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瀛逃回南京后,人心惶惶,近郊相當一部分人躲入城內。王杰家在南門外西街,在鄉下擁有大量土地,在南京城又開辦錢莊,他在《余生偶筆》一文中記載了逃難時的所見所聞。其中大致反映了以下幾個問題:第一,太平軍到來之前,近城六里的人多進城避難(以王杰的家世看,應屬于士紳階層,在這些人的示范下,小民入城者當更多),六里之外的民眾并未入城;第二,太平天國入城之前,從南京脫離的人很少,脫離者主要是那些家產較多的人;第三,太平軍占領南京后,曾到未安民的附近地區籌措物資和招收人員,但軍紀嚴明,因交通工具所限,太平軍不能到太遠的地方籌措物資;第四,鄉民為躲避兵災,曾紛紛逃避。所以太平天國奠都時近郊僅有一部分人進入南京城內。陳作霖認為占領前南京人口包括遷入城者近90萬的記載可能是最多的人數,但是也可能郊外人口僅很少部分進入了南京城,所以這里以本文的估計數54萬作為下限,即占領前南京城市人口的估算范圍在54萬-90萬人之間。二、奠都前太平軍入城的人數從金田起義到攻克南京是太平天國軍興階段,總體上,隊伍是不斷壯大的。但關于太平軍人口數的記載卻相互矛盾。張德堅的《賊情匯纂》認為太平軍入南京時有70多萬人。而謝介鶴在《金陵癸甲紀事略》中記載,咸豐三年五六月間其他省份的太平軍有13萬人左右。此時太平軍已經北伐和西征。加上北伐軍2萬人、西征軍幾千人以及鎮江、揚州、浦口、江浦的太平軍2萬人,即使將這些人全算為外省人,移居到南京的太平軍不過20萬人。可以說,兩者的記載相差甚遠。太平軍入南京時人口究竟多少?從太平軍金田起義直至攻打長沙之前,當時人的記載和現有的研究表明太平軍人數并不多(一萬多人)。之后,由于沿途會黨、農民紛紛投軍,總體實力增強。太平軍占領武漢時,《武昌兵燹紀略》曾記載:“初賊入武昌,粵東西匪二萬余,湖廣匪四萬余,粵西女賊萬余!币来斯烙嫞敃r進入武昌的太平軍約為7萬-8萬人左右。爭議最大的是太平軍離開武漢時的人數。1853年1月12日太平軍攻破武昌城,在此進行了休整。2月8日,太平軍撤離武漢時,一改永安突圍時吸收男子的政策,而要求男女并行,“驅火巷女館婦女概行登舟”。這就給人留下了這樣的印象:太平軍在武漢吸納了幾十萬人。如李圭在《金陵兵事匯略》中記載:“賊遂將俘獲男婦共約五十萬人,船只萬余,資糧軍火財帛與婦稚盡置舟中蔽江東下,新舊賊分兩岸夾江以行,經黃州、武昌、蘄水、蘄州抵廣濟之武穴鎮!碑敃r一不知名的士子亦日“男子從者十之九,女子從者十一二”。張德堅的《賊情匯纂》記載太平軍在武漢吸納的人口有50萬。但也有不同的記載。南京被太平軍攻占后,在太平天國一個重要的衙署當書手、對太平天國事情知之甚詳的張曉秋說:“武昌陷,雖增作十軍,亦不過數萬。嗣水路遭風,沿途逃散,寇江寧時,據云統擄脅共兩萬余人!笔捠⑦h在《粵匪紀略》一文中云:“省門陷后,首逆人城,將紳民鋪戶,無論男婦,逼脅投降,以二十五人為一軍,男有男賊管帶,女有女賊管領……該逆從容行走,長驅直下,并逼脅男婦十數萬人,押令同行!睆臄凳f到數萬再到十數萬,相差很遠,究竟哪種記載符合實際情況呢?李圭是江寧縣人,家住天京聚寶門外樂豐鄉夏莊,在天京城外生活了七年,1860年(咸豐十年)被俘加入太平軍,后逃到上海,與外國人有往來。他寫的《金陵兵事匯略》所用的材料既有自己親見親聞的,更多的是其他人記載的,特別是有關太平天國占領南京前的記載這部分,可信程度值得懷疑。張曉秋雖在太平軍中呆了兩年多,并且可能在某王府中工作,但他也說自己是“據聞”,并沒有確切的根據。