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竹林,微漾晨煙裊裊;笙簫韻遠,繾綣古風余味。方筠獨倚翠竹,風動,暮色微涼。薄薄晨霧點綴的淡淡月光,不覺增添了他的幾分倦意,隱約間,朦朦朧朧的景象在他身旁聚攏,再聚攏。
朱門碧瓦間,女子躞蹀輕移,緩步于層層樓閣,疊疊廊房,柳眉微蹙,絳唇稍斂,翠紗翩躚。白霧氤氳籠雕梁;瑞氣繚繞罩篁竹。蔭園微啟,只聞百鳥啁啾,又見碧枝繞梁。他獨坐窗前,奏笙吹簫,不知為何,他吹出比高山流水還要動人的旋律,樂音繞梁,哀婉不絕,忽如泉水叮咚,忽如山石陡落,又如燕舞鶯歌……女子循樂追尋,偶遇幽篁里孤寂奏樂的他。
“啾啾,唧唧,喳喳……”雜亂的鳥叫打碎了這原本的美夢,方筠有些惱了,但也只是緩緩起身,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父母因車禍早逝,在孤兒院長大,奮斗多年原本應是三十而立但現在仍是公司小職員的他似乎早已習慣了去坦然應對生活中的種種不如意。包括這次的竹林之旅也有好多同事嘲笑他不務正業?伤仓皇且詼\笑以報之,一切的美好似乎都與他無關,淡淡的憂傷寫滿了他的臉龐。其實,任誰都沒有看出來,方筠的坦蕩不羈的骨子里住著一個孤獨的靈魂。
“各位游客大家好!這里是歷史上東晉隱士方筠與才女謝道韞相遇便一見鐘情的竹林,故名筠韞竹林,只可惜方筠早逝謝道韞從父母之命屈嫁王凝之”導游清脆悅耳卻略顯憂傷聲調的演說詞在方筠耳畔淡淡略過,唯有方筠,謝道韞,筠韞竹林深深映刻在了他的心間;蛟S是因為剛才的夢,抑或許是方筠這個與他同名同姓的古代隱士。“方筠,他也叫方筠?哦,也是,他是大才子,是高潔脫俗的隱士,難怪會贏得世族大小姐謝道韞的芳心,可自己又真正算得了什么?一事無成,窮鬼罷了……”他從不相信所謂的一見鐘情,愛情,在他眼中,是需要有足夠的能力才能去愛的,他沒有那個能力,所以,他不想愛,也不敢去愛。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靜靜地走開,獨自一人對著整片的竹林怔怔發呆,遙望天邊云卷云舒,聆聽蒼茫天際偶然間傳來的聲聲清啼。微風拂過,蕭蕭疏疏的聲音遍布竹林,飄蕩不起一絲的雜音,寧靜也似乎清晰化作清晨里奏起的竹林小調,方筠緩緩閉上眼睛,細細回味這獨屬于他的動人旋律。
“方筠,方筠……”恍惚間天地間飄過陣陣回音,他沒有理會,只是喃喃道:“哎,又幻聽了,最近聽力似乎是越來越差了……”其實他多么渴望有人能一直守在他身旁默默的看著他,在他發呆的時候親切的呼喚著他的名字,提醒他:“方筠,你不是孤單一人,至少,還有我在你身邊。”在許多人的眼中,這或許過于矯情,可他,卻一直渴望擁有,盡管不曾得到……但可憐方筠打小就是個存在感很差的人,是扔在人堆里找都找不到的那種類型,在這一刻,他莫名的有些失落。
“方筠,方筠,方筠……”虛無的聲音再一次回響,帶些清高,帶些無奈,帶些寥遠,帶些惆悵。竹林中的一切仿佛是靜止,方筠也有些愣了,但他仍舊搖了搖略微發脹的腦袋,深信剛才的聲音是幻聽罷了,畢竟沒有人會知道自己在這里,也沒有人關心自己究竟過得好不好。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他不由的開始否認起先前的推斷來,幽寂的竹林陡然變得恍如無物,只留下蒼白的顏色,方筠開始以為是墻。但很快,他發現他錯了,那白色,沒有棱角,只是蒼茫無垠的,沒有邊際的白,連地,也是如此。但卻不是童話里煙霧繚繞的夢幻之境,而是使人壓抑到極致的乳白色,這讓方筠原本的平靜甚至是孤寂的心開始慌亂,他第一次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么做。他想,這,或許只能盲目依賴命運了吧。方筠很無助,這種無助,比他自決定踏上竹林之行以來所受到的嘲諷更令他始料未及。
