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聯:隱聯
隱聯是中修辭伎倆的一類,包含了藏詞、藏義等類型,下面分述。
一、藏詞:又可稱為漏字、歇后,是集聯中標新立異的修辭格。它將所集詩句、文句中后面的局部,有意隱去,以凸起宗旨,通過歇后手腕,使之成為妙聯佳句。對聯中應用藏詞,如同謎語一樣,能造成意在言外的后果。例如:
[1] 士為知己,卿本佳人。
[2]未必逢兇化,何曾起死回。
[3]正人之交淡如,酒徒之意不在。
[4]童子六七人,無如爾狡;太守二千石,
[5]國之將亡必有,老而不死是為。
[6]與爾同銷萬古,問君能有幾多?
[7]聾子放爆竹,外甥打燈籠。
[8]千古艱巨獨一,八年滌蕩已三。
[9]貴姓本來貂不足,大名倒轉豕而蹄。
[10]上已以前,猶是夫人自稱曰;
重陽之后,竟然君子不以言。
[11]無命復何如,徒令上將揮神筆;
未捷身先逝世,常使好漢淚滿襟。
例[1]是嘲清宗室王士卿聯。此人在外省仕進,因貪竊被撤職,有人集聯嘲之。上聯漏掉“者死”,語出《戰國策》;下聯漏掉“奈何作賊”四字,語出《北史》。全部聯語說:你身為天子“良知”,本應是“才子”,為何成了“死人”與“賊”呢?例[2]是徐某人嘲庸醫聯。庸醫吉生,看病誤人,徐士集成語為聯嘲之。上聯隱去“吉”字,下聯隱去“生”字,趣味頓生。例[3]是明代馮夢龍《古今譚概》中的一個故事。記某士人持水代酒為友人祝壽,以藏詞法自解。上聯隱去“水”字,語出《莊子》;友人解其意也以藏詞法答之,隱去“酒”字,語出歐陽修《醉翁亭記》。例[4]是蔡鍔小時對太守聯。蔡鍔放風?,風?因斷線落于府衙,太守出來見是個小孩,即出凌辱性上聯,說假如對得上,才干進府取鷂子。鍔答下聯,少一字而停,隱去最后一個字。太守追問,答說:“你給了我風?,就續上‘廉’字,不給就添上‘貪’字,”太守見他年小成熟,便給了風?。例[5]是陜西人嘲康有為聯。民國初年,康有為到西安,因“戊戌變法”,他成為全國著名人物,頗受人尊敬,被稱為康圣人。但此次來陜,行動失檢,把臥龍寺所藏真經偷偷帶走,后被陜西人追回,權威一瀉千里,有人引章太炎罵康聯譏嘲。上下聯尾連起來,是“有為”二字,即其名。上聯漏“妖孽”二字,原句出自《中庸》:“國之將亡必有妖孽。”下聯漏掉“賊”字,原句出自《》,“老而不死是為賊”。全聯說康有為是“妖孽”“賊”,滑稽風趣,鞭辟入里。例[6]是上世紀五十年代香港歌星莫愁自殺后,易君佐寫的挽聯。上下聯皆漏掉“愁”字,上聯出自李白《將進酒》,下聯出自李煜《虞麗人》,說莫愁,反生悲,極合挽聯氣韻。例[7]是歇后語省去說明聯。上聯省去“沒響(想)”,下聯省去“照舅(舊)”。例[8]是怒斥日本侵略罪惡聯。上聯遺漏“死”字,語出清代鄧漢儀詩。下聯漏掉“光”字。日本對我國曾履行“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政策,此對聯對侵犯者匪徒行為揭穿得異樣深刻。例[9]是清代某人譏諷鄂州候補知府續立人的妙聯。古文有“貂不足,狗尾續”(見《晉書?趙王倫傳》)跟“人立而啼”(見《左傳?莊公八年》)之語。隱去“續”“立人”(“人立”倒轉)三字,影射“續破人”之名。例[10]是好事者為清代吳縣?嘉谷撰聯。?于乙未年春應童子試,標題是“夫人自稱曰幼童”。秋間即考中鄉士,此科題目是“君子不以言舉人”。此聯上聯隱去“小童”,下聯隱去“舉人”,言其春試仍是童生,秋試便成了舉人,妙語天成,工細生趣。例[11]是廣州珠海關天培、張國棟祠聯。上聯語出李商隱詩,漏“關張”二字;下聯語出杜甫《蜀相》,漏“出師”二字。本聯把歇后倒用,成為歇前,極好地展示了鴉片戰斗中兩位抗擊英國殖民主義者的豪杰氣勢。