蕭盛遠是清朝欽差大臣和春的機要幕僚,他從咸豐元年至1860年江南大營被打垮一直在參加鎮壓太平天國,并且他對敵我雙方的情況做了比較客觀的記載,具有很大的參考價值,是比較可信的。但《賊情匯纂》是一本情報匯編,也不容懷疑。那么,兩者當中誰更接近事實呢?太平軍攻打長沙時,武昌城中“大戶挈家遠徙者甚多”。太平軍攻克武昌后,城內遷出的人并不少,《向榮奏稿》向成豐帝匯報情況時說:“城內百姓糧食缺乏,逃出者亦復不少!碧杰婋x去后,城中“男婦未從賊去甚多”。實際上,在殘酷的戰爭時代,太平軍吸納人員時是有選擇的。這可以從當事人的親身經歷中得以佐證。陳思伯,武昌人,當太平軍進入武昌勸他加入太平軍時,遭其拒絕,后來“眾賊壯之,勸予從降,可保一家,即出紅巾裹頭……當賊逐鄂民上船之際,予囑冶臣伯,預帶眷屬,悉藏朝陽巷內小屋中,閉門不出,闔家幸免同去”。據此看來,只要一家人中有一人加入太平軍就可能保家中其他人的平安?梢,太平軍離開武昌時并不是所有人都被“裹脅”而去。而清方也有“將所擄少壯男女盡皆脅載上船”的記載!娥B拙軒筆記》的作者在九江被太平軍所獲,但因年老而“名不入偽籍”,也反映了太平軍吸納人員是有條件的。
此外,太平天國的男女別營制度導致一些民眾自殺身亡。在完全占領南京后不到三天即1853年3月22日,楊秀清下令在天京實行男女別營,全城居民以25人為單位,分別按照性別編入男館或女館,傳統的家庭被廢除?陀^地說,男女別營制度有其積極的一面。在《金陵省難紀略》一文中,作者在列舉了忠貞者的種種事跡后進一步說道:“惟婦女之死,無錚錚特異者:緣賊禁奸淫甚嚴,其黨皆不敢犯,故婦女無逼迫難已之情,因元激烈可傳之行;不過女隨父,妻隨夫,同時殉難而已!钡,在傳統社會中,家庭是人們滿足物資和精神需求的基本單位,民眾對它有深厚的認同感。所以,當男女別營制度頒布后:“父母弟兄妻子立刻離散,家業頓拋。有請緩頰至來日遵行者,遂于夜間或合室焚毀,或全家自縊,或近河塘牽連投水,紛紛無數。有一家數十口者,有同居三四姓者,望衡對宇,烈焰日夜不絕。水面浮尸或仰或仆,擁擠莫辨。其閉戶仰藥懸梁者更不知紀極!碧教靽テ仆獬侵聊信畡e營實施前,南京城死亡的人數時人記載不一!督鹆晔‰y紀略》記載為:“數百萬生靈,城初破死者蓋已不下數十萬矣!薄秾O亦恬金陵被難記》的記載大致相同:“統計城中之人被戕者、自盡者不下數十萬!薄痘茧y一家言》也有“城中死者無慮數十萬人”的記載。與此相反,《張繼庚遺稿》中記載內城攻破后,外城居民死難者不過萬人。哪種記載更切合實際呢?太平軍攻入城時由于及時宣傳,躲在家中的大部分百姓沒有受到傷害,只有那些在外者可能被誤殺,根據時人的記載,死亡的人不多。而太平軍入城后的政策對一般的平民和富商并不構成生命威脅,只是要求他們按照太平天國的制度行事而已,通常情況下,這些人不會自殺。所以,那些認為南京城中民眾死亡數十萬的說法,可能是一種文學手筆,夸大了當時的情形。但張繼庚所記載的萬人顯然也低于民眾實際的死亡數。筆者統計了《上江兩縣志》中所列除八旗外的死者名單,共10 130人,而縣志中所載的人數是低于實際死亡數的。正如一位目擊者所記載的那樣:“自余族伯全家殉節外,城中合門死難者甚多,無從稽考,僅就目見耳聞者,已不勝紀,然其中死節最烈者,殊不忍沒也。略紀一二!蹦軌虮挥涊d下來的只是一部分。可見,張繼庚的記載也是不真實的。南京城中民眾死亡的人數究竟是多少?上元人李濱根據官方材料約二百余種所寫的《中興別記》曾對當時的殉難情況按時間分門別類地做了記載:除了有功名者外,“凡男婦暨僑寓,其無死責而執不辱之義者,水火沉經,順若正命,蓋不下數萬人,合門自盡,快于一瞑,復數百家”。數萬以5萬計,數百家按戶均口數5人算約2 500人,官紳死亡人數據方志所列名單統計共3 432人,這些合起來大約6萬人。