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雷鋒拍的第一張照片
1958年11月中旬,雷鋒從湖南長沙出發,經武漢、北京,最后到達遼寧鞍山。連續幾天的火車之行,是雷鋒生命中最遠的一次旅程。喜愛照相的他為這次旅程留下了3張珍貴的照片,其中在天安門城樓前就留下了兩張。
雷鋒后來成為了中國家喻戶曉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楷模,然而鮮為人知的是馮健曾是雷鋒生前的偶像。
時至今日,馮健直言不諱稱雷鋒是好友。“他很陽光,很愛美,很活躍”。雷鋒有理想、有信仰、熱情誠懇、樂于助人、熱愛生活的優秀品德,給馮健留下了永難磨滅的深刻印象。
“養豬妹子”成為雷鋒的偶像
當年的馮健
1956年初冬的一天,馮健到湖南省望城縣辦事,順便到縣委書記張興玉家拜訪。在這里,她第一次與雷鋒見面。當時名叫雷正興的雷鋒是在縣委當公務員。
一見面,雷鋒就向張興玉問:“這位姐姐是……”張興玉說:“你這位姐姐可不一般,她叫馮健。她是共產黨員、省勞動模范、全省有名的‘養豬妹子’,還是全國青年社會主義建設積極分子,上北京見過偉大領袖毛主席呢!”
馮健搶過話頭:“張書記,你別替我吹了,要說模范,你是全國農業勞動模范,早就見過毛主席!”雷鋒羨慕地說:“呀,你們都是模范,都見過毛主席啊!”張興玉從他的公文包里拿出兩本書,分別遞到兩個年輕人的手上。雷鋒激動地撫摸著書的封面,輕輕念出書名:“《把一切獻給黨》……”馮健也欣喜地翻著這本新書。
告辭時,張興玉吩咐:“小雷,送送你馮健姐姐!”馮健和雷鋒并肩走在鄉間小路上,他們邊走邊聊,聊了各自的身世和現在的情況。當馮健問到雷鋒家里的情況時,雷鋒說自己是孤兒,沒有家,現在縣委就是他的家。他簡單地向馮健回顧了自己那苦難的童年,馮健聽了很同情。馮健對他說:“你是孤兒不要難過,如今是新社會,到處有親人。我比你大幾歲。今后我們就像姐姐和弟弟一樣,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事就找我。”雷鋒聽了很受感動。
愛美的雷鋒做夢想見毛主席
接受筆者采訪時,馮健回憶說,自1956年初冬第一次見面以后,雷鋒見面就十分親熱地叫她“馮健姐姐”或“健姐”,“我叫他‘小雷’,把他看成親弟弟一樣,彼此親密無間。我去縣里參加會議、活動或辦事,常能與雷鋒見面。張書記和縣里有關部門的領導到我們西塘來檢查指導工作,雷鋒也總跟著跑前跑后。這樣,我們見面交談的機會很多。我們常在一起談論青年人應該怎樣學習、工作、勞動和生活,談論對人生、理想、前途、事業、幸福的看法,有時還互相開展批評”。
雷鋒很會安排生活,很愛美。“我看他穿的衣服總洗得干干凈凈,露出的衣領白白的。他住的臥室雖然很狹窄,用具十分簡樸,但每件物品都擺得井然有序”。
在馮健眼里,雷鋒是個很愛漂亮的小伙子,他很注意自己的儀表形象。
馮健聽雷鋒多次說:“如果不是有了黨、有了毛主席,不是解放了,我可能早就不知死在哪里了。中國共產黨、毛主席來了,我這個孤兒不孤,有了家,有了親人。”馮健回憶道,雷鋒對毛主席的無限熱愛和崇敬之情,確實是用言語所難以形容的。“1955年9月,我出席全國青年社會主義建設積極分子大會;1957年5月,我出席共青團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兩次進京都見到了毛主席。雷鋒十分羨慕,說我是‘最幸福的人’。他多次要我講見到毛主席的情景,邊聽邊問,一個細節也不放過。特別是我出席‘共青團三大’回來后,雷鋒一見面,就問我見毛主席的情景,打聽得特別多、特別仔細”。雷鋒曾多次對馮健說:“做夢都想見毛主席。”
首位拖拉機手未圓的大學夢
湘江左岸有一條支流,叫溈水河。在雷鋒到治溈工程指揮部當通訊員那幾個月里,有一天,馮健到縣里去開會,聽說雷鋒一次捐款20元的事。原來,縣里決定結合治溈,圍墾團山湖,在那里開辦農場。團縣委號召全縣青少年捐款,購買一臺拖拉機作為對農場的獻禮。“在縣委機關共青團員中,雷鋒帶頭響應,別人一般只捐幾角錢或一兩元不等,雷鋒卻捐款20元!那時,雷鋒每月工資不到20元,除了伙食費、零花錢,節余不了多少。見面時我問雷鋒怎么能捐款這么多?他卻覺得捐獻少了,他對我說:‘我平時節余得不多,工作一年多才節余這些錢,如果節余得多一點,我會再多捐獻一些’”。
馮健在湖南省工會副主崗位上退休
1958年初的一天,馮健去望城縣辦事遇見雷鋒。雷鋒興高采烈地告訴她:“健姐,好消息!你和我,就要成為縣里第一批拖拉機手了!”
