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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住在春天里

編輯: 路逍遙 關鍵詞: 傷感愛情 來源: 記憶方法網

許白楊,果然春天的雨,是夾帶著綠色的味道的,綠色的,不只是青草,還有你的笑容。

我一個人走在雨里,走過一條無人的小徑,又穿過一條人來人往的大街,喧鬧之于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耳機里反復播著你為我錄的那一首《流年》。

我曾笑你用五音不全的嗓音學著仙子王菲唱歌,我笑你做作扮憂傷,可是,我卻未想到,有一天我會反復聽這首歌,聽到眼淚流得滿臉都是,聽到整顆心臟都在叫你的名字。

許白楊,我想你了。

 

…………………………………我一個人住在春天里……………………………………………

2007年的夏天,真不是一般的熱。在空蕩蕩的電影院,我一個人抱著爆米花,流著眼淚看著一個并不怎么感人的文藝片。

那時候的你就坐在我的右手邊隔兩個位置,面無表情地盯著屏幕,側看過去,是一張并不十分英俊的臉,但輪廓堅毅,眼睛清冷,下巴很干凈,沒有胡茬。

我沒有特別留意你,況且滿臉都是眼淚地盯著人家看,的確是件很郁悶的事,我扭了頭,往嘴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抹掉一臉的眼淚,頓時滿臉都是爆米花的香味。

彼時的我,不愿意在家鄉那所三流大學呆下去,獨自一人到了C城,租一間小小的昏黃潮濕的屋子,空暇時畫一些常常被母親罵不入流的畫,口袋里的錢越來越少,找工作卻到處碰壁,心境也是越來越涼。

家鄉的男友蘇北最終說了分手,母親電話來說若再不回家便當沒我這個女兒,我牽了下嘴角,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連自嘲,都做不到。

 

走出電影院時,外頭的空氣讓我瞬間覺得缺氧,跌跌撞撞地一頭栽了過去。

 

醒來時,我看到你那張笑眼瞇瞇的臉,在花白花白的病房里特別耀眼,我騰得一下從病床上跳起來:“我昏了多久了?”

“兩個小時。”你伸出倆手指。

“這得要多少錢啊。”我盯住你這個大好人,“喏,是你救的我,我口袋可沒錢。醫藥費你先墊付著。我現在復原了我要出去。”一口氣說完,我便往外頭沖,生怕許白楊反應過來自己成了好心的冤大頭。

 

“哎,你過馬路小心點!”你在后面這樣交代我。

莫名的,心內一暖。

 

這個夏天可真是熱啊。我滿以為再不會遇上你了。你看,當時我甚至不知道你叫許白楊。我亦很快將你這個憨厚善良的恩人,給忘得干凈了。

小城雖小,可對于我這樣的只出入便利商店和偶爾去電影院看場冷門的連本都收不回的電影的宅女,實在很難與某人相遇。

 

我將手機停了機,總算可以不去理會那些催魂奪命call了。

我不想回家,不是我不想念爸媽想念蘇北,只是,我真的不愿像寄生蟲一般,走他們安排好的路,不唱他們不愛聽的歌,不畫他們不愛看的畫,夜里十點前回家,不許通宵。

我曾固執地以為,是他們扼殺了我的理想。

 

小城里的一張海報吸引了我的注意。

小城建筑古老,歷史悠久,有個劇組慕名而來,準備在此地選景拍戲,尚需要幾個工作人員和龍套,待遇倒還是不錯。

我對上蒼突然賞賜的機遇感恩戴德,房東已經將我的房間停了水電,說要是我再不繳納房租,便將我的行李打包丟出來。更何況,我已經兩天沒吃午飯了,這樣子下去,我非得屈服不可。

那時候年輕的心倔強無比,以為低低頭,自己就輸了。

我打扮地光鮮無比,跑去面試。然后我看到了許白楊,你竟然是來應聘臨時演員的,你的笑容彬彬有禮卻顯得卑微低下。我輕輕別回了頭,我覺得這樣是丟人的,迫于生計而跑出來找這些拋頭露面的工作,我自覺臉面掛不住。而這整座城市,唯一能扯上什么關聯的,也就是你。

而你卻看到我了,樂滋滋地跑上來,叫我,你亦是不知道我的名字的,于是尷尬地“喂,喂,你還記得我不?”