“方筠……方筠…”一個略帶幽長的,宛若從另一個空間傳來的聲音打破了方筠內心那久駐的那種深度無力感,徐徐回蕩的聲音令他清醒,可隨之而來的是透徹心扉的恐慌,股股冷汗遍布他的脊背,也濕透了他的衣衫。
“方筠,我姑且這樣稱呼你吧,你不必如此恐慌,說起來我們也算有血緣之親了。”方筠有點好奇了。
“血緣之親?您說的是……”因為不清楚來人的真實身份,方筠只有用“您”來盡量不得罪這位“高人”了,畢竟方筠在表面和平,實則弱肉強食的世界處于食物鏈的最底端呢?想到這,方筠能做的,只有苦笑罷了。
那“高人”好似看到方筠情緒逐漸緩和了,才幽幽的答道“因為我也叫方筠,只是,與你不同,我是一個無人問津的靈魂,在這個以科學為尊的世界里,你們大概都忘了有我的存在了吧。但是,事實上我們從盤古開天劈地的上古時代就一直存在了,但是我們只有游蕩在一個叫做時光海的隧道里才能生存。‘時光海’聽名字,你或許以為是一片很廣袤的時光之海吧,其實不是,在那里,每個靈魂只有一方拇指間大小的就像你看到的這樣的乳白色空間,表面空曠,實則小的可憐,束縛每個靈魂的不是力量,而是時間,我可以毫不夸張的說,你是我的重生,但并不是唯一,你的思維,行動,或多或少帶有我的影子,但你,并不擁有我的全部。
重生,需要的時間,多則千年,少則一年。這,依賴的是靈魂本身存活的時間,當然,更重要的,是機緣。更需要的,是耐心與毅力,我已經是存活了上萬年的靈魂了,我創造過無數個叫方筠的人,而我創造你只用了兩年的時間。”他的話帶有些許的輕蔑,但方筠也只是呆立著,他痛恨別人那種居高臨下、目空無人的處事方式,但他深深了解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多年的彷徨感,孤立感讓他面對這一切選擇了無視。為此,他一直蔑視“窮則獨善其身”的“慎獨”法則。在他心中,沒有什么比赤裸裸的現實能讓他更容易相信。
“哎,不跟你說笑了,其實稱有超能力的我們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類型的可憐蟲,在斬斷前世的煩惱痛苦的同時,也斬斷了前世的溫馨和諧的情與愛,去承受一世又一世的孤獨和無盡輪回的痛苦。在時間海里的每個靈魂都有超脫于死者本身的過人能力,而孤獨,至始至終也與他們相伴相隨。因此,大多死者選擇轉世,很少有死者渴望成為靈魂,但一旦成為靈魂,就幾乎具有毀天滅地的力量,所以你大概明白,作為靈魂的我為什么只能生存在時光海隧道里了吧。每一個靈魂熟知他所創造的每一個個體的人生軌跡但只能以旁觀者的身份去體悟,那種一次次可望而不可及的感受其實才是真正的抓狂。成為靈魂的大多是前世的孤獨者,他們沒有親人、朋友,孑然一身。但當真正成為靈魂,卻發現,自己經歷的每一天,毫無價值。但是沒有一個靈魂有能力沖破時間的力量,獲得新生。哎,人世間的因果報應,也大抵如此吧!”此時的方筠也漸漸放棄了原本冷眼看世界的態度,他莫名的開始同情起面前他看不見卻的的確確存在的名叫方筠的靈魂了。他驀地明白,這世界或許不止他一個可憐蟲,許多人,許多靈魂,在許許多多不知名的角落里演繹著一段又一段獨屬于他們自己的悲哀故事。
“好了,言歸正傳,方筠,不知你有沒有一種錯覺,自己,或許并不屬于這個世界。你,其實更像一個隱士,你不喜歡人世間的種種紛爭,你要的,只是獨屬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方筠有些錯愕,自己的想法這個叫方筠的靈魂竟然全知。哦,也是,他創造了自己,自己的心事又如何瞞得過他?
