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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密日記:披露中國領導人不為人知的秘 密

編輯: 路逍遙 關鍵詞: 歷史解密 來源: 記憶方法網

上午9時,中央專門委員會連續兩天在中南海國務院辦公廳召開會議,由周恩來主持。

中央專門委員會組成 人員共15人,他們是:周恩來(主任) 賀龍 李富春 李先念 陸定一 薄一波 聶榮臻 羅瑞卿 趙爾陸 張愛萍 劉杰(二機部)段君毅(一機部)高揚(化學工業部)呂東(冶金部)孫志遠(三機部)

辦公室主任: 羅瑞卿

今天與會的有賀龍、李先念、李富春、陸定一、薄一波、張愛萍、趙爾陸、劉杰、劉西堯等。張副總長給我打電活說,我就不帶秘書了,你是首次核試驗辦公室主任,許多協調工作要由你做。跟我去開中央專委會,總理定的事,要抓緊落實。上午,我早早地等在總參大樓前,坐著張副總長的專車,驅車前往,在工作人員席上,目睹和記錄了影響一個民族命運的中國大決策的歷史性一幕。

劉西堯讀了由我起草、經過張愛萍副總長修改的《首次核試驗的準備情況和正式試驗工作的安排匯報提綱》。隨后,專委會圍繞空爆、地爆和對外影響的情況,進行了討論。周恩來總理說,試驗時間要做兩手準備,或暖季,或寒季,我更傾向于明年的二季度再搞。

可是國務院副總理兼總參謀長羅瑞卿則力主10月試,他說請總理再考慮一下,早響更有利,而且拖下去,夜長夢多。周恩來明確地提出季節不合適,可能今年不會試,就準備明年的方案,提到主席處,最后由主席定。

臨散會時,總理說明天下午兩點半繼續開專委會,討論核試驗的問題。

9月17日

在總理住的西花廳,我們看到一張大字報,是工作人員寫給總理的,懇請他注意身體。

昨天對于核試驗的最后時間沒有定下,今天下午2點30分,中央專委再次召開會議。我依然是以張愛萍副總長的一個助手身份與會。周總理的軍事秘書周家鼎、王亞志和我一起都坐在工作人員席上,出席的人員還是昨天的中央專委委員。

會議一開始,總理與賀龍、李先念、薄一波等幾位副總理研究了核儲存的新建方案和兩彈的結合問題后,把核試驗的時間問題再次提到了桌面上。周總理再次提出,一是現在搞核試驗,即使遭損失,也在所不惜,促使赫魯曉夫倒臺。他說我們搞不出來,我們搞出來了。

可能引起帝國主義重視,炸我們,也向世界說明,打破兩家的核壟斷,說明我們的國際地位。今、明、后年試驗差別不大,只是時機問題,今年要搞,9月下旬要下決心。今年搞不成,就是明年四五月份氣象合適。時機來不及,就推到后年,有個好處不僅塔爆、空爆,而是兩彈結合。1966年10月爭取兩彈結合。

我坐在一旁觀察,明顯地感覺羅瑞卿總參謀長一直在力爭要在1964年10月間搞核試驗。羅總長說,總理,據公安部報告,美國《商業周刊》上說美蘇要搞掉我們的核基地,值得警惕。張愛萍立即匯報道,為確保核基地和核試驗場的安全,找們已經做了預案,并進行了空軍和防空兵力的部署。

周恩來總理說應對及時啊,搞好防空布置,防止被帝國主義動核手術,這是必須納入考慮的重點問題,隨后他進一步的明確任務。對于首次核試驗的時間,他說,推遲時間搞,可以使他們輕視我們,說我們不行,這樣也可使我們埋頭干上五六年,也可以使第二個基地接續起來,要考慮一下究竟是今年、明年、后年,明年比較適中,今年緊一點。

羅瑞卿總長始終有一種軍人危機感,他分析和預見了各種情況,堅持已見,根據調查材料通報,敵人對付我們的辦法,也是半渡而擊,待我工業發展到一定程度搞我們。因此,響了以后會引起一陣騷動。今明后年都是一樣的。