加之被誤殺的以及其他因素死亡的,平民的死亡數會高一點。所以,《中興別記》的記載可能比較真實,即當時城中平民死亡的不超過10萬。綜上所述,太平天國攻入南京前南京城的原有居民約54-90萬人,到達南京的太平軍及其隨軍家屬又有13-15萬人,扣除攻擊外城戰死的0.4萬人和攻擊內城戰死的1萬人,奠都前實際留居南京的太平軍為約11.6-13.6萬;八旗及其家屬死亡人數達3.1萬余人;由于太平軍軍紀嚴明,平民的死亡主要是自殺造成的,總死亡數不超過10萬。合而計之,太平天國奠都前,南京城總人口大約在52.5-90.5萬人之間。
來源:《史學集刊》 侯竹青 陳志剛太平軍占領南京前,南京城原有人口約54萬-90萬人,到達南京的軍人及其家屬約13萬-15萬人。但至太平天國奠都前,戰爭、政策失誤等導致人口減少約14.5萬余人,因而奠都前南京城總人口大約在52.5萬-90.5萬之間。太平天國史的研究成果可謂汗牛充棟,然而,學界對太平天國戰爭時期的人口變動問題關注得并不多,F有的成果主要是從宏觀角度對人口損失、人口遷徙等問題進行了研究,其資料主要源自《嘉慶-統志》以及部分方志中的人口數據。隨著更多相關史料的陸續涌現,對太平天國戰爭時期人口的研究也就有了進一步發掘和探討的余地,尤其是作為太平天國政治、軍事中心的南京的人口。南京是交戰雙方爭奪的重心,也是受戰爭影響最長久的城市,它的人口變動貫穿于太平天國戰爭的始終,對其進行研究可動態地展示戰爭環境下人口、戰爭和太平天國決策層之間的復雜關聯。限于篇幅,本文僅對太平天國奠都前南京城的人口變動進行研究。一、太平軍占領前南京留居人數南京本是江南省城,在清代既是政治樞紐,又是軍事重鎮,人文薈萃,工商發達,但是關于太平軍占領前它的人口數卻始終是一個謎。首先,時人關于太平軍占領前南京的人數,大致有兩種記載:一種記載認為南京人口達二三百萬。王永年的《紫藐館詩鈔》記載:“江寧城未陷時,查戶口清冊有二百六十萬之眾!薄稄埨^庚遺稿》持相同的觀點:“惟念江南未破時,查戶口清冊,有二百六十余萬之眾。”一位住在金陵南門外西街的士子王杰亦云:“城中戶口,有冊可稽者,二三百萬生靈,盡遭涂炭”。另一種記載認為南京人口僅數十萬或數十萬至一百多萬。江蘇巡撫許乃釗在咸豐三年(1853)六月向清廷上報南京的情況時說:“臣自抵江南幫辦軍務,經欽差大臣向(榮)親自督剿,連破賊營。惟念省垣被脅居民慘遭蹂躪,設法救援解散,不下十數萬,類多困苦無依……查《通志》載:’江南省城周九十六里’人煙數十萬戶,除去已經拯救外,約計城中男女大小尚有數十萬人橫遭裹脅,未能自拔,親屬則蕩析離居,貨財又搜羅罄盡。”許乃釗的奏報前后矛盾:人煙數十萬戶,口數即可有數百萬,與前述其他資料中的二三百萬接近;但他又說,已拯救者十多萬,尚未離開者數十萬,這樣加起來最多一百數十萬,少則不到一百萬。與許乃釗模糊的記載相比,陳作霖在《金陵通紀》中的記載比較明確:“寇警日迫,居民鑒壬寅年(1842年英軍兵臨南京城下之時--筆者注)之遷避為鄉人所欺凌,乃皆不動,至有從附郭移家人城者。城中男婦幾九十萬,巡撫楊文定復禁人外徙!痹撌妨嫌涊d在太平軍到來之前南京城內人口近90萬,但也表明90萬包括了城外商業區遷入城內居住者。民國《首都志》戶口一欄中不加分析地引用了陳作霖的說法。而當時的外國人聽說南京有50萬居民,雖是道聽途說,但也反映了時人對南京城人口的估計。顯然,兩種記載大相徑庭。其次,現代學者對南京人口也有不同估計。施堅雅估計1843年的南京人口為27萬。姜濤認為施氏顯然低估了當時的人口,最保守的估計也應在50萬人以上。李伯重則估計為60萬-70萬之間。