那靈魂也似看出了方筠的心事,喃喃說道,“其實,我創造你的時間,其實是歷史上一個叫做東晉的朝代,與你相伴相守的人,是一個叫做謝道韞的世家大小姐,只可惜當時時光海發生錯亂,讓你的魂體飛往幾百年后的現代世界。這無意的錯誤,我一直放心不下。直到三十年后,我循時光海隧道在這片原本是你兩相遇的竹林找到一直孤獨的你,而今,我的愿望,也只是帶你回到那原本屬于你的朝代,去感悟那獨屬于你的美妙人生。還有,最重要的,你的愛情。我由衷希望見證你的幸福,盡管,我從來不曾擁有……”這時,方筠也似乎可以觸摸到,它深藏于心間一直不讓他察覺到的欣慰。
“哈哈,別愣著了,過一會可能會有點恐怖,但不要怕,想著你溫馨美好的新的人生之旅,想著有我在你的身邊,最后,期待你旅途愉快!”方筠不喜歡這樣被安排的命運,但那個叫方筠的靈魂深深感動了他麻木已久的心靈,他只是順從的點了點頭。陡然,一陣颶風席卷他的整個身軀,他有些體力不支。爾后,一種舒適感涌向他的五臟六腑,音樂,那是音樂的力量!方筠有些欣喜,到不知為何,心猛的一沉,便沉沉地昏睡過去。
依舊是蒼翠的竹林;依舊是鳥鳴啾啾的動人旋律;依舊回響在耳邊的是微風走過時蕭蕭疏疏的聲音,只是相比于原來的空曠多了一間幽篁,一架笙,一支簫,還有許多叫不上名字的古代樂器。方筠在蔥郁的翠竹中醒來,原本回蕩在耳畔的靈魂之聲也消失于無形,空虛包裹了方筠周身,他發狂了似的吼道“喂,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可惜,沒有回應。
久久地,一個虛弱無力的聲音傳來。“方筠,現在的你,擁有一個由音樂構成的靈魂,這,原本是屬于你的,只是當初沒來得及給你。方筠,我也累了,我要休息了。其實,我要告訴你,你不是我兩年創造出來的,你是我
花費了上億光陰才造就的。這樣做,其實打破了時光海原本的運行法則。我為了你,不惜一切與時間海隧道對抗,因為你,承載了我全部的希望,你,承載了我對愛與美的全部追求。正因為這樣,時間海妒恨你,這才發生了錯亂。現在,我耗盡我的一切力量將你送到你原本應該生存的時代。記住,現在的你,是天之驕子。而我,也該安心的走了。不久后,當你完成你真正的使命后,我將飛灰湮滅,在這個世界你或許找不到我的一絲痕跡。但方筠,不要為我傷心,也不要為我而盲目與時間海對抗,那不值得,多年后,當你生命走到盡頭選擇轉世而不要再次成為靈魂。這么多年,我活的太累。現在,你就是我,而我,也就是你,永遠要記著我的囑托,永遠要記著珍惜眼前,活在當下……”之后,除了沉寂,再無所有。
方筠無奈閉上了眼睛,為這個一直為他著想的名叫方筠的靈魂鞠了深深一躬,衷心默念道:“謝謝,愿你平安”但他能做的,只是盡自己所能,走好以后的人生。除此,或許也別無他法。在許多年前,他曾漫無目的的翻看玄幻小說,驚愕于主人公夢幻般的經歷,但現在,他真正擁有了這一切,可他卻不愿意陳述自己的經歷,也不愿意有人跟他一樣,再去重復這種輪回。
方筠抬頭享受這穿透密密的翠竹灑落進來的細細微光,投影在地上顯出斑斑駁駁、參差不齊的白光。在這一刻,比陽光更令他舒暢的,是自由與寧靜。不知為何,一個急尋知音的奇怪想法吸引他走向琴桌旁。無意間,他拿起簫,這,對他而言,或許是唯一認識的樂器了吧。他一直認為樂聲傳情,他早已習慣了沒有聽眾的日子。他吹簫,只是想為那個叫方筠的靈魂奏出它的獨特人生。正如那個叫方筠的靈魂所言,方筠的靈魂由音樂構成,他駕馭這支簫駕輕就熟,有如十年苦練之功一般。簫聲清泉般同方筠唇邊汩汩流出,高低起伏的旋律里迸出珠玉跳躍的清脆短促之聲,濺出鳴泉跌宕的激昂之感,夾雜花團錦簇,百鳥鳴和的清逸韻律。爾后,百鳥離散,芳菲已盡,春殘花落,愁腸隨水東流,肅殺之景演繹無痕荒索,只覓得無盡虛無,簫聲繞叢林久久不絕,卻也終將萬賴俱寂。待到低回處,聲低而不斷,有如游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更添哀婉蕭瑟之感。