總理說要報告主席。我作為當時中央專委會議的參與者,真實地記下了當時中央決策首次核試驗是早響還是晚響的決策過程;但是我也沒有想到,歷史的巨臂,往往輕輕一揮,就撬動了一個中國大決策的轉動。

會議開得很晚,在總理家吃飯。菜是用盆裝的,用勺子盛出來,分餐給大家。

9月18日

中央專門委員會議結束后,一直主張早響的總參謀長羅瑞卿再也不想等了。人們常說羅長子是毛澤東的影子,而此時的羅總長,既是國務院副總理,又是三軍總長,深得毛主席青睞。他決定利用他在毛澤東身邊的特殊地位和影響,將核試驗的最終拍板權提交主席處,讓毛澤東主席來下最后決心。

他將張愛萍副總長叫到辦公室,面授機宜,說馬上起草一份《關于首次核試驗時間的請示報告》,由我直呈毛主席、黨中央。張愛萍受領任務后,立即將我召到辦公室,交代羅總長的意圖。他說起草的報告不要長,簡要說明首次核試驗的準備情況,萬事俱備,只待黨中央、毛主席一聲令下。我當天便揮筆而就,呈送張愛萍修改過后,我再次謄寫清楚。由羅總長以自己的名義,上送毛主席。

9月20日

羅瑞卿以三軍總長的名義,呈報毛澤東:建議首次核試驗早響,最佳時間安排在1964年的10月中旬,并說明有氣象窗口。主席在這些攸關中華民族大事的決策上,總是氣吞江河、雄視眾山的大手筆,他馬上批示,"原子彈是嚇人的,不一定用,既然是嚇人的,就早響"。

毛澤東輕輕一句話,卻重似千鈞,改變了中國歷史的進程。

9月23日

周總理在三座門召集張愛萍、劉西堯傳達毛主席的指示,與會的還有賀龍、陳毅、羅瑞卿、劉杰等人?偫韨鬟_了毛澤東對首次核試驗批示后,開宗明義地說:"主席同意搞,任務更重了,不是更輕了。" 隨后,他指著張愛萍和劉西堯說:"你倆還有什么人去?運輸怎么搞,知道的人不要太多,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路上如何押運,要實施封鎖。這個時期根本不要寫信了,你們自己除公事外,也不要為私事打電話。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們今晚要開一個會,具體規定多少條,從現在起都要搞好,任何消息也不要漏出來。6000多人,上萬的人,不像過去解放區小,我們現在在舞臺上了,他們在暗處,還沒有搞就不要嚷出去了。你們兩人從今天起不接見外賓,埋頭苦干,是無名的工作,決定了松不得。第二件事,時間看來需在20日以后了,10月有4個好天氣,中旬也可能趕上也可能趕不上。

最好是10月下旬,11月上旬,不要搞得太緊了,時間不限制,我記得阿富汗國王是19日來,最好我們做些思想工作。但是你們準備好了也不要受這個限制。準備好了你們打個電話給我,不要說具體時間,就說20日之前,我就知道了,電報要有線電報,加保密。"

他特別指出:"要防止破壞,響了以后他馬上報復,也不一定了,但總是要有些準備,國防科委、軍委提出要求,總參準備嘛,防空、公安保衛,總是有幾道防線,他動員世界簽字國說違背了條約,懲罰你,當然也有國家是被迫的,美、蘇、英參加,也可能美、蘇接著試驗,他要撈政治資本,由國防科委、二機部商量,向總參提出來,如何搞另外部署,試驗場本身是沒有防護的。"

