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創傷面前,儀式顯得格外重要。
我的一個朋友,今年大年初二正在單位值班,忽然接到媽媽的電話。他媽媽泣不成聲地通知他:“咱家的狗死了。”他只好馬上請假,全家人連夜開車奔赴北京郝區的某知名寺廟,在兩棵大槐樹中間安葬了這個小寵物,他媽媽的情緒這才漸漸平復。
我還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很多人在辭職之前都有寫一封告別信的習慣,然后群發給各位同事,而且幾乎每封告別信都寫得情真意切,即便平日里再不擅長文字游戲的人也能在此刻洋洋灑灑,催人淚下。為什么大家都有這個怪癬?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天在郵箱里讀到一個即將離職的同事的告別信:“辭職就像離婚,覺得整個人有一種被連根拔起的感覺。”原來,那些告別的文字看似是寫給別人的,其實是寫給昨天的自己。
就連戀情創傷,也必須以儀式而告終。戀人分手之后,大多都會退還互贈的禮物,有些極端分子還要燒掉信件,刪空短信以及電腦里的存盤照片。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他是你的全部;當愛走到盡頭的時候,他和有關他的一切也應該隨之消失,就好像舉行了一個告別儀式,從此你便可以重新開始新生活。
過日子就好比寫文章,而儀式就是文章中的標點——它們會告訴你,哪里是逗號,暫時停頓之后日子還要繼續;哪里是句號,這段經歷就此完結;哪里是感嘆號,高潮迭起;哪里是省略號,意猶未盡。
有個做心理咨詢的朋友曾經接待過一個來訪者,他是個高三男生,高考臨近,父親卻突然病逝。好幾天了,這個男孩不說一句話。
這位咨詢師朋友告訴他,只有一次性地把哀傷釋放出來,才能重新獲得力量。于是就有了下面的對話——“抬起頭來,看著爸爸的照片,把心里的話告訴他。”男孩抬起淚水模糊的雙眼,對著墻上爸爸的照片說:“爸爸,我會照顧好媽媽,高考一定考個好成績。爸爸放心吧。”
這就像個告別儀式,釋放了哀傷,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所以,在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中,無論是什么形式的儀式,都象征著一種交接與過渡。
假如沒有告別的儀式,我們內心深處那些不為人知的創傷恐怕不會得到平復,情感就此停滯,最終變成一潭苦澀的死水。如果我們用一個告別儀式來對它做出標記,它在我們人生的道路上就會成為難以忘卻的里程碑,這些里程碑,最終會連接為我們成長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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