“這樂聲的確是有些悲愴與脫俗了,靈魂方筠,這樂,其實并不足以表達你的全部人生,或許,是我的閱歷不夠,或許,是你走過的人生太過紛繁復雜了?方筠不禁慨嘆:琴魂作漫游平生事,回首歲月消逝人煙留。琴弦解離愁,空留余韻悠。”方筠不由長嘆不已。
“這樂,略帶愁緒卻不顯空疏,滿腹郁結中蘊含淡淡微喜,自有一種遺世獨立之感。”清脆的女聲在方筠身后想起,方筠有些愣了,心中默念:“難道真的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她——東晉才女謝道韞?”
方筠一時語塞,怔怔回身,他沒有想過一切會來的如此之快。相對而視,只見她生的裊娜奸巧。清風微動,一綹靚麗的黑發飛瀑般飄灑下來,細長的柳眉,一雙麗目攝人心魂,秀挺的瑤鼻,淡紅玉腮稍加點綴,修飾出嬌艷欲滴的唇,如凝脂般的雪色肌膚,甜美可人,脫俗清雅。青色紗衣在風中飄逸,于飛舞中,更顯動人風致。方筠在慌亂中,口不擇言,忽忙回道:“姑娘言重了,敢問姑娘芳名?”說完,他有些后悔,但又豈有收回的道理?
“謝道韞”聲音嬌羞卻擲地有聲。
“鄙人方筠,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姑娘見諒。”方筠難得的屈身一回。
“琴瑟相合,蕭笙相伴。音樂,不是只有孤獨的靈魂才能動人。分合應和的美雅士你或許未可知……音樂,最需要的是知音,伯牙子期弦斷知音散,樂若如高山流水般動人若無知音又將因何而存在?”說罷,笙歌曼妙如紗,清麗柔媚,徐徐傳來;悠揚明澈如水,清逸無拘;婉轉低回如溪,輕柔悠揚。似茫茫天地中飄飛著的點點桃花,縷縷芳菲。
方筠有些愣神“一起來呀!”謝道韞沒有絲毫的羞而是招呼他吹簫伴和。方筠心道,這姑娘,也真是大膽,她真是歷史上那個有名的大才女?難以置信。不過說來也是,魏晉風骨,原是瀟灑不羈的代名詞。想通了這點,他從容地拿起簫,伴著原本笙的旋律吹奏起來。一時間笙簫合鳴,時而笙歌澎湃如海浪洶涌簫聲低沉如囈語呢喃;時而笙樂飄渺如風中飛絮瑟音空蒙如松間云海……笙與簫時分時合,合時高亢似雁南歸,濤拍岸,如溪流匯海,分時似絮群舞,煙朦朧,如淺溪分石。竹葉響起瑟瑟疏疏的聲音,似為他們的演奏伴舞、和音。相伴于樂音中,所氤氳的是縷縷禪意。
曲盡,一切都已歸于寧靜,方筠淺淺一笑。魏晉,果真是一個“忍把浮名,換作淺斟低唱”的時代。“那個時代,嵇康曾用生命換得清高,劉伶以酒抒胸中真性情,王羲之以書達意,翩若驚鴻,蛟若游龍便是見證。竹林,是魏晉賢士的代名詞。”方筠似乎懂了,參禪悟道,奏樂怡情,或許才是魏晉真風骨。
謝道韞飄逸而來,瀟灑而去,幽謐的林間小道上,飄蕩著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留下方筠孤獨一人竹林發呆。