曹樹基認為南京人口可能為85萬。范金民根據南京城內糧食的日消耗量,估計數更高,達110萬。這些不同的記載和估計哪一種合理?1820年江寧府的人口約464.7萬。雖然南京是城市化較高的地區之一,但在小農經濟的條件下,沒有特殊機制的刺激,很難想象僅南京城的人口即占到整個江寧府人口的半數以上,時人認為南京人口在二三百萬左右的觀點并不合乎常理。錯誤出現在哪里呢?江寧府在嘉慶十四年(1809)所屬各縣的人丁統計數是2276064丁,按照溧水縣3.5%0的年均增長率計算,1852年江寧府的人丁數將達2645037(若按照江蘇3.6‰的人口年均增長速度則為2656394)。如果人口年均增長率再高一點,到1852年時江寧府的人丁大致在300萬左右。但需要指出的是,在清代,南京城由上元和江寧兩個縣分劃管理,而上元縣和江寧縣又是屬于江寧府的附郭縣,即“上元、江寧皆隸府治”,人口也由兩個縣屬劃區管理。也就是說南京城的人口統計不是獨立的,兩個縣在統計人口時不應把各自管轄的區域放棄,1852年時江寧府的人丁大致在300萬左右實際上是指,1852年時上江兩縣人口達300萬。那種認為南京人口達二三百萬的觀點實際上是把整個江寧府的人丁數或上元兩縣的人口數誤認為南京城的人口數,顯然是錯誤的。曹樹基可能忽略了這一點,他的估計方法存在失誤,對戰前南京人口的推斷可能不太合適。施氏的估計數學術界均認為太低。實際上,我們以10%的比例推算南京城的人口,也超過了施氏的估計數:嘉慶十四年上元和江寧兩縣的民衛丁合計數為1 379 235,按照3.5‰的年均增長率到1852年為1 602 823丁,按照性別比100:114計算則約為300.9萬口,那么南京城人口約30.1萬。各地區經濟發展是不平衡的,南京作為首府和經濟發達地區,它的人口所占比率當高于一般的城市。如以城市人口占總人口18%的比重推算,則南京城人口約54.2萬。如按筆者對江寧府1852年520萬人口的估計數,再按18%的比重計算,則江寧府城市人口可達90余萬。1809年六合、江浦、句容、高淳、溧水五縣的民衛丁占江寧總丁的38.6%,如以此比重來推算,1852年五縣的人口則為200.7萬,再按16%-18%的比重計算,五縣城市人口約20萬-36萬,那么南京城市人口約70萬-54萬?梢,太平軍占領南京前,南京人口約54萬70萬。
至于太平軍在武漢吸納的人口數我們可作一推斷。以《嘉慶一統志》所載為準,1820年武昌府9個縣共有人口687.3萬人口,以湖北省4.9‰的人口年均增長率計算,1852年的人口為799.6萬;如按照城市人口占總人口的10%計算,行政機構所在城市人口約為80.0萬。1953年的人口調查中,湖北1-16歲和60歲以上的人所占整個湖北省人口的比例分別為37.43%和7.12%,共44.55%,那么男女少壯者所占比率為55.45%。以此比率來計算,當時城市中少壯者約為44.36萬,如果這些均作為武昌城的少壯人口;當太平軍離去時,男子從者十之九,女子從者十一二,以一半計之,也就是22萬多人。而且這個人數統計是指整個武昌府的城市人口,包括了武昌城外其他縣城的人口。且如前所述,武昌城中的人逃走不少,少壯者并未全部加入太平軍,所以當時有十幾萬人隨軍是比較恰當的,加上占領武漢前的7萬到8萬太平軍,大概有20多萬人。太平軍東下時的船只數量也可佐證這一點。太平軍東下南京,分水陸兩路前進。謝介鶴隨太平軍至金陵,在張繼庚內應事件敗露后逃出。他回憶陷入太平軍后的所見所聞時說:“咸豐三年,癸丑正月二十九日,粵逆洪秀全、楊秀清等至金陵,其陸路分賊營二十四座,每營多者二三百人,少者五六十人!睋丝磥,太平軍陸師力量在5000人-7200人之間。