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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宮八千麻袋檔案的來龍去脈

編輯: 路逍遙 關鍵詞: 清朝歷史 來源: 記憶方法網
魯迅有一句名言,說是“中國公共的東西,實在不容易保存。如果當局是外行,他便將東西糟完,倘是內行,他便將東西偷完”。并引申出:“而其實也并不單是對于書籍或古董!边@段話出自一篇有名的雜文《談所謂“大內檔案”》,發表于1928年1月,談的正是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八千麻袋大內檔案”事件。然而,這一事件當時并沒有完結,而且斷斷續續延續到新中國成立以后的1958年。

所謂“大內檔案”,是指存放在紫禁城內閣大庫的檔案。清代內閣,在雍、乾之前,為國家庶政中樞,雍、乾之后,雖軍政大權旁落軍機處,但仍為清帝承宣諭旨、進呈題奏、舉行典禮及收藏檔案文書的重要機關。其所屬內閣大庫是明孝宗時修建的,清朝繼續延用。庫內的檔案材料十分龐雜,有詔令、奏章、朱諭、外國表章、歷科殿試卷子以及其他文件,還有清初由盛京移來的舊檔、部分明末檔案,是研究明清歷史的珍貴資料。清時就被人們視為秘藏之物,甚至“九卿、翰林有終生不得窺其一字者”。王國維說:“三百年來,除舍人、省吏循例編目外,學士大夫,罕有窺其美富者!

1898年(光緒二十四年),大庫由于年久失修,滲漏嚴重,內務府決定修繕。議工期間,值八國聯軍入侵,事遂停頓,一拖十年。1909年(宣統元年),有一個庫房塌了一個角,其他庫房也很危險,必須馬上修繕,庫內幾百萬件檔案被搬了出來。一部分年代近一點的檔案移至文華殿,另一部分被認為年代久遠,沒什么大用處的,準備焚毀。

這事被著名考古學家羅振玉知道了,羅當時為清朝學部參事。一天,他赴內閣辦事,見庫垣中檔案文籍如山。順手取來一束,打開一看,是關于督漕的奏摺,又打開一份,是一份征金川的奏摺,都是頗有價值的。他趕緊請張之洞奏準罷毀。張當時是大學士、軍機大臣,兼管學部,他就委派羅振玉處理這批檔案。羅將其中一部分主要是歷科殿試卷收藏于學部后樓,其他檔案裝成了八千麻袋,移到清王朝所稱太學的國子監敬一亭里。

辛亥革命爆發后。北洋軍閥政府在1912年打算建立歷史博物館,就在國子監成立了籌備處,內閣檔案是它的基本藏品。后來,博物館籌備處遷到故宮午門樓,檔案也隨之移至午門外朝房里,并有一部分堆在端門的門洞里。

這些麻袋仿佛常常減少,工役們不是國學家,所以他們將里面的寶貝倒在地上,單拿麻袋去賣錢。當時任歷史博物館籌備處主任的胡玉縉,曾經是京師大學堂的教授,他深怕這些麻袋缺多了,更怕著火,所以忙到教育部請示如何處理這批檔案。

教育部專管這類事情的是社會教育司,司長叫夏曾佑,是位歷史學家,熟于“中國歷史”。他知道,中國的一切事,是萬不可“辦”的,即如檔案罷,任其自然,爛掉、霉掉、蛀掉、偷掉,甚至于燒掉,倒是天下太平;倘一“辦”,那就輿論沸騰,不可開交了。結果是辦事的人成為眾矢之的,謠言和讒謗,百口也分不清。所以他主張這個東西萬萬動不得。就這樣,在“辦”與“不辦”之間,拖拖拉拉,“麻袋們”安穩地躺了好幾年。

1918年,傅增湘當上了教育總長,開始整理這批麻袋。魯迅說,當時之所以要著手清理是因為有人“以為麻袋里定有好的宋版書——海內孤本”。麻袋中也確有宋版書,傅增湘是有名的藏書家,他在《藏園群書題記》中有這樣的記述:“余于戊午(一九一八)長教部時,發敬一亭所庋內閣紅本麻袋,揀出宋殘本數冊,命儲之歷史博物館中。其散落于廠市者,李椒微收到數冊,余亦收得二冊!彼伟鏁敃r的價格已是一頁一兩黃金了。