雷鋒上到小學6年級就輟學了,但他還是念念不忘上中學,以至進大學。1958年10月,組織上決定保送馮健到湖南農學院讀書。雷鋒聽到這個消息,又高興又羨慕。那時,農村形勢發生了很大變化,團山湖要變成人民公社,雷鋒不能在那里開拖拉機了。一天,雷鋒對馮健說:“健姐,我想跟你一塊去農學院讀書,你看可以嗎?”馮健當然也希望雷鋒能去上大學,可是這要由組織上來決定,個人愛莫能助。馮健后來才知道,雷鋒向縣委幾位領導請求過,因為上級只點名讓她去,名額有限,雷鋒渴望上大學的愿望未能實現。
馮健去湖南農學院前夕,雷鋒特地到馮健家歡送。馮健回憶:“這時的雷鋒與我一年多前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小雷相比,不僅個子長高了,身體壯實了,思想認識也有了很大進步,成熟多了。他對我講了很多祝賀和鼓勵的話,也表示了他一定要很好聽黨和毛主席的話,繼續前進的心愿。他還一再希望我今后繼續幫助他,互相多聯系。然而誰能想到那次見面,竟成永別!”告別之時,馮健送給雷鋒一張自己的照片——照片里的馮健留個短發,很漂亮。馮健記得:“雷鋒送我的時候,我媽媽還給他殺了一只雞,他送了我一支粉紅色的‘英雄’牌鋼筆。”
雷鋒很喜歡照相,在他那短暫而光輝的一生中留下了不少滿臉微笑的照片。在望城工作期間,雷鋒在縣委辦公樓前,與張興玉等11人的合影,他一直珍藏在身邊。有一次,一名記者采訪馮健,雷鋒也在現場,待記者給馮健拍完照片后,他很機靈地說:“健姐,我們姐弟倆也來照個相。”記者當即滿足了他的愿望。于是,兩人有了唯一的一張合影。但非?上У氖牵@張照片后因馮健多次搬家而丟失了。“雷鋒到鞍鋼以后不久,給我寫信談了他在鞍鋼的情況,并寄來了他新近照的一張相片”。
1961年四五月間,馮健在一本雜志上看到雷鋒在部隊的先進事跡介紹,很受感動。當即,馮健給雷鋒寄去了一封祝賀信,表示向他學習。“過了不多久,雷鋒就給我回了信,還寄來了一張珍貴的照片,就是大家從報刊上多次看到過的雷鋒擦拭‘解放’牌汽車那張照片。這是雷鋒最后一次給我寄來相片。這以后我們又互相通過兩三次信。很遺憾的是,早年不知哪位記者采訪我時拿走了這些信件沒有還給我”。
在馮健家里,筆者見到了當年雷鋒送給她的最后一張照片。雷鋒在照片背面,親筆題寫了這樣兩行字:“馮健姐姐,我永遠向你學習。為共產主義奮斗終身——雷鋒1961年6月4日。”
“我們寫信就是談工作、學習。他曾談過他入伍、入黨的事,沒有談過自己在鞍鋼的生活如何苦,總是在信中說‘健姐放心’。”1962年五四青年節前后,馮健還給雷鋒寫過一封信,但沒有接到回信。這年年底,馮健還是沒見雷鋒的回信,“我心里覺得有些蹊蹺,便向縣里一些熟悉雷鋒的人打聽,也都一無所知”。直至1963年2月,馮健讀到《中國青年報》刊登的陳廣生采寫的介紹雷鋒事跡的長篇通訊《永生的戰士》后才知道,雷鋒已在1962年8月15日以身殉職……
噩耗被證實后,馮健像失去親人一樣悲哀、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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