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常常會有一種奇妙的緣分,讓你逃不掉,躲不開……
1。仇人越獄
高峰是一名出色的刑警,工作起來像個拼命三郎。這天一上班,隊長便把他叫到辦公室,說道:“剛接到消息,賀猛越獄了。這個人對你恨之入骨,他這次越獄潛逃,很可能會向你尋仇,你一定要加倍小心。”
整整一上午,高峰心事重重,這些年,被他親手擒獲的犯罪分子有多少,連他自己都說不清了,但讓他記憶最深刻的,無疑就是那個叫賀猛的家伙。
六年前,賀猛攔路搶劫,重傷一人后畏罪潛逃,和警方玩起了貓捉老鼠的游戲。賀猛家里有一位老母親,還有一個不到兩歲的兒子,警方判斷他在逃至外地之前,很可能會冒險回家一趟。高峰和另一名警察接受任務,在賀猛回家的必經之路上晝夜蹲點設伏,高峰主動提出自己負責晚上值守,這個沉默寡言的漢子,一向習慣把最重的擔子往自己肩膀上扛。
兩個多月的時間里,高峰晚上沒合過一下眼,實在困得不行了,他就狠掐自己的大腿。草叢里全是兇猛的毒蚊子,一咬一個包,一抓一片血,紅腫幾天不退,皮膚潰爛難愈。還有一次,高峰被毒蛇咬了一口,差點把小命丟了。
幾十天下來,高峰瘦了近二十斤,整個人都快脫形了,結果卻是徒勞無功,最后高峰接到了撤退的通知,上面還特意給他批了幾天假,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高峰回到家的那一刻,整個人就像被抽去了筋骨,一頭倒在床上,只想大睡一場。不知什么時候,窗外天色變了,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在暴雨聲中,高峰眼睛半睜半閉,像是睡著了,又似若有所思,突然他一躍而起,披上雨衣,沖進雨中。高峰要去做什么?他忽然間想到:越是這種極其惡劣的天氣,越有可能被逃犯鉆了空子,說不定賀猛藏身數月,就為了等這一刻。
風越刮越猛,雨越下越大,高峰伏在灌木叢中,緊緊盯著通往賀猛家的那條路。在閃電照亮天地的一剎那,高峰看到了一個疾奔而至的身影。
是賀猛!一定是他!高峰深吸一口氣,甩掉身上的雨衣,伴著隆隆雷聲,迎著對方走過去。
兩個男人在雨夜里展開了殊死搏斗,地上的水流都被染成了紅色。賀猛人高馬大,幾次占據上風,險些將高峰置于死地,但高峰硬是靠著不屈的意志,最終反敗為勝,將賀猛摁在地上,縛住了他的手腳。
賀猛被押上警車時,回頭望了望家的方向,然后用充血的眼睛瞪著高峰,從胸腔深處發出一聲嘶吼:“我會殺了你,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六年后的今天,賀猛竟成功越獄了,他真的會找自己復仇嗎?回家的路上,高峰的腳步有些沉重。突然,高峰感到身后好像有人盯著他,他驀地轉過身去,卻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等高峰走遠后,從街邊的一棵梧桐樹后,慢慢走出一個人來,那是個身材壯碩的男人,他死死盯著高峰的背影,眼神中充滿恨意。
高峰用鑰匙打開門,發現兒子凱凱不在家,現在正值暑假,八歲大的男孩,正是最淘氣的年紀,在家哪待得?高峰脫下外套,系上圍裙,去洗菜做飯。離婚這些年,他練了一手好廚藝,把兒子養得白白胖胖,用同事的話說:既能當爹,又能當娘,上得戰場,下得廚房。
飯菜上桌的時候,門砰的一聲開了,凱凱抱著一只籃球,滿頭大汗地跑進來,他大概是餓壞了,二話不說,伸手就去抓盤子里的雞腿。高峰把兒子的手打開,帶著笑容呵斥道:“像什么樣子?快去洗手!”