水師力量可根據船只數加以推算。當時太平軍有船只萬余,由于這些船主要是民船,每船不過可載十幾人。即使湘軍專門制造的戰船也不過“長龍每船24人,舢板每船14人”。以每船平均15人計算,萬余船只也就是20萬余人。所以,張德堅關于從武漢東下時太平軍人數有50萬的說法有點夸張,而蕭盛遠的說法可能比較真實?鄢惹暗7-8萬太平軍,隨太平軍東下的武漢人在12-13萬左右,但這些人中有一些確實是被迫的,如前述有的是為了保護家人,立場并不堅定;且當時太平天國尚未建都,管理不嚴密,為民眾的逃亡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在東下途中及攻占南京前大部人已伺機逃走。據載“未幾,男子被擄逃歸者十八九,女子回者十一二”。真正留在南京的武漢人約6萬-7萬而已。從武漢直至南京,太平軍勢如破竹,所過州縣,民眾已經逃離。如九江,太平軍到時,“已闃無人,賊無可留戀,遂帥眾蔽江而下”。安慶城內居民“已徙去十之八九”。因而,從武漢至南京途中,太平軍并沒有吸納多少人員。所以,真正遷徙到南京的大致在13萬-15萬人之間。沈梓在《養拙軒筆記》中載太平軍到金陵城外,實際不過十數萬人,也說明了到南京時的太平軍人數不是太多。太平天國奠都后,這些人中大部留在了南京。三、太平軍占領南京后至奠都前南京人口數量的變動太平天國奠都前南京城的人口主要包括兩部分:軍人和平民。南京是清朝在江南的政治、軍事重心之一,戰略位置十分重要,因此,清朝在南京駐守了八旗和綠營。南京的八旗官兵共6 347名。按照清朝的軍事制度,家屬隨軍居住。傳統中國家庭的規模學術界估計為5人,以此計算,南京城中的八旗人員及家屬有31735人。此外,清方在南京有綠營兵1 300人;太平軍攻占武漢后,藩司祁宿藻募鄉勇10000人,協同八旗、綠營共同防守南京。1853年3月19日太平軍攻下外城,太平軍損失人數據清軍報告為4000人。20日太平軍開始攻打內城。此時,滿城總兵力是8000人,其中旗兵4000人,雇募漢族壯勇4000人。按照上帝教的教義,屬于“妖孽”的滿人是被排除的對象,這激起八旗兵戰死沙場的決心,雙方戰斗激烈,太平軍傷亡數千人,而八旗連滿族婦女“俱登城佐守”。滿城被攻破后,太平軍“屠駐防嬰孺無遺,復驅隱匿之婦女出聚寶各門盡于橋上殺之,河水皆赤”。內城之戰使八旗及家屬遭到嚴重損失。具體死亡人數府志載:其潰圍而出者才八百余人,經將軍蘇布通阿奏請集為一營;同治三年,富明阿率之由揚州大營凱撤回防,有官29員,甲兵存三百余名?h志上的記載大致相同:駐防遺兵僅存馬甲336名,步兵61名。總之,攻打內城時,根據統計數字,旗兵死亡31 000多人,鄉勇死亡約4 000人,太平軍死亡近10 000人,再加上攻打外城時太平軍的死亡人數4 000人,以及清軍、鄉勇傷亡數(沒有確切數字),一共死亡至少5萬人,其中可以計入奠都前南京城人口損失的雙方軍隊人數為4.5萬人。與軍人的傷亡相比,平民在戰爭中被殺的并不多。1853年3月19日,太平軍攻破南京外城,為了避免連累無辜,入城即呼“百姓皆閉門,敢出者殺”,又傳“門上須貼順字,廳事須設幾,置茶三盞,男子須脫去領帽”的命令,百姓均遵行。在肅清殘敵的過程中,除了滿人和在外面被誤殺的少數平民外,被太平軍直接殺害的并不多。不過,受貞節忠孝思想的影響,一部分盡忠于清朝的人得知太平軍攻破內城便紛紛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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