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察了那個瘋子很久了,他一直在監獄的門口轉悠,每次見到他都喝得爛醉如泥,或者在路邊撿別人吃剩的東西吃。同時也迎來了別人差異的眼光,年紀輕輕的怎么成了瘋子呢,可能是騙人的,所以沒有人給他施舍。
其實,他以前可是一名武警,他叫張俊德。八年前那個中午,他們接到了一條命令,五名通緝犯在超市里被人識破,隨即拿出沖鋒槍劫持了幾名導購員。當武警們趕到的時候卻發現罪犯們用人質在窗戶后面擋成了一道墻,外面的狙擊手根本看不見里面。張俊德也是瞄了很久都沒看到里面。這時,隊長說:“誰也不要開槍,太危險了。”隨后,隊長對里面的人喊道:“我理解你們有什么難處,你們有什么條件盡管說吧,我會盡量滿足你們。”里面站出一個人喊:“叫你們的人退下,再給我準備一輛車。”隊長向對講機里喊話:“張俊德你留在上面,其他人都退回來,再給他一輛車。”
“好了,車我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你們快點走吧,但是,千萬不要傷害人質,如果人質有什么傷害的話,我讓你們現在就變成馬蜂窩。”
“好,我們就是想走,不是想傷害人質,給我準備一輛車。”
這時,一輛汽車開了過來,車里面的人下來,隊長說:“好了,車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出來吧,你們都給我注意人質生命安全。”那五個通緝犯依然劫持一名女人質,一點一點向前走。
突然,隊長向對講機里小聲地說:“張俊德,你開槍打死劫持人質那名匪徒,槍聲一響所有人都沖過去!”
張俊德看見他們越來越近,已經對準了劫持人質的那名匪徒的頭,只要一開槍他就會當場斃命,張俊德屏住了呼吸,“彭!”一聲巨響張俊德驚呆了!隊長也驚呆了!其他人蜂擁而上亂槍打死這幾名匪徒,還有一個回頭就跑,但是周圍的警察圍上去就按在了地上,并且給讓戴上了手銬。
張俊德僵硬地走到那名女人質面前,她渾身是血,眼睛都沒有閉上,她的男友抱著她嚎啕大哭,看見張俊德走過來,他抬起了頭,那雙眼睛仿佛就要從眼睛里冒出來一樣。最后一名匪徒被警察押著走向了警車,可這時,那名匪徒突然掙開警察飛快地沖到了人群中,隨即引爆了身上的炸彈,一陣爆炸聲把一群人炸得尸骸遍地,血水像下雨一樣淋在了張俊德的頭盔上。
“是……你殺了他……”他咬著牙,從牙縫里冒出了這幾個字。
后來,張俊德因過失殺人罪被判處了五年有期徒刑。
2007年
張俊德坐在火車上大口大口地吃著肉夾饃,一邊吃一邊打開行李包,他拿出了一些照片,里面有自己、還有父親、母親。翻著翻著他看見了和林曉的照片,他轉過照片,上面寫著:“任務一:不許和別人打架。任務二:不許和林曉分手,要和林曉拍婚紗照。”他笑了笑把這些照片放在了皮包里。
當火車到綏芬河站的時候是早上,他早早地下了火車,他來到了林曉所在的服裝店里,他看到林曉滿臉幸福的向顧客介紹服裝,還有幾個售貨員,她們忙得不亦樂乎。張俊德沒有過去打擾她,而是在外面看了很久。
回到自己家中,他敲了敲門,不一會,父親從里面出來了,父親一看到他既驚喜又激動,他急忙說:“兒子,你終于回來了,快進來,快進來。”父親領著張俊德進了屋,張俊德看見父親的一條腿沒有了,那是一條假腿,走起路來很不方便,得用手把著。
張俊德把皮箱放在一邊,父親給他倒了一杯茶,他看到父親臉上多了很多皺紋,產生了一種陌生感,父親說:“你剛走的時候還是個小孩呢,沒想到這幾年長這么高了。”張俊德笑了笑說:“部隊里生活條件都很好,您生活的還好嗎?”