這個重要會議還沒有結束,張副總參謀長站了起來,向周總理告假,說今晚外交部安排一個外事活動,要提前告退。

總理仰起頭來,對外交部有關人員說,下不為例。告訴喬冠華,以后再不要安排愛萍同志的外交活動。張愛萍副總長站起身來,剛準備離去,周總理突然從沙發上起來,說愛萍請留步。我見總理走了過來,堵住了張愛萍的去路,周總理關切地說,愛萍,你帶核試驗的文件了嗎?張愛萍搖了搖頭說,總理,沒有帶!周總理指了指張愛萍的衣兜,說搜一搜,看里邊有沒有字條,你參加外事活動,首次核試驗的只言片語都不能帶出去。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周總理的處事縝密,在總理的督導下,張愛萍真的將自己幾個衣兜都掏了一遍。沒有搜出什么,總理才如釋重負地說:"保密無小事。∈状魏嗽囼灣酥醒胝尉殖N,書記處也只有彭真知道,范圍很小。一旦泄露出去,就會捅破天的。我上次小病,傳得很廣,外國媒體也輿論紛紛。我愛人是老黨員、中央委員,她就不知道我們要搞核試驗,我從不對她講。"

在座的人員喟嘆,總理保密觀念如此之強,真是一代楷模。暮靄涌起,會議室的光線漸次暗淡下來。將所有預想的事情都布置完了,總理向坐在后排的我招了招手說,李參謀,你過來。

我從后排站了起來,走到總理跟前詢問道,總理有什么指示?

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的周總理,對我說:到了馬蘭后,你們與中央聯系,全部用暗語密碼,今晚就制定與北京通話的暗語。北京也就是我、賀總、羅總三人抓。你回去向愛萍副總長報告。

晚上張愛萍副總長參加外事活動回來,我報告了總理的指示,張愛萍副總長說,旭閣,按總理的指示辦。

隨后,我與二機部辦公廳主任張漢周,二機部部長劉杰的秘書李鷹翔,國防科工委的處長高建民一起編暗語。因為首次核試驗的原子彈是圓形,大家同意,將原子彈取名為"邱小姐",將裝原子彈的平臺叫"梳妝臺",連接火工品的電纜線像頭發一樣長,叫"梳辮子"。

我寫完后,當天晚上便送給了張愛萍,密碼對照表上規定:正式爆炸的原子彈密語為邱小姐,原子彈裝配為穿衣,原子彈在裝配車間,密碼為住下房,吊到塔架上的工作臺為住上房,原子彈插火工品,密碼為梳辮子,氣象的密碼為血壓,起爆時間為零時。有關領導也有相應的代號,張副總長看了后連聲說:"旭閣,你們編得好,既形象生動又隱秘難猜。"

9月24日

我以首次核試驗辦公室的名義,將昨天晚上編的首次核試驗密碼,正式報給了周總理、賀龍和羅瑞卿,作為核試驗場與北京電話聯絡的暗號和密碼。

9月26日

下午,飛離北京,前往新疆羅布泊,有點像出征的感覺。我與素墨告別時,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素墨,準備當寡婦吧!

素墨是老兵了,雖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會知道我這句話的含義和分量。

我上車時,素墨帶著孩子們站在車外邊,向我揮手,孩子們喊:爸,早點回來!

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晚上仍然降落銀川,因為保密,沒有與地方和省軍區發生任何聯系,就住在場站。

9月27日

由銀川飛抵羅布泊的馬蘭機場,張蘊鈺司令員(核試驗基地司令員--編者注)來接,晚上住馬蘭基地招待所。

9月28日

又是500公里的路途,整整走了一天時間。傍晚時分車抵場區,住進控制中心的帳篷里。

10月1日

今天是國慶節,但是整個場區都沒有休息,大家鉚足了勁,準備給共和國的生日獻上一份厚禮。

10月2日

21時38分,產品車到烏魯木齊。

10月3日

由烏魯木齊空運三架次到裝配工房,裝配工房就在塔下,挖了一個坑,上邊蓋了一些東西,由空軍的伊爾-14運輸機運來,然后在那里安裝。

10月9日

離首次核試驗的零時,只剩最后一周了。

張愛萍一行離開北京時,周總理親自交代,以后羅布泊與北京之間就專線暗語密碼聯絡;現場的事情,由張副總長拍板,若有重大決策,愛萍你就不要回來了,文件送來就行,我再呈報主席。