凱凱狼吞虎咽地吃著,高峰邊給兒子夾菜邊說:“凱凱,爸爸跟你商量件事,你最近能不能多待在家里,盡量少出門。”
凱凱嘴里嚼著飯,含糊不清地問道:“為啥?”
高峰沉吟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有個囚犯剛從監獄里逃出來,這個人是爸爸當年親手擒獲的,我怕他為了報復我,把你當作下手的目標。”
凱凱的反應出乎高峰的意料,他竟然一下跳起來,滿臉興奮之色,連聲嚷道:“真的?你沒騙我?”
這下倒把高峰弄蒙了,只見凱凱飯也不吃了,走到客廳當中,一邊比畫一邊吆喝:“哈哈,我新學的跆拳道總算有用武之地了,我先來一招左沖拳,再來一記回旋踢……這一招最厲害,叫弓步鎖喉,看你還往哪跑……對了老爸,抓到這個壞蛋,公安局給發獎金嗎?”
高峰啼笑皆非,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初生牛犢不怕虎了。
第二天早上,高峰在上班途中,順路先把兒子送到了少年跆拳道館門口,凱凱在這里報了個暑期班。臨別前他不放心地叮囑兒子:“記著爸爸的話,練完后就回家,凡事長點心眼,別跟陌生人打交道,知道了嗎?”
凱凱滿不在乎,揮了揮手說:“行了,老爸,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唆了?”
高峰瞄了眼手表,匆匆地走了。
此時,那個男人又幽靈般地出現了,他從樹后探出頭來,盯著凱凱蹦蹦跳跳的背影,臉上泛起一絲陰毒的獰笑:姓高的,我要剜了你的心頭肉,讓你痛苦一輩子……
2。生死一線
不用問,這個男人就是逃犯賀猛,他這次冒險越獄,與其說是為重獲自由,不如說是為復仇而來,他恨透了高峰。
這世上沒有天生的壞人,賀猛在三十歲之前,還是個很本分的年輕人,是婚姻的變故徹底毀掉了他。妻子拋下了他和嗷嗷待哺的兒子,投入了一個有錢男人的懷抱。從那以后,賀猛變了,變得脾氣暴躁,心靈扭曲,他恨這個世道,恨那些有錢人,并最終走上了犯罪的不歸路,成了被警方通緝的在逃犯。
賀猛不想坐牢,他只能亡命天涯了,但他心里還有放不下的人。兒子快兩歲了,跟他特別親,喜歡坐在他懷里撒嬌,喜歡騎在他肩上歡叫,還會用小手揪他胡子,想到以后很難再見到兒子了,賀猛就心如刀割,無論如何,在逃亡之前,他要再見兒子一面。
賀猛很清楚現在回家有多危險,但他還是相信自己可以找到可乘之機,但讓賀猛做夢也沒想到的是,世上竟會有高峰這種警察。在賀猛和兒子已近在咫尺時,高峰橫在了他們之間,就像一道無情的鐵閘,硬生生將他和兒子隔絕,而且一隔就是很多年。賀猛因搶劫傷人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從此開始了漫長的牢獄生涯。
在監獄里,賀猛從表面上看是個刺頭,打起架來連命都不要,但沒人能看到賀猛的脆弱,只有在黑暗中他才會默默流淚,他太想兒子了,想到心口都會疼。
賀猛越想兒子,就越恨高峰,思念和仇恨的雙重煎熬,讓他在牢里度日如年,苦熬了六年,機會終于來了,賀猛利用獄方管理上的漏洞,擊昏一名獄警,換上他的衣服,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監獄。
賀猛喬裝打扮一番后,坐火車逃回家鄉,他不敢回家,那無疑是自投羅網,他已經栽過一次了。另外,他也害怕回家:母親身體很差,再加上兒子入獄的打擊,這六年她能撐得過去嗎?如果母親出了什么意外,自己的兒子又怎樣了?賀猛不敢去面對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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