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于喧鬧的城市,行走在人流川息的街道,不知道身邊擦肩而過多少陌生的人影,無視馬路上的車流,無視身邊閃爍的霓虹燈,更無視漆黑夜空中孤獨的明月。何時我的生活變得這么消沉,我已無心關心,讓疲憊的身體休息,我還要更好的為明日的生計奔波。只有委屈時,才會偶爾思考一下現在,對生活的乏味我何時接受?自己現在的選擇又會是明日的終點?腦子中的思緒不停波動,我也跟著漂浮起來,我開始幻想著我的未來,想象的飛翅抵達終點,我的身影卻變得模糊不清。
我出生在陜北,一個普通的農村,我家有五孔窯洞,在陜北幾乎那家都有幾孔窯洞,所以不算什么稀奇事,窯洞主要特點是頂上覆土,內部下面方型上面拱型。多數后面比前面稍窄,呈喇叭形。常見的單間窯洞寬3.5米左右,高3-4米,深5-8米。前面有木結構、帶門和格子窗的外壁。內部墻面上抹泥、熟石灰或摻石灰的泥,還可以貼紙和窗花裝飾,窯洞冬暖夏涼,這是我們祖先智慧的凝結。
我每次回家都是住在屬于自己的那口窯洞里,大大的炕可以讓我擺我最喜歡的“大”字型,可以滿足我晚上任意的打滾,也不會有掉下床的危險。我可以在房間里大聲說話,高聲亂吼,不會影響他人的睡眠,只有一雙慈祥的微笑看著我。
窯洞周圍都有幾百平米宅基地,有少許家庭宅基地旁邊是自己家的農用地,有才的陜北人會根據自己的喜歡自己規劃出一個別樣的格局。我們家附近就是我家的農用地,勤勞的父親在這塊地上種植一些水果樹,而水果樹下多余出來的那一小快地方,則被母親一絲不留地利用了,樹下就出現了一片片綠油油的蔬菜。
兒時的我是很淘氣的,夏天我會光著膀子在自己家窯洞外亂跑,皮膚自然被曬的黑黝黝的,抱著樹干采摘最好的一顆蘋果,可口那是自然,不過可惜了樹下母親種植的蔬菜,一顆顆嫩綠的小苗失落地爬在地上,似乎在委屈的相互訴說著什么。后果是母親一頓呵斥,但是第二天那個光膀子的我依舊恢復昨日的情景。
長大的鳥兒終要飛走的一天,我昏昏沉沉的在這個社會中奔波,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魂?還是風?幾年前還在老家縣城游蕩,現在卻在倆千五百公里外的新疆,要是在城鎮里面也就罷了,卻在一個不毛之地的戈壁灘,還好這里有一個可愛的名字‘五彩灣’。期初我被這個名字吸引,卻不曾想,美麗的背后是這樣慘不忍睹,為了一份溫飽,堅持是我可以呆在這里唯一的信念,幻想是我對未來唯一的憧憬。
心靈快要奔潰的時候,我會一個人跑在戈壁中,大聲高吼幾聲,我喜歡這樣的發泄,不要小看這樣的幾聲嚎叫,雖然很是難聽,但確實是最直接的解決法子。也辛虧戈壁灘沒有城市中那么多人,我吼破嗓子也不會影響任何人,才有了我這樣放肆的舉動。
有時候我也會去烏魯木齊玩上幾天,可是烏魯木齊的中午的紫外線過于強烈,而烏魯木齊我沒有家,也只有躲在賓館中逃避炙烤。下午隨著紫外線的減弱,我才敢踏出賓館,出去吃點烤肉,喝點啤酒,說句實在話,這里的烤肉真不錯,如果你是吃貨,那這里就是你的理想搖籃。
我是一個赤裸裸的吃貨,對于好吃的東西,我總是這樣為自己辯解“不是好吃,而是好吃。”有了合理的理由,我變得肆無忌憚,很快身體的橫向發展,肚子一天天的腐敗的凸顯,我只能忍痛割愛,控制起自己的飲食,這也是為了自己,沒辦法的辦法,健康才是硬道理。
也許是飛的時間太長,忘記了著陸,直到翅膀發酸,才發現自己累了,需要一個安身之處�?纯磧π羁ǎ潭痰膸讉€數字,解釋了我這幾年的飄蕩,只賺的這一身脂肪,我想上帝會原諒我的。
長時間的飄忽不定,我心中萌生起要一個家的想法,看著城市中已經聳立和還在建蓋的高樓,我只能翻開電腦,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至少不是那么傻,先看看再說。