1964年10月9日,首次核試檢指揮部根據場區的天氣預報,建議正式試驗時間選在15至20日之間。張愛萍副總長授意,讓我起草了一份上報毛主席和周總理的關于首次核試驗準備工作和試驗零時的絕密報告。

10月10日

凌晨3時,我將首次核試驗的準備工作情況及試驗時間的絕密報告抄好后,送到張愛萍總指揮的帳篷里。張愛萍坐在箱子上簽署后,仰起頭來說,李旭閣,你飛一趟北京,將這份絕密報告呈送總理和主席。"是!張副總長。"我答道。

我將絕密文件收入文件包時,張愛萍又叮嚀了一句:天亮了就走,趕到馬蘭機場,空軍成鈞副司令員已經調專機過來接你。

羅布泊的清晨一片死寂,惟有風的呼號。早晨出發時,我心里一片愕然,環顧左右,這樣天大的事情,只有我一個人去做密使,再沒有第二個人。而且空軍一架伊爾-14專機,也只送我一個人,可謂空前絕后。但是張副總長定的事情就得義無反顧地執行。我將文件包抱在懷里,徑自登上一輛嘎斯吉普,對司機說,出發,去馬蘭機場。

我坐的吉普車頭天剛保養過,車況不錯,然而在一望無邊的戈壁灘上疾駛時,河床凸凹不平,顛簸起伏,突然一聲巨響,吉普車遽然傾斜,連車帶人差點栽了跟頭。我下車一看,一個車輪早已飛掣入蒼茫,我與司機在荒原上茫然四顧,到處尋找,繞了幾個圈,才將輪子找了回來。重新換上去,已耽擱了很長時間。驅車趕到機場,太陽西斜了,空軍作戰部惲前程副部長神情焦急地問道:"李主任,你怎么才來啊!"

我苦笑著說:"我們在戈壁灘上將吉普車的輪子跑飛啦!" 惲前程副部長指著泊在機場跑道上的伊爾-14軍用飛機說:天黑之前你趕不到北京了。3241號機組飛不了夜航。我才發現長惲副部長的焦急事出有因。

那怎么辦?張副總長說主席和總理都在等待這份絕密報告,務必今晚送到。

第一站先落包頭吧。惲前程副部長說,我馬上請示成鈞副司令員,再派一架專機到包頭接你。

很快,成鈞副司令員打電話與空司聯系,另一架專機馬上飛往包頭機場等候,接力送我飛往北京西苑機場。

我登上伊爾-14飛機,在云層中顛簸了好幾個小時。傍晚時分,飛抵包頭機場著陸時,一只獵鷹撞在了駕駛窗的玻璃上。飛機一陣劇烈抖動搖晃,幸好飛行員牢牢把住操縱桿,才避免了一場災難。

我走下飛機,發現空軍調來的另一架里-2飛機已經停在包頭機場待命。晚上9點多鐘,我再度登上專機,朝著北京的夜空翱翔而去。夜里11時,軍用專機在北京西苑機場降落。我走出艙門,發現舷梯下站著二機部部長劉杰和空軍政委吳法憲。

吳法憲政委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聽說一路險情不斷。我點了點頭。將絕密報告交給了劉杰部長。

"總理還在中南海等著看哩!"劉杰部長接過絕密文件又說,"旭閣,一路辛苦了,回家好好睡上一覺。"

10月12日

總理的軍事秘書王亞志打來電話,說報告已由總理上報毛澤東主席和劉少奇主席了。林彪、鄧小平、彭真、賀龍、聶榮臻已經圈閱,總理說有些問題與張愛萍電話談過了,你可以走了,但不要帶什么東西。

伊爾-14專機再次將我送回羅布泊。臨行前,李又蘭(張愛萍夫人--編者注)主任打來電話,讓我帶點吃的過去,那里最缺的是蔬菜。于是我帶上又蘭主任送來的青菜和豆制品,我又讓素墨買了6棵白菜帶上。