老爺子嘆了口氣說:“***死的那天,我那賭博的老毛病就戒了,也不喝酒了,但是那些債主們總是來追著要錢,這不,我這條腿就是他們打掉的,因為我實在沒有錢了,你看我這屋子就剩下這一張床。”
晚上,父子倆都喝了很多酒,張俊德說:“小的時候你一喝醉酒就打我和我媽,我當時嚇得要死,真的要死?赡阋廊徽鞜o所事事,輸光了家里所有積蓄,那些債主們天天都來要錢來。等我長大了我媽就把我送進了部隊,這才躲過了你的打罵。”
他父親眼睛濕潤了,他說:“我當年真不是人。”他突然給自己一個耳光,然后接著說:“現在我都改好了,不賭博也不喝酒了,但是今天我兒子回來,我這個當爹的不能不喝,兒子,我給你賠不是了。”說完,他一口全周了進去。張俊德又接著說:“后來,我在部隊里聽說我媽被你逼死了,上吊自殺了,我當時恨不得拿起槍逃出來殺死你,但被我那些戰友攔住了。”這時,張俊德哭了,他哭著說:“我媽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小時候每次打針都是我媽陪我去的,每次都是我媽給我零花錢,你每天喝的爛醉如泥我怎么敢說你是我的親人……”
張俊德問:“你欠了債主們多少錢?”
“將近十萬吧,我就剩下一條老命,他們要就拿去吧,另外,你以后還是別回來了,那些債主說不準什么時候來,以后還是別回來了。”
天快亮了,張俊德一夜沒睡,父親就睡在旁邊,終于,他起身穿好了衣服,從皮包里拿出十萬塊錢悄悄地放在了父親的枕邊,這是他這幾年在部隊里的工資,他想起父親說過的話:“以后你還是別回來了,那些債主說不準什么時候過來。”然后悄悄地走了出去。
這些天,張俊德出來以后一直在外面盯著里面的林曉看,他不想進去讓她看見現在的模樣。
有一天,天下了大雨,張俊德就一直這樣看著她,林曉也是一直沒有發現他,到了晚上,林曉和同事們下班了,這時,她突然看到那邊有人!她一個人跑了過去發現一個人趴在地上,她一手舉著雨傘一首翻開他的身體,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張俊德,你怎么淋成這樣!”
等張俊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里了,林曉就坐在旁邊,林曉說:“醫生說你就是感冒,沒事的。”
張俊德說:“我沒有家了,我沒地方可去了。”林曉說:“要不然你就住我家吧,這是我在外面租的房子,平時我一個人還挺寂寞的。”
第二天晚上,林曉把張俊德帶到自己家中,張俊德說:“這兩天真麻煩你了,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可我……”
林曉說:“沒關系,明天我帶你去找一份工作,你什么時候掙到錢什么時候就還我。”
已經是半夜了,我還在看著他,這時,服務員走過來說:“先生,我們要打烊了。”我打了一激靈說:“哦,知道了。”然后我就走了,我聽到后面的服務員偷著罵我:“真是的,早上來就要了一碗米飯,一坐就是一整天。”
我來到了張俊德的面前,給了他一盒鍋包肉和一盒米飯,還有一些咸菜。他很詫異的看著我,我說:“吃吧,我請客。”可能是好幾天沒吃飯的緣故,他大口大口地吃著,我心里有主:他的日子快到頭了。
第二天一早,我換了一家餐廳,同樣找了個能看見他的位置坐下,服務員問我吃點什么?我說來碗米飯。我繼續給大家講他的故事——
自從遇上林曉以后,張俊德就像渾身充滿朝氣一樣,在一家飯店里當上了一名服務員,他干活一直很上進,一些年輕女孩也都喜歡他。
直到有一天,張俊德和飯店其他人吃午飯的時候,突然,一群人不分青紅皂白掄起錘子就是一頓亂砸,其他人都嚇壞了,那群人臉上都用布蒙著,只露兩只眼睛,他們有的拿長刀,有的拿槍,張俊德認識,那是一把AK47突擊步槍,他們沖過來命令所有人手抱頭跪在地上,除了張俊德其他人都跪下了,他們踹翻了所有的桌子,其中一個人拿著刀走過來怒吼:“你還不跪,你找死嗎?”那個人猛踹張俊德一腳,但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腳一把把他摔倒了一邊,隨后張俊德猛地撲向了拿AK47的人懷里,抓住他的槍托,身子向后仰把槍口對準另一邊,那一刻槍響了,一連串子彈從眼前飛過打在了棚頂上,隨后把他按在了墻上。
“你要干什么!”他一愣——是林曉!張俊德立刻松開了手。老板也來了,老板說:“怎么回事?我又那點做得不對了?”其中一個人說:“保護費沒交,這都幾個月了!”老板問:“多少錢?”
