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傷口中幽居,
我放下過天地,卻從未放下過你,
我生命中的千山萬水,任你一一告別。 -------倉央嘉措
每次讀到這幾句,心底就莫名地痛。你的影子就像揮不去的記憶,在我的腦海里不斷糾纏,甚至在心底生根。在遇見你之前,我從來不相信宿命,一直覺得人的力量很大,自己可以改變命運。
十五歲的時候,你闖進了我的生命。就那樣猝不及防地,我的世界淪陷在一片汪洋里。喜歡遠遠地看你如瀑布一樣柔順的長發,喜歡看你靜若處子的神態,喜歡看你從容散漫的步伐,特別享受有你存在的空間。那個時候,我就相信前世我們肯定有緣,否則也不會此生一見便覺得猶如故人。在不知道愛為何物的年紀里,固執地堅持著自己苦行僧般的生活,心中一直有種情感在不斷糾纏,苦于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方式去表達出來。在每天的下午飯后,我總會忙中偷閑地拿起那根竹笛,肆無忌怠地在教室里吹起真的好想你的旋律。因為在當時那種環境,我怕文字和語言會褻瀆到我們之間純真的情感,有時候我甚至隱隱地能感覺得到你傷感的眼神,偶而投進我的內心。常常會以異類的方式去對待周圍的人和事,記憶最深的就是那年初冬的一個早晨,五點多的時候我在教室里打到一只老鼠,一起好幾個同學惡作劇地將它放進學霸女同學的書本,當她翻書時,看到老鼠尸體的剎那,驚嚇地渾身發抖,瞬間失語。班主任老師不分青紅皂白就把這事定格在我的頭上,讓我幾節課地罰站,并且向女同學的家長道歉,甚至還要拉著我去各班檢討游行,而那些干壞事的同學在老師的威風中都嚇得不敢承認,即使班主任使出這樣極端的方式,我當時也逆反地死活沒有告訴他這事不是我干的。要不是好多年后你笑著問起,或許這個冤屈就成了永遠的秘密。
時光總是很長,但永遠抵不過對往事的追憶。而且在清淺的歲月里,你的影子竟然愈來愈清晰。記得有一次,我們放學后一起騎自行車回家,半路上我的車胎爆了,當時絲毫沒有沮喪,心里反而有點竊喜,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和你多走一段路程。 看見你采摘路邊隨風搖曳的野菊花,讓父親幫你去追翩翩飛舞的彩蝶,心里有種莫名地感觸,覺得真是一個詩一樣的女子。畢業那年的暑假,天氣透過初秋后的微涼,我們好幾個人結伴步行二十多里路,去看望你的閨蜜。到的時候,夕陽染紅了天空,聽著你們之間熱烈的喧鬧,我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你的發梢,因為我的初衷就是能再多看你一眼,在可能的時間里。
此后便是長長的別離,十五年之間我們沒有再相見。
那天忽然聽見你來到我所在的城市周邊,無邊的思念就像雜草一樣地在心底蔓延。我不顧一切地想要去看你,但是走在路上心里又是萬般地忐忑不安,設想著種種見到你的場面。而當你站在我的眼前,時間就像倒流在當年,還是一樣的明亮的眼眸,還是一樣的及腰的長發,即使皺紋在眼角若隱若現,但還是難以改變你嬌羞的容顏。當夜幕在初冬的城市里拉開,我們在寂靜的酒吧里暢談,此生第一次能這樣面對面地看著你的臉,當時沒有一點點的雜念。真的想,就這樣讓時間定格,讓地球不轉,讓我們永遠停留在此間。看著一杯杯的紅酒,就像血液一樣地在燈光下被我們喝干,在模糊不清的神志里,我們互相攙扶著走在寒風刺骨的街上,就像哥們兒一樣地調侃。后來我們一起去爬山,一起去看水,甚至手拉手走在陌生的城市里,感受午后的陽光照在身上的溫暖。那個時候,你專注地看風景,我一直專注地在看你,當時堅定地相信:紅塵深處,你就是我最深的守候。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就像一陣微風拂過,特別短暫,留給我的,還是長長的思念。
當你的電話響起,聽見你和家人的寒暄,我才知道此去經年,你已經為人妻,為人母,而我也有自己溫馨的小家園。和你告別在寒風肆虐的午后,看見你的長發在風中飛舞,你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的眼睛慢慢濕潤。原來真的是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看到你的信息在電波中不斷地飛轉,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一樣地煩亂,此刻我才知道你和我是一樣地苦澀不堪,舍不得離開。
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來了,在一片流光溢彩中,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而我一個人走在華麗而空洞的塵世間,感受著你離去后留給我的無邊的哀愁。
但我始終相信我們還會再相見,因為我上輩子一定欠到你什么東西,注定要用一生去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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