我尷尬地回頭,沖你點了點頭。

你指指剛才坐的地方:“他們要我了,真好,你呢?”

“恩,我會幫他們弄弄道具啊幫演員換換裝什么的。”我斂眉道。

“那敢情好,咱們一塊去吃飯吧。以后,也算是同事了呢。”你笑起來露出兩排白牙,在日光下晃得厲害。

…………………………………我一個人住在春天里……………………………………………

       或許你真的是上天對我的格外恩賜,自從你拍拍胸膛憨厚地說了那句“以后有啥事,跟哥們說,都包在我身上了”,從此我房間再不漏水超過一小時,從此我餓肚子只要給你打個電話就夠了。

       我未想過虧欠,我自以為心安理得。你待人都是和和氣氣的,你就一好人,不干好事你一定就憋得慌!

      

       劇組在小鎮的戲份不多,我的工作自然也輕松加愉快?刹挥淇斓氖聝壕o跟其后。幾場戲的主角是一個二流演員,長得流里流氣的,說話很是不客氣。我忍氣吞聲地聽他在我面前炫耀,到最后他竟然開始對我動手動腳。

       我畢竟未遭遇過這樣憋屈的事,頓時咧聲叫了出來,別給我耍流氓!

       怎料他一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怕的樣子,我頓時絕望地特想哭,我想蘇北了,我想念他用干凈的襯衫替我擦眼淚,但是在這里,沒有蘇北,只有我自己。

       可我忘記了,還有你許白楊在,你跳出來打開那演員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他說,你別碰她,你碰她一下我跟你沒完了我。

       我當時呆了,一來是感動,二來未想到,許白楊竟然還是個英雄,你在我心中的形象,頓時無比高大。

二流演員頓時氣結,拂袖而去。我沖你感激地笑,你對我撓撓后腦勺,憨厚的樣子我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結果你因此挨了打。你剛好被排到挨打的戲份,而打人者正是那個二流演員。原本導演定的是假打,只有動作沒有聲音,雙方配合的視覺假象。誰知道他公報私仇,小肚雞腸,我聽到“叭”一聲巨響,你的臉紅了起來。導演喊卡,二流演員理直氣壯地爭辯說,真打才能使戲的效果更好。

我看著他那張欠揍的臉,相比之下捂著臉不吭聲的你可愛極了,于是我大步上前,狠狠地掄圓胳膊給了那二流演員一巴掌,然后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沖導演巧笑嫣然,我覺得,這樣打,比較規范,不是么?

二流演員惱羞成怒地要打還我,是你,你一下子來了力氣,像個大力水手一樣將他甩到地上,輕蔑地瞪他一眼,然后拉起我的手說,咱們走。

導演在喊喂你們倆咋回事的時候,我們毫不理睬,我感覺那時候被你牽著,就像走T字臺的大腕。

…………………………………我一個人住在春天里……………………………………………

       那天晚上,你請我吃了飯,你說要不是因為是替你出氣,我不會丟掉這份工作。你說這樣的話的表情誠懇抱歉極了,讓我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其實大家都知道,你才是英雄。

 

我好久沒吃頓好的了,你看著我狼吞虎咽的樣子只是笑,我有些不好意思,放慢了動作,為免尷尬我問起了你的情況。

原來你是個背包客,因為喜歡這個城市,所以打算多住一段日子。

我對你的自由感到羨慕不已,知道了你做過編輯,攝影師,餐廳服務生,助理,以及臨時演員等工作。

飯后我們去看了電影。往日空曠的電影院首次爆滿,放映的是《雛菊》。片子始終都是清新感人的,我如往常一樣哭了,可這次有你遞過來的紙巾。心相印綠茶味,好聞得我都不想哭了。