那個人說:“每個月兩千,到現在都一萬了。”老板從皮包里拿出一打錢給他,然后,老板摟住他肩膀說:“兄弟,我給你一萬五,你以后就不要來了。”那個人說:“好,我決不會食言的。”然后,老板說:“我已經很幫助你了,其實我哥是市公安局長。”說完,老板一把推開他。
張俊德和林曉走了出來,林曉說:“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一點就惹禍了。”
他說:“我知道,但是,根據我這些天的表現,我還算及格吧。”
“那你以后不要再打架了哦。”
他舉起手說:“我承諾,以后決不會和別人打架了。”
張俊德問:“你今天怎么有時間出來?”她說:“我和老板請假,現在是淡季,所以老板就讓我出來了。”
“那咱們今天干什么。”
“難得有個假,咱們還不玩玩?”
這天,兩個人在游樂場里玩過山車、進鬼屋、做飛毯,兩個人還玩蹦極,林曉不敢跳,張俊德就抱著她跳。張俊德難得有這么快樂,他們在一家西餐廳吃了一頓飯,決定晚上就去拍婚紗照。
他們從影樓里走出來,林曉說:“咱們結婚時候我就穿白色的婚紗吧。”
張俊德說:“不好不好,白色太俗了,還是粉色吧,粉紅色的記憶嘛。”
“不,誰穿粉色的婚紗啊,我偏要穿白色的。”
“粉色的。”
“哎呀,白色的”
“粉色的”
“白色的,快閃開!”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林曉一把推開了張俊德,張俊德愣在原地一會,他看了看遠處——那是一攤血跡!
“林曉——”張俊德大叫一聲跑過去,他沿著這條路面上的血帶,跑了過去,他跑過去一把抱住她的頭。
“林曉,沒事的,挺住,一會救護車就來了,挺住——”
林曉伸出沾滿鮮血的手撫摸他的臉頰,她輕微地說:“我……我不能穿婚紗了……咱們不能結婚了”張俊德握住她的手哭著說:“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我不要你死——”
不一會,救護車就抬走了林曉。到了醫院的時候,林曉被推進了搶救室,外面記者、交警擠滿了醫院的走廊。交警走過來說:“就在剛才那位肇事者自首了。”
“他是誰!是誰!”
“你先別激動,等一會你和我去趟交警隊吧,那個人是酒后駕車。”
一位醫生也走了過來勸他說:“放心吧,我們會盡力的,要不然你還是去看看肇事者吧。”
張俊德決定要去看一下肇事者,他走進了審訊室——張俊德腦袋里立刻浮現出五年前那顆雙眼。“是你殺了她……”
張俊德一拳打過去:“你為什么這樣做!”但被中間的鐵柵欄攔住了,他滿足的笑了笑:“自我介紹下,我叫李冰豪。我找了你快一年了。”然后他把臉湊到前面接著說:“你激動什么?當年我女朋友和我拍完了婚紗,打算第二天就去結婚,可是,你當時不加思考一槍要了她的命。你知不知道這幾年我是怎么度過的?我整天無所事事、喝酒抽煙、沒事就跑到大街上,跑累了我就蹲在地上哭了。我也要讓你嘗嘗自己心愛的人死去這種痛苦!”
他又說:“我酒后駕車,最多也就判七年,可你女朋友,連命都沒了,呵呵呵呵,我們不是彼此不分輸贏嗎?”