進至場區,向張副總長報告情況后,向參加首次核試驗黨委常委傳達了中央同意的時間安排和周恩來總理、羅瑞卿總長指示,一切正常,20時完成吊籃前的一切裝配工作。

10月13日

14時,我起草完了萬一不成功時的處置方案,經過張愛萍副總長簽發后,再次報中央。隨后,總指揮所離開總控制中心。這里離樓蘭古國不遠,工程兵在這里施工時,曾經挖出了木乃伊干尸。

就在離核試驗零時僅剩4天時,張愛萍上將又做出一個驚人之舉:親自動員和陪同幾位核物理學家王淦昌、彭桓武、朱光亞、周光召、陳能寬等游覽樓蘭古城。此時我已不再驚訝了,深深領悟了張愛萍的"文武之道,一張一弛"的真諦,讓科學家徜徉于一片歷史的廢墟之中,暫時忘卻核世界的詭譎多姿,梳理精神的羽翼,舉重若輕迎接一場震動世界的東方巨響。

10月14日

確定了試驗時間后,張愛萍與試驗委員會,就是等天氣,每天研究到天亮。

羅布泊的天氣很惡劣,狂風掠過,風沙肆虐,天氣成了所有人關注的中心。首次核試驗指揮部的指揮員和專家都在仰望天空,企盼一個好天氣?墒且贿B兩天,羅布泊風云變幻,詭譎難測,狂風呼嘯,沙暴遮天,讓氣象專家難下決斷。

研究氣象出現不同意見:基地年輕的氣象員朱品德認為,14日晚將有每秒10米-12米大風、陣風14米-16米,其余人員包括專家認為不會出現大風。當時國家氣象局和總參氣象專家預報15日、16日是好天氣時,惟有馬蘭基地年輕氣象員朱品德瀚海我獨行,堅持預報14日晚間將有大風,風勢要到15日上午10時之后才會漸次減弱。可是人微言輕,開始沒人相信他的氣象判讀。晚間,突然大風起兮,風沙滾滾,遮天蔽日。指揮部專家和將軍們仰天長嘆,翹首企盼晴日。晚上陣風達到每秒18米,朱品德言中。

10月15日

10時許,風力果真小了,天象被朱品德言中。我又安排了4次天氣會商。

上午10時30分,張副總長在現場開常委會,研究零時。11時42分議定,因預料14時陣風轉小到6米以下,16日15時為零時。18時,又召開常委會,議定10月16日為零時,產品馬上上塔。18時20分,我向總理密語報告,19時20分產品上塔完畢。

10月16日

張副總長在凌晨3時30分最后一次天氣會商時最終拍板,首次核試驗零時定在10月16曰15時。之后,我隨他到了塔下。6時在塔下接氣象處長韓云升報告,氣象轉好。大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凌晨時分,羅布泊一片寂靜,深邃的天穹巡弋著一種罕至的神秘和沉默。原子彈于早晨運了鐵塔架前進行交接:張愛萍再度下達命令,8點鐘插火工品。我又向總理辦公室發了第二個暗語,邱小姐在梳妝臺,8點鐘梳辮子。火工品插好后,原子彈徐徐吊上塔架。我給總理辦公室發第三個暗語:邱小姐住上房。

鐵塔兀立,像一個金剛,將第一顆原子彈高擎入云間。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張愛萍對我說:"旭閣,走,回主控站。"

吉普車從塔架下剛開出了 10米,張愛萍突然叫停車,坐在后排的我問:"張副總長,有什么事情?""開車吧,沒事!"素來果斷的張愛萍猶豫了一下,將手中的照相機放了下來,揮了揮手。我明白了,他是想在原子彈鐵塔前拍照留念。張愛萍是一位將軍攝影家,他從戰爭年代起,便深愛此道,頗有造詣。徜徉塔架前,他多想給自己拍一張照片,留下歷史性的紀念?稍谠S多場所他都要求部隊保密,不準拍照,自己也不能破了這個規矩。此事成了他一生的遺憾。