瞪著圓溜溜著眼睛解釋了我翻開頁面的一霎,這才發現這幾年房價的波動,已經超出我的預支,我有一種“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還記得曾經房價兩千多,今日一看翻了三、四番,這花開的嚇死人。我想看看兩千多的時候是何年,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個答案,竟是我“學海無涯苦作舟”那時。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不是為了當今的房價,而是嘆息自己的無知,在這個信息的社會中漂泊了快十年了,對于大家熟知的東西卻不理不問,看來我遠離這個世界太久,希望會更快的回到世界的懷抱。我每天除了傻傻地翻閱,還是呆呆地看著那個不可及的數字,我希望電腦中的頁面會有奇跡的出現,奈何現實終究是現實,我不可能逾越,還是收回那份期盼。
我開始害怕購房這個問題,裝著無所謂地逃避,原因很簡單,存積了幾年的積蓄,而今成了杯水車薪。不是我不努力,全靠我這個打工者的能力,顯然購房還是一個不可逾越的坎,我不能伸著手向白發下無助的老父親索要,孩子已經長大,我要學會自己承擔,這也是必須的。
我把希望寄托在眼前一條一條信息,我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其實我也不是真的想看這些讓我頭疼的東西,可是自己不想看又能怎樣?你不可以改變,那就有勇氣去面對,一個爺們弱到連看一下的勇氣都沒有,那就愧對上帝給你的安排。
我想起歌里唱的“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可是這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卻硬硬生生地把我壓于其下。電腦中的幾個阿拉伯數字浮動,就如五指山上的符條,讓我連掙扎的氣力都沒有,難道我也要苦等五百年,才會遇上我心中的有緣人。
我只是想有一個家,一個在受傷后可以避風的港灣。
我游走在一個一個樓盤,聽著售樓人員巧如舌簧的講述,說來說去就是一個真理:您現在就是最好的買房時機,只要你買了那就是黃金屋。我勒個去,這要是是黃金屋,那李嘉誠叔叔會作散財童子?顯然只是售樓人員一面之詞,我笑著敷衍,其實我最討厭這種敷衍,不過為了融入社會這個大家庭,我就犧牲一次,不,已經犧牲了好多次,我漸漸已經習慣。
由于我的表現的過于虔誠,在售樓人員眼中,或許我已經成了他們獵殺的羔羊,糊里糊涂跟著售樓人員走進我希望的那個狹小的空間。
我進房那刻,我那刻噴噴跳的小心臟徹底碎了,果然是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我不出十步橫穿客廳兩端,向窗戶外眺望,天空除了霧霾就只剩模糊的太陽,對面還是樓層的阻礙,我不知道對面住的何許人也,只是感覺我的世界又多了一個障礙。低頭才有喜色,一片被踩踏的不成樣子的小草坪點燃了活的希望,原來生命只需要一點綠色點綴。
我隨著售樓人員的介紹,趕快挪開了讓我傷透的眼睛,隨著售樓人員的介紹,注意力不斷的游走,最后落在走可憐的臥室,兩個臥室加起來還不如我家一口窯洞,我默默地接受,我囊中的能力也只能滿足到此。再看看廚房吧,房地產公司比我的母親會利用空間,好好的一個陽臺,轉手成了廚房,原來這也在房產公司計算之中,我再一次接受。我四處尋找廁所的位置,終于在墻角邊上看到,我已經準備好了打擊,所以看到黑乎乎的廁所,我坦然接受,原來想開一點,什么事都不是問題,怪不得古人說“退一步海闊天空”,我現在算是真正受教了。
我開始懷念我的故鄉,那里我們互相幫助,我們見了面會打招呼,誰家做了好吃的我們可以去免費蹭吃。我們頭頂的是藍藍的天空,吃的是有機食物,我們窯洞冬暖夏涼,那里才是我最終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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