“你這個混蛋!”張俊德一把拽住李冰豪的衣領,這時,其他民警沖進來拉開了張俊德。李冰豪故作愧疚地說:“讓他打吧,我不該喝酒,是我對不起他,我愿意接受法律的一切制裁。”
開庭的那天,張俊德坐在原告席上,此時李冰豪的臉上已經不像幾天前那樣有血色了,而是呆呆的,目光里沒有神情。最后法官判處李冰豪交通肇事罪有期徒刑三年兩個月。他的律師勸他:“上訴吧,這判決不合理,我會給你討回公道的。”他的親戚朋友也都勸他上訴,但他想了想,終于抬起頭說:“我不上訴!”張俊德感到莫名其妙,他為什么不上訴?
法庭外面,李冰豪從張俊德身邊走過,只聽李冰豪說了一句:“對不起。”
從那以后,張俊德就陷入了思念林曉的日子里,拿著林曉的照片東奔四走,偶爾和照片里的人聊天,就像照片里的人活著一樣。
李冰豪入獄以后張俊德就一直守著監獄外面,不管什么天氣他都守在外面,旁邊放著林曉的照片。
一轉眼,三年多過去了,今晚是李冰豪出獄的日子,我坐在餐廳里等著外面一出好戲。
只見一輛汽車停在了張俊德面前,張俊德給了他一筆錢,然后里面伸出了一個皮箱,他打開一看——是一把AK47和一把散彈槍,還有一些子彈。張俊德收下了,后來我才知道,他之前賣掉了自己的一個腎。
這時,監獄的大門打開了,李冰豪從里面出來了,旁邊的獄警給了他一根煙,他點著了,這時他看見張俊德從對面走了過來,張俊德扔掉了手里的皮箱赫然拿出一把槍!“你還我女朋友!你還我女朋友!你還我女朋友……”張俊德像憤怒的豹子每開一槍都會叫喊一聲,李冰豪急忙躲在了一輛車的后面,但子彈源源不斷的飛過來,很快特警從監獄里都跑出來,張俊德端起AK47對著他們一頓掃射,他一邊開槍一邊喊,腦袋里浮現出了和林曉玩過山車、蹦極、拍婚紗照,還有向林曉承諾過的:“我承諾,以后我決不會和別人打架了。”
張俊德像瘋了一樣胡亂掃射,這時他的槍里沒子彈了,那些警察趁現在對他連續射擊,子彈像冰雹一樣飛過來,他的肩膀、腿上都中了槍,他急忙換個彈夾,然后再次端起槍瘋狂掃射,受傷的警察在地上痛苦地慘叫著,一些人急忙拽走受傷的警察給他們處理傷口。“你們來吧……我不怕你們……你們來啊……”他一邊開槍一遍喊,仿佛要喊出心中所有的怨氣,他的身上不斷往外噴血,但他像沒有知覺一樣依然掃射。那些警察紛紛倒下,他們倒在了血泊里。
張俊德換了個彈夾,他舉起槍一步一步走到李冰豪的面前,他一開槍打在了李冰豪的腿上,李冰豪大叫一聲握住了腿,李冰豪一點一點往后挪,張俊德一步一步往前走。這時,李冰豪摸到了一把沖鋒槍,他猛地舉起沖鋒槍——那一刻張俊德也端起AK47一瞬間子彈同時打在了兩個人的身上。張俊德發出歇斯揭底的慘叫,他的眼睛不見了,兩顆窟窿里直往外冒血。李冰豪也一頭栽倒在后面,直勾勾地聽著后面。
這時,警察、武警、特警都趕到了。張俊德跪在地上,兩只眼睛流淌著血,他大聲的哭喊:“林曉……林曉……林曉……”
突然,一連串子彈飛快的竄進張俊德身體里,他像觸電一樣顫抖著,子彈打完了他也緩緩地躺在了地上,我走過去時,他嘴里輕輕的念道:“林曉,我們永遠在一起了……”
其實,報仇就是一個圈子,你報了仇,別人還會從你這里討回來,雙方都走不出這個圈子。但如果人人都能有一顆寬容、理解的心他就能帶領下一代人走出這個圈子。后來,我接受了記者的電視采訪,記者問我為什么下令武警開槍打死他?我說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拯救下一個報仇者。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我們概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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