二、前譬后解式的歇后語,前隱后現。例如:
[12]磨圓眼大齒棱棱,納粗出細;
秤直鉤彎星朗朗,識重知輕。
[13]強盜畫喜容,賊形丟臉;
閻王出告示,鬼話連篇。
[14]春風吹倒玉瓶梅,丟盔棄甲;
朔雪壓翻蒼徑竹,帶葉拖泥。
[15]打腫臉充胖子,應付門面;
指禿驢罵和尚,刻簿嘴唇。
[16]鹽罐里生蛆,背時晦氣;
肉包子打狗,有去無來。
[17]老壽星吃砒霜,活厭了;
閻羅王開飯店,鬼不來。
例[12]是沈周對祝允明聯。上聯以磨子為譬,“納粗出細”為其本意;下聯以秤鉤為譬,“識重知輕”為本意,對得得體。例[13]是上海一文人為某種人畫像聯,是尺度的古代化歇后語聯。前比(比方)后解(本體),為某種人勾勒臉譜,非常詼諧。例[14]是李西涯對友人聯。與例[13]略同,也是前譬后解式歇后語。前邊幾例,文字比擬高雅,大部門本體屬成語。以下三例皆為白話式歇后語聯。例[15]責備人的虛榮心理,斥人苛刻尖酸,是人民口頭語。例[16]以大眾日常生涯相反相成事為喻,言人晦氣到了極點。鹽是防腐調料,鹽罐能生出蛆,解釋晦氣到極度;肉是狗的美食,用肉包子打狗,當然有去無回。這些書面語都很活潑形象。例[17]也是口語歇后語、干部口頭語。砒霜是毒藥,一吃便死;閻羅王是陰間管鬼魅的,他開飯店,當然鬼不敢來。這些話語既艱深易懂,又有趣味,形成聯語也很別致。
三、藏意聯:應用字面的某些特別部署或符號,隱含必定語義。例如:
[18]—擔重泥攔子路,兩岸纖夫笑容回。
[19]。
……
[20]
√
例[18]是唐伯虎對農民聯。據說,一次唐伯虎走在田間,見一挑夫從田埂挑一擔河泥走來,田埂窄,只能一人過。唐伯虎讓挑夫出對來決議誰讓路,挑夫便出此上聯。赫赫有名的江南佳人唐伯虎,素以思路迅速見長,這次愣了良久終于讓路。多少年后,唐伯虎在河邊偶遇一官坐船觀景。夕陽下,纖夫拉動纜繩說說笑笑。見此情景,唐伯虎脫口而出,對出下聯。上聯名義字意為:一擔重泥擋住你的路。實為隱聯,“重泥”隱孔子“仲尼”,“子路”隱孔子學生,“攔”隱“難”;還隱含老師難學生之意。下聯表面意為:兩岸往家的纖夫滿面笑顏回來。實為隱對,“纖夫”隱“慶父”,慶父是年齡時魯莊公之弟,野心家,曾殺兩位太子,后來懼罪自殘,史有“慶父不死,魯難不已”之說。顏回是孔子的弟子,賢人。唐寅雖遲對幾年,但所對下聯卻不失為佳對。例[19]是1947年諷公民黨反動政府危害學生聯,上聯是對反動派血腥暴行的強烈質問;下聯是對反動派迫害青年學生的驚奇。用標點符號表現隱義,令人沉思。當然用這種標點符號或其余符號表意只能在特定環境。這是南京“四一”慘案后追悼會場上的對聯,人們當然清楚其含義,表意很明確,也很強烈。但失去特定環境,人們就會以各自的思路來理解,有時也會造成誤解。
例[20]是一個符號聯。傳說這是一位農夫所寫,他到年尾想寫副對聯,但卻想不出內容,又到了三十晚,只好本人用手指蘸墨在紅紙上畫了這高低聯。這副新春聯,給良多人留下了琢磨的余地。一位窮書生思考許久,突然頓悟叫好。他懂得為,“一竹竿掃開千年窮氣;窮爪鉤抓來五路財神”。大家都夸他解得好,為之叫絕�?h令據說后趕來看,說含意深入,并解為,“靈地生出撐天柱,九天降下玉龍?”。大家又說縣令到底高才,解得有深意。后來太平天國首領之一的翼王石達開看了,又夸贊不止,解為,“丈八長矛打天下,萬把金鉤奪乾坤”。魄力之大,別人難與之比擬。這闡明隱聯應用符號,雖外延普遍,但內涵不明白,不在特定環境,人們就很難有同一的領悟,難以表白真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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