此后的日子里,幽居竹林的方筠不再是歷史上所描述的孤高隱士,或許是崇尚自由的現代自由風,或是瀟灑不羈的魏晉古樸自然風,亦或是方筠骨子里其實更渴望親情、愛情和友情,他開始慢慢的去嘗試去打開心扉用音樂去結交朋友,去敞開心扉,卻發現在那個交通不發達的古代,一切的通訊設備----譬如他臨走前帶來的那部手機,現在也只是廢鐵一塊。想到這,方筠不住的苦笑,他有些后悔,不由念道,哎,這真是一步錯,步步錯,那個叫方筠的靈魂不會是忽悠老子吧,用自己整個生命換取的老子的穿越真是閑的沒事干,呃,這么一想,他倒真像現代社會搞傳銷的那些騙子,把老子忽悠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還說什么重新開始新的人生,騙子!騙子!還說老子是什么天之驕子,根本就是騙小孩的!想想自己所經歷過的,再想想謝道韞與他,雖是命中注定的相伴相隨,但卻總是飄逸而來,飄忽而去,似乎與他溝通的,唯有音樂而已。切,不就是個由音樂構成的靈魂,但音樂又哪能當飯吃,還不得天天學古人去管理那些農穡之事,可憐方筠早已習慣goshopping,習慣了朝九晚五,晚上玩手機看電視的上班族生活,又哪會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代農村生活,一連幾個月的無電子設備也幾乎快讓方筠有點神經質了。
“你個死方筠,老子幫你出人頭地你卻千萬般不情不愿。哼!要不是費了老子大半心力,老子才不會盡心幫你呢!”又一個充滿怨怒的聲音在方筠腦中飄過。不過,呃,這聲音,倒是讓此時的方筠心中不免惱怒萬分。
“滾,不是說你靈魂盡滅,這會竟然還在跟老子閑聊!套用句現代社會流行語,此靈魂多半有。『,我恨你!”方筠沒好氣的說道。
“死人,你個沒良心的,這可能是老子最后一次和你說話了,聽好了哈!老子精心安排這一切,其實是因為中國歷史上即將到來的一次大災難,老子是力量無限,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老子來不到現實世界,只能借助你這個大才子嘍!其實我要你對抗的也沒啥,只是一次小型的時間錯亂而已。雖然時間之力力大無窮,但別忘記,你其實就是用時間之力造就的,哈哈,對他,你有天生的免疫力,嘻嘻,這其實也沒啥難的。哈哈,老子看好你呦,呃呃,老子現在也幾乎沒啥力量啦,該去盡情暢游山水嘍,在這個世界留下絲絲印記,拜拜!哦哦,忘了告訴你,你還有個情敵哦,王凝之,王氏家族,你懂的,順便插一句,他可是一個與你有著幾分相似的人哦!”接著,跟當初一樣,又是悄然無聲,方筠忍不住想要繼續追問。但那靈魂,也似再一次消失于無形……
方筠有種想哭的感覺,現代社會是?絲也就罷了,在那個民風淳樸,實力至上的魏晉居然仍舊是?絲一枚,方筠有些心塞,但無奈,生活還要繼續。
“哈哈,別多想啦!不過,你不會輸,因為,我說過了,你,是天之驕子。從此,你將開啟你的真正人生之旅,至于為嘛,天機不可泄露。”它神秘的揶揄道。聽到這話,方筠真有種想把它給撕了的沖動,但他還是忍住了,因為身為一個靈魂,又怎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軀體供他去撕呢?想到這,方筠莫名的狂笑,其實,就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不知何時,跟當初來到竹林一樣,又是悄然無聲,方筠忍不住想要繼續追問。但那靈魂,也似再一次消失于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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