8點離開試驗塔,我跟隨張愛萍到主控站,進了主控室,看到電源正常,主控站的大學生韓云梯,是首次核爆炸的操縱員,他壓力太大,不敢按電鈕,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張愛萍做他的工作。見九院院長李覺將軍已將主控站的起爆鑰匙交到負責主控室指揮的張震寰(時任國防科委副秘書長)手里,張愛萍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時,我接到周總理辦公室的電話,傳達總理指示:"零時后,不論情況如何,請張愛萍立即與我直接通一次電話。"

11時在主控站,觀察電流通信正常以后,我隨張愛萍副總長驅車離開主控站。

12時抵前進莊,歡送防化部隊出征。

13時我跟隨張愛萍來到距離爆心60公里的觀察所。觀察所設在一個土坎前。我環顧四周,發現請來的新疆軍區與自治區領導人王恩茂、賽福鼎、郭鵬皆在場。

核科學家王淦昌、彭桓武、郭永懷、鄧稼先、朱光亞等一批人在零時前幾分鐘,走進了觀察所的掩體里,背對核爆心,向背而臥。

我說,為了看到原子彈爆炸的瞬間,我豁出去一只眼睛了。張愛萍搖了搖頭說,旭閣,勇氣可嘉,但不可蠻干,通知所有人堅決不許面向爆心。

15時準時起爆。

這時,我再次搖通總理辦公室的電話,握在手中,屏住呼吸,等待那震撼世界的歷史性一刻的降臨。

倒計時秒表在嚓嚓作響,我的心已禁不住一陣緊張跳動。隨著指揮員10、9、8、7、 6、 5、4、3、2、1的倒計時報數,只聽一聲起爆口令,死寂的戈壁灘上遽然掠過一片耀眼的白光,遠處傳來一聲轟隆隆的雷霆巨響,大地震顫了,遙遠的天邊,一個火球緩緩裂變,紅云般的蘑菇浮浮冉冉,沖天而起,扶搖蒼穹,颶風天地。一會兒紅色蘑菇云在半空中漫漶翻卷,次第成乳白色。白云懸空,美麗的毒蘑菇綻放天地之間。

空中、地面劑量偵測,證實煙云和地面放射性劑量都相當大,鐵塔已完全消失(共14節,實際第7節以上汽化,下邊7節矗立),火球發光時間在3秒以上,距爆心23公里處記錄到沖擊波超壓,距500米的一些探頭被打壞,煙云的外觀同一般文獻所記錄的原子爆炸外觀相同。

核爆炸后30秒,張副總長與總理通話,我欣喜若狂,卻沒有忘記將手中的電話遞到張愛萍手中,說:"總理就在電話旁,他在等你報告情況。"

猝然不驚的張愛萍此時卻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說:"總理,首次核爆炸成功啦!"

"是不是真的核爆炸?"周恩來在電話里問張愛萍。

張愛萍扭頭問身邊的核科學家王王淦昌:"總理問是不是真的核爆炸?"

"是核爆炸!" 王淦昌鎮定地回答。

科學家與我們不一樣,他們不輕易說話。是不是真的核爆炸,工程兵、防化兵,在第一線拿到了數據。坦克發生了位移,軍艦的模型、還有效應部的猴子、兔子都發生了變化,對此工程兵,防化兵總結了七條,張愛萍一并報總理。

周總理說:"很好,我代表毛主席、黨中央、國務院,向參加首次原子彈研制和試驗的全體同志表示熱烈祝賀!毛主席正在人民大會堂,我馬上去向他報告。"

我站在張愛萍身邊,將這歷史性的一幕銘刻于心。

18時30分,向總理報告核爆炸的情況。19時30分,總理告劉西堯,敵不承認核爆炸如何辦?

10月17日

首次核試驗塵埃落定,核爆鐵塔究竟毀傷成什么樣子,張愛萍總指揮放心不下。當天晚上,慶功宴過后,張愛萍憂心忡忡地說,旭閣啊,也不知那鐵塔炸成什么樣子了?

