳琳在其《武庫賦》中對大加贊賞:“鎧則東胡闕鞏,百煉精鋼,函師震旅”。諸葛亮也在《作剛鎧教》中說:“敕作部皆作五折剛鎧”,從中可以看出當時已采用了“百煉精鋼”法來打制鎧甲,而打制一件鎧甲,至少需要迭鍛五次。無怪直到后世六朝之時,人們仍然把質地精良的鎧甲傳為諸葛亮所鍛鑄。
兩當鎧又叫?襠,顧名思義,其一擋胸,其一擋背,由一片胸甲和一片背甲組成。馬鎧就是戰馬的護具,將戰馬的全身包裹起來,可以有效防備弓箭、砍殺等。馬鎧在東漢末年就已出現,不過那時候還是奢侈品。剛出道時候的曹操還是小角色,他曾經不無羨慕地說:“袁本初馬鎧三百具,吾不能有十具”。無怪乎滅了袁紹之后,曹操信心大增,準備一鼓作氣拿下南方、統一全國,先進的武裝恐怕也是他信心的重要來源之一。
刀戟代劍
公元前206年,劉備的老先人劉邦,經歷了他一生中最驚心動魄的宴會:鴻門宴。與鴻門宴一起進入成語的還有一個詞:項莊舞劍。由此可見在西漢之前,劍仍然是武將士兵隨身佩戴的最重要的短兵器。
然而經過幾百年的流轉,公元215年發生在東吳的另一場宴會,則展示出短兵器明顯的發展變化。那是在呂蒙家的一次宴會上,與甘寧有殺父之仇的凌統,趁著酒意,拔出佩刀,借舞刀助興之名,欲殺甘寧。甘寧哪里是善茬,喝道“寧能雙戟舞”,舉起雙戟便迎了上去。這可急壞了東道主呂蒙,于是他“持刀操?,以身分之”,才不至于發生流血事件。
事實上,在三國時期,軍隊中大量使用的短兵器只有刀,步兵的常見裝備便是環口刀配長?。《刀劍錄》有很多關于鑄刀劍的記載:孫權在黃武五年造刀一萬口,劉備造刀五千口,司馬炎造刀八千口……這是因為刀更適合于劈砍,且工藝沒有鑄劍繁瑣。劍則逐漸蛻變為賞玩物和配飾,成為文人騷客作秀的一個器件了。譬如曹丕所造“百辟寶劍”,不過是用來“飭以文玉,表以通犀”罷了。
三國時期另一個重要的武器是戟,它是不可或缺的長兵器,也是唐以前整個冷兵器時代最重要的武器之一。戟的歷史可以上溯到商代,甚至持戟成了士兵的同義詞,《史記?平原君列傳》記載:“今楚地方五千里,持戟百萬,此霸王之資也!
江蘇東陽漢墓出土的一柄長戟,長達2.49米;而山東淄博另一座漢墓出土的一柄長戟,更是長達2.9米。甘肅嘉峪關魏晉壁畫墓中,士兵皆荷戟持?,而行營之中更是遍豎戟?,由此可見,戟是這個時期軍隊中最主要的兵器。
猛將持戟搏殺的記載在《三國志》里有很多,最著名的有呂布“轅門射戟”;有張遼守衛合肥時“披甲持戟……殺數十人,斬二將……”,嚇得孫權“以長戟自守”;還有曹操在濮陽遭三面包圍時,典韋“手持十余戟,大呼起,所抵無不應手倒者!
除長戟外,軍中常用的還有雙戟,孫權就曾經“馬為虎所傷,權投以雙戟”,弄死過老虎。此外還有手戟,經常作為暗器時,譬如董卓就曾用手戟擲過呂布。
三國時期,騎兵的主要裝備便是長戟配鐵鎧,步兵則是長短戟與?配合使用。劍退出戰場,標志著古代戰斗從車戰向騎步兵野戰過渡。
遠程武器
三國時期武將大多擅長弓射,早期董卓便是“雙帶兩?,左右馳射”的一大狠人,至于像呂布一般“便弓馬,膂力過人”,那就更多得數不清。然而弓箭在作戰中卻有很大的局限性,因為它只能由人力射出,然而人力畢竟是有限的,況且它只能射殺人馬,卻無法破壞敵人的防御設施。
這時候弩便登上了戰爭的舞臺,弩與弓機理相同,可以說是具有“延時結構”的弓。它與弓不同之處在于,無須在用力張弦的同時瞄準,而是先把弦扣住,在從容瞄準射擊,因此命中率大為提高。不僅如此,它不僅可以依靠人的臂力,還可以腳踏或者腰引,甚至可以用絞車裝置集中幾十個人的力量上弦,從而使重型弩的使用成為可能。三國史上關于弩最經典的一個戰例,便是袁紹憑借弩兵戰勝了公孫瓚部下極為彪悍善戰的騎兵組織白馬義從。
諸葛亮草船借箭的故事雖不符合史實,但是他的一項發明卻非常重要,那便是被稱為“諸葛弩”的元戎弩,也就是連弩。《魏氏春秋》中記載:“亮損益連弩,謂之元戎,以鐵為矢,矢長八寸,一弩十矢俱發。”《武備志》中對諸葛弩的性能做了補充:“此弩即懦夫閨婦皆可執以環守其城!
《武經總要》記載了拋石機的結構:以大木為架,接合部用金屬件固定。機架上方設置可以轉動的橫軸,軸上固定拋射桿,稱為“梢”。梢前端有索繩連接一個皮窩,用來容納石彈;末端系(石駁)索,索“長數丈”。大型拋石機常擁有數百條這樣的(石駁)索,每條由一兩個人拉拽。射擊時,一人瞄準定放,拽索人同時猛拽(石駁)索,(石駁)梢末端下墜,前段揚起,皮窩中的石彈便被甩向天空,在離心力的作用下飛射出去,破壞力巨大。
戰船
曹操憑借精良的步兵與騎兵,橫掃北方,但他深知這一套在南方未必吃得開,“北人騎馬,南人乘舟”,要想平定南方,建立一支強大的水師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在南伐之前,他早早的便在鄴城玄武湖操練水兵。
但是他的對手是東吳水師,一支秉承著啟自春秋戰國時期吳越水師優良傳承的虎狼之師。他們擁有無與倫比的造船技藝,擁有經驗豐富的指揮官、水手、水兵。
當赤壁之戰的序幕拉開后,南北雙方近四十萬人盤踞兩岸,兩千余艘戰船對峙于長江之上,一場冷兵器戰爭時上最驚心動魄的水上大戰即將上演。角逐的背后,是一場力量、智慧與技術、經驗的全面PK。
三國時的戰船沿襲了漢代的技術,最著名的戰船當屬樓船,漢代最大的樓船高達十余丈,可謂彼時的航空母艦。樓船之上“起重樓,列女墻,戰格、樹幡”,裝備大型戰(石駁)、拍桿;甲板上可以奔車馳馬。這其中,東吳的樓船又屬翹首,其最大的樓船“飛云”、“蓋!钡龋褂形鍖訕侵,可容納3000名士兵,儼然是浮在水面的城堡。
建安十四年八月二十四日,兵敗赤壁的次年,曹操沉痛地說道:“自頃已來,軍數征行,或遇疫氣,吏士死亡不歸,家室怨曠,百姓流離,而仁者豈樂之哉?不得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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