奉這位傅總長的指派,時任教育部僉事的魯迅和另外一人,搬了二十麻袋到教育部;貋砗,他們倆就奉命在其中尋寶。隨后又搬了若干袋。搜揀過程中,教育部官員們經常在故紙堆中來往,有時將桌上揀出的東西拿走,送還時,往往比先前少一點。有的則邊檢查邊塞到洋褲袋里。以后又清理了幾次,反正不少人來“順手牽羊”。一些工役們也手持長棍,攪著,拾取些黃綾表簽之類的東西。

“麻袋們”的厄運并沒有結束,接著就開始一次次被倒賣。1921年前后,北洋政府財政艱窘,政府各部門自籌款維持。已有幾年支不出薪水的教育部就把這批麻袋作為廢紙,稱了稱,大約15萬斤,以銀洋4000元拍賣給了西單同懋增紙店。紙店搜揀了一部分檔案出售,大部分準備運到唐山、定興去作“還魂紙”。

深知這批檔案價值的羅振玉當時在外地,有事來京,見市肆上有高麗國王貢物表,識為內庫檔案之物。他打聽到這批檔案的下落,以兩倍的價錢,把這批檔案買了下來,并準備了書庫儲存它們。羅振玉從中淘出一些珍貴秘稿史冊,擇其珍件匯刊成《大庫史料目錄》六編,《清太祖實錄稿》三種。

此時的北洋政府財政狀況比前幾年稍好一些了,看到檔案中頗有油水,又欲從羅手中購回這批檔案。清史館也想要,海外也在窺伺。羅振玉均不允,1924年,羅將它倒賣給了上文中提到的李椒微,即前駐日公使、曾任民初新參議院議長、又是大藏收家的李盛鐸。價格是1.6萬元,分量約12萬斤。

李盛鐸又在里面淘了一次,撈出了不少珍奇東西,并將其中6萬件給了溥儀。但他也沒有力量把所有麻袋都檢視一遍。1928年李盛鐸又以1.8萬元轉賣給了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此時的檔案約10萬斤,搬來倒去,十分雜亂,完整的約五分之一。歷史語言研究所又從中選擇、編輯出版了《史料叢刊》和40冊明清史料?箲鹎跋,該所將部分檔案攜至南京,幾經周折,又遷到臺灣。剩下的大約5萬斤,約1700麻袋,為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財產,仍存放在午門樓上。這1700個麻袋一直躺到新中國成立。這批“吃之不得、棄之可惜”的“寶貝”也讓新中國有關部門和專家無奈了好幾年。直到1958年,國家檔案局成立3年多了,認為不能再讓麻袋們睡大覺了。由于事關重大,國家檔案局于當年3月份給國務院寫了報告。幾天以后,國務院副總理兼秘書長習仲勛批示,同意清理。

大規模的清理分兩次進行,第一次清理從3月12日開始。承擔清理任務的是檔案局的全體共青團員,他們提出利用業余時間,奮戰百日完成任務。為了保存資料,記錄在案,清理過程拍成了電影。

清理工作十分艱苦。這批麻袋堆在午門樓上快30年了,積滿了灰塵。“呼啦”打開一袋,灰塵撲面,連呼吸都困難。不少檔案已霉爛成團,發出一股股腐臭的味道,而且還摻雜著破布爛草、煙盒、席片,這都是當年一塊兒掃進麻袋的。當然也發現了不少有價值的東西,如明崇禎年間的科抄、行稿,清太祖努爾哈赤實錄的修改稿殘檔。這次清理得到了齊燕銘、吳晗、王冶秋、呂振羽、翦伯贊等專家學者的肯定。為了避免造成損失,專家們建議再復查一次。

第二次清理用了三個多月,參加的人員更多,有國家檔案局的干部,全國檔案學習班的學員,北京藝術學院的學生,還有北京市22中、23中、31中、43中的高中學生。

這次清理更加細致,對那些零片、碎片、殘件都沒有放過。最后,把清除的殘件進行了分類,裝成三百多袋(完整的不到十袋),其中以吳三桂的題稿和鄭成功抗清的敕諭最有價值,其余的有1300多麻袋都為廢品。

1958年9月25日,國家檔案局給國務院寫了清查報告,并提出具體的處理建議,擬將三百余袋有價值的進行整理,大部分廢品予以銷毀。國務院領導同志當天即作了指示:“同意照辦。原銷毀的1358袋中,如果學校、研究機關有愿意拿走一部分作為標本的可以贈送!

至此,這經歷了半個世紀的“八千麻袋大內檔案事件”終于完結了。這批整理成卷的檔案,存放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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