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許多中國人來說,日本東京的靖國神社,自然不是隨便去的地方。不隨便,是因為那是一個祭祀戰爭亡靈的場所;職業所系,有時又不得不去,因為那里不時出些新聞,是觀察日本政治與社會動向的“點”。
2015年的初夏,筆者小住東京。某日外出訪友,順路又去了一次那里。只為想再看一眼思念多年的那一對中國石獅。
那天的天氣晴好,出了九段下地鐵口往前走就是靖國神社的正門。準確地說不是門,只有類似牌坊的“大鳥居”,兩側是日本稱作“?犬(komainu)”的神獸,而在?犬的后面,便是一對石獅,雄左雌右,望去無多大變化。雄獅右爪玩一繡球,雌獅的爪下和背上各有一只玩耍的小獅,兩獅皆張著大口,依然極具動感。
美其名曰“捕獲”石獅
筆者知道這一對石獅的存在,是在2005年的深秋,即將結束多年駐日生活的時候。我翻閱有關史料時得知,這一對石獅是在中日甲午戰爭時,被日軍從遼寧海城的寺院里掠奪的。
日本作家兼“?犬”研究家鐸木能光曾于2005年6月撰文,備述這對石獅如何運到靖國神社的經緯。他引用靖國神社發行的《靖國神社百年史資料編》史料說,1895年2月前后,日軍攻占海城,把城內的“三學寺”充做野戰醫院,發現了寺里的石獅。
三學寺之“三學”,乃指佛學的戒學(戒律)、定學(禪定)、慧學(智慧)。相傳三學寺初建于唐代,“規模宏敞、殿宇軒昂”。其寺在宋、遼以后多次被毀,明、清朝代又多次重建。光緒十年(1884)又一次重修,是海城最有名的寺院。
甲午中日開戰后不久,清軍節節失利。日軍占領平壤后進入遼東,1895年2月攻占海城,三學寺成了日軍的野戰醫院。軍醫總監石?忠直會見司令官山縣有朋時,備述其寺里的石獅之生動。山縣表示:“既如此,務必運至日本供陛下睿覽。”之后,留守當地的奧保鞏中將在與石黑、山縣之間的書信往來中又談及挑選石獅之事。奧保在給石黑的信中說稱,寺院里的大石獅子像是新做的,不太理想;青石雕的獅子雖有年代感,可惜成不了一對;寺院大門外有兩對青石獅子,但大小懸殊,只好選了形狀好看的一只。還“選中了雖為白石所雕,但一對,有年代感的獅子。”
日本明治年間發行的《新撰東京名所圖繪》記載,石獅是在“二十七八年之役(1894~1895年)在遼東捕獲”。為此,當時“軍中役夫組成獅子搬運組,打造堅車分運。其車后來分納于諸社寺作紀念,有一輛藏于上野的大師堂”。掠奪者非但毫無罪惡感,還堂而皇之地說成是“捕獲”的,這不是很滑稽嗎?
這3只中國石獅子在1896年運到日本,先是送到皇宮,明治天皇玩賞一番之后,將一對白石的石獅給了靖國神社。雄獅底座上刻著“大清光緒二年(1876年)閏五月初六日敬立”、雌獅底座上刻著“直隸保定府深州城東北得朝村弟子李永成敬獻石獅一對”?涛淖C實這對石獅,是一個名叫李永成的佛家弟子奉納給三學寺的。
可悲的是,當年為祈求吉祥平安奉獻石獅的信徒李永成絕不會想到,他獻給寺院的石獅竟在20年后漂洋過海,被放到靖國神社。如果石獅有靈,定會為蹲踞在靖國神社大門,蒙受百年羞辱而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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