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宿(十三)
次日上午,旅店的服務員見平時慣于早起的童仔,到了這會兒還不出房門,覺得奇怪,就敲門想喊醒他。可是叫了數聲,房內沒有回應。服務員怕有意外,便叫來保安,一起破門而入。
他們登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童仔躺在床上,身下、地上滿是血跡。
旅店即刻報警。
當警方趕到后,看到死者躺在床上,面帶微笑;他右手握著一支瑞士軍刀,左手腕處有一個切割的刀口,深至血管。顯然,他身下的血跡是從左手腕上的刀口流出的。
除此之外,室內沒有絲毫的搏斗痕跡、死者身上也沒有其它的傷痕,F場跡象表明:死者系割腕自戕,致死的原因是由于左手腕刀口處的靜脈出血過多而至身體衰竭。
可憐哪!
就這樣,本不想自殺的童仔卻成了一個冤魂,帶著一腔遺恨,歸往離恨天去了。
……
紅云自從與童仔分手后,便返回羊城,到單位上班。
從此,她宿舍——單位,兩點一線,與男女情感之事再無絲毫奢望。
轉眼過了一年。
這年夏季,她覺得自己總是有乏力的感覺,開始她以為是感冒所致,后來發現一直不好,休息后乏力感稍輕,到了下午或傍晚就會加重,渾身無力,甚至有時連喘氣都覺得累。
于是,她便去醫院就診。
經過多項檢查后,一個殘酷的現實擺在了她的面前——急性暴發型肌無力。
雖然醫生對她說了很多安慰的話,鼓勵她積極治療,樂觀戰勝疾病。但是她經過多方打聽,了解到這種疾病很頑固,而且預后不好。
“與其一點一點地僵死,不如來個痛快!”沒有了愛情、卻得了不治之癥,萬念俱灰的紅云暗暗下了決心,想尋求一個痛快的死法。
“得找一個合適的地方,長眠于彼。”紅云思考著。
她選來選去,最終想到了青藏高原。
記得當年在部隊服役時,她曾多次隨文工團去位于青藏高原上的哨卡,為邊防戰士們演出,所以,她知道那里的高山常年積雪不融。
“不如趁現在還能活動,爬上高山,然后向著山溝里的積雪縱身一躍,便在那里與日月同在,長眠下去了。”想好之后,她便打點行裝,毅然踏上了西去的列車。
數日后,紅云輾轉來到了車輛能達到的最后一處高海拔站點。下車后,她便氣喘吁吁地繼續向山上爬去。
這里已經到處都是積雪了,紅云想堅持著爬到最近的山頂,但是到了半山腰,她就無論如何再也爬不動了。
不僅僅是她身體上疾病的拖累,這里空氣稀薄、缺氧,才是更主要的原因。
她看到眼前、腳下、近處、遠處,所有的地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下意識地抬手看了看、再看看身上,奇怪:手上、身上也是白花花的。
“現在沒有下雪,怎么自己絳紅色的棉手套和大紅的羽絨服也會是白色的?”紅云先是吃驚,不過她很快有了答案,因為她接著感到自己眼睛開始發澀、流淚、視覺也變得模糊了:“明白了,是患了雪盲癥!這是自己一直沒有戴墨鏡的緣故。”
紅云此刻心里卻異常地平靜、輕松,她想:“反正這里便是自己最后的歸宿地了,眼睛看得見、看不見,其實都無所謂了。”
于是,她艱難地挪到一個峭壁處,將眼睛一閉,就想向下飛去。
就在這時,她忽地想起,在西來的途中,每當睡覺或打盹時,多年來經常做的那個奇怪的夢,又一次一次地反復出現了:自己和一個男人躺在厚厚的雪地里,不過那個男人的面孔卻不再模糊了,而是十分的清晰——原來他是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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