我主動請纓道:"張副總長,我明天坐直升機飛到爆心,從空中看看鐵塔倒塌的真實情況,回來向你報告。"

"不行!太危險。"張愛萍搖了搖頭,"現在爆心核輔射和核沾染超標千萬倍,對身體危害太大! " //

"科學家們說沒事,只要防護得當。"我毫無畏懼地說。"我穿上防護服,戴上防毒面具,問題不大!再說‘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在我再三請求下,張愛萍副總長同意了,叮囑我,一定要防護好自己。

核爆后的第二天,爆心廢墟上仍舊彌散核塵埃,探試儀器指針未進核心圈,便指向盡頭,蜂鳴器突突地叫得人心慌。我穿上防化服,戴上防毒面具,與馬蘭基地一位攝影師,登上直升機,鷂然而起,往60多公里外的爆心飛去。

十幾分鐘后,飛抵核爆炸的鐵塔上空。我讓飛行員在空中懸停,自己探出半個身子朝下俯瞰。核爆過后,鐵塔扭曲變形成了一堆麻花,倒成一片,化成鐵水,凝固于地。我請飛行員從不同方向,飛掠鐵塔上空,讓攝影師選最佳角度拍攝,一直在爆心上空盤旋了10多分鐘,完成了所有觀察和拍攝,才安全返航,降落到洗消站進行洗消。

隨后我抽下防毒面具,穿著防護服,佇立直升機前,留下了一張照片,也留下了中國軍人的勇氣和豪情。回到指揮所,我向張愛萍總指揮匯報了塔架毀傷狀況,張愛萍上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當晚,我揮筆填詞一首《西江月。塔架》抒懷:"為了科學試驗,粉身碎骨何惜,雷聲鳴時體化灰,為國吐氣揚眉。"

10月18日

首次核試驗慶功會上,我們與賽福鼎一起唱歌,他是維吾爾族,能歌善舞,可是沒有樂器伴奏,他想了一個辦法,將喝剩的啤酒瓶子,放在前邊,一起敲。

首次核試臉后,總理和幾位老總都打電話祝賀,羅瑞卿總長工作忙,沒有打電話,張愛萍說總長沒有話,帶一句話吧,我們編了一句話,說總長打電話祝賀。

首次核試驗的慶功會上,朱光亞喝得步履蹣跚。鄧稼先挽著他,他不高興,說,我沒有喝酒,累的。王恩茂、賽福鼎、郭鵬都喝了,喝的是茅臺酒。

我很清醒,沒有喝,滴酒不沾。

宴會的時候,總理打電話,告訴張愛萍,赫魯曉夫下臺了,他一說大家掌聲一片。赫是10月15號下的臺,我們在現場不知道?戳艘环輩⒖,路透社說,中國的核爆炸成功了,赫魯曉夫下臺了,中國人一路順風。

核爆過后,西北試驗場,秋高氣爽,晚上仰首看衛星飛掠時,清楚得很。

中國的原子彈響了以后,美蘇兩大國全知道了。他們在周邊國家監視中國,設了許多地震儀,飄過去的放射性塵埃,也收到了。一些資料證明,敵人用飛機從我沿海高空煙云中收取的放射性物質、從未裂變的剩余燃料與裂變碎片的數量比例,可能判斷出爆炸效率和水平;從微塵中含有的鐵和沙土元素,還可以判斷出我爆炸方式,并可估算出大致的當量幅度。從照片上推斷當量并不是最主要的方法,因此,中央專委決定可以公布蘑菇云照片。

首次核試驗成功后,召開專家座談會。王淦昌說,1945年,美國第一次投原子彈時,我在國外教書,我說的只是原理,沒有想到自己參加了首次核試驗。

我們國家100年的歷史是受欺壓的歷史。我國搞核試驗,就表明中國站起來了,挺起腰桿了。說來說去,世界以實力為基礎,沒有力量,誰也瞧不起你。

中國人有了自己的原子彈,被美蘇兩霸核訛詐的時代過去了。


本文來自:逍遙右腦記憶 /lishi/52622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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