你有一臺不錯的相機,你將拍了的照片給我看,畫面干凈得可與《雛菊》的劇照相媲美。我羨慕地說,要是我能在這畫面之中,該有多好呢。

你咧開嘴笑道,微嫻,你這么漂亮,如果能走到我的鏡頭里,那是它的榮幸,也是我的。

第二天的田野午后,你帶我去拍了外景,你拍了我好多好多照片——我躺在草坪上的,我躲在花間的,你從下拍我伸開雙臂抱住天空的……普通的動作,普通的我,在你嫻熟的攝影技術下,變得格外曼妙,有些昏暗的天空就像被你的鏡頭過濾過,你總在我笑得最自然最燦爛的時候摁下鏡頭。我在鏡頭前,看鏡頭后認真的微笑的你,心里陡然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

攝影結束,我們坐在河水邊,看C城的這條河像銀絲帶一樣飄過。

你將相機遞給我,笑著說,除非是特別討厭的再刪噢。

然后你拿出你做的便當,遞給我,我吃了一口,味道可真好。你是多么優秀的一個男孩子,又是一個多溫柔的朋友,讓我在異鄉的心變得柔軟如這天空的棉花糖云朵。

“你有女朋友么?”我假裝翻著相機里的照片,然后在你回答前,翻到了一張你與女孩子的合影。女孩子溫柔恬靜如水,很漂亮。

“分手了。”你淡淡地說,笑容里聽不出遺憾也聽不出惋惜,惟獨有的是追憶。

“為什么?”上帝原諒我總喜歡問這樣該死的問題吧。

“她喜歡上了別人。”你的語氣平淡地好象是敘述一件女友喜歡一件大衣一樣,沒有任何抱怨和不滿。

“她沒有眼光。”我撅起嘴,對相機里那個曾笑得甜蜜的女孩子感到不悅,你是多么好的人,讓我都忍不住要喜歡。

那時候的我,就是喜歡你的吧。我在草地間聞到你身上的青草味道。

“如果是我。”我有些語無倫次,“我是說如果我沒有男朋友的話。”

你的眼睛看向我,瞳孔仿佛是微風吹拂下皺皺的卻沒有大波瀾的湖。

“就會想吻你。”

我輕輕地仰起下巴,吻了你微有青色胡茬的下巴,咬住你的嘴唇,然后微微閉上了眼睛,我感覺你,正笨拙地回應著我。

我將手掛上你的脖子,全然忘記了我膝蓋上的相機。該死的,相機滾到了河里,我們面面相覷然后以我發出一聲尖叫而告終。

相機被拯救上來時,因為進了水,而再也無法開機。

我難過自責地快要哭了,你以為我是因為照片沒有了,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等我把它修好,我再給你拍好不好。

那一刻,我覺得你溫柔得就像河里的水草一樣,而我的心臟被水草纏繞住了。

…………………………………我一個人住在春天里……………………………………………

我接到蘇北的電話的時候,我正在給你畫畫,你在我的注視下顯得局促不安,我騙你說,我是來這里潛心畫畫的。其中一個作業,就是人體模特。所以現在,你只穿著一條褲衩,紅著臉在我的面前擺一個冥想者的姿勢。

足足有一個小時。

蘇北的電話響起時,我正猶豫要不要接,想了下還是接起來了。我對你做一個噤聲的手勢。

蘇北的聲音通過電磁波傳來,他溫柔地說,寶貝,回家吧。我們和好,我來接你。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我匆匆敷衍著掛掉電話,然后草草結束掉對你的畫像。而你拿著畫,激動地夸我,畫得真好。

我心事重重。

 

你的相機沒能修好。我難過極了,背包客怎么能沒有相機呢?我知道,你一定沒有很多很多錢,因為你除了那個NIKE的旅行包,身上再沒有一件名牌。我感到抱歉極了。

那時候我已經愛上你了。

你喜歡帶我去河邊唱歌,你唱王菲的《流年》,說實話,你唱歌真的是很難聽呢,我便罵你公鴨嗓,你從不反駁我,最多的反抗,就是撓我的癢癢。

那個時候還是春天,是我在C城停留的第二個月,因為你,我不再因為窘迫而想離開,而的眷戀起這里來。

我拖著你的手,小鳥依人地與你行走在秋天的路上,青草枯黃了,你對我說,如果是春天,是可以聞到青草的味道的,那味道如果有顏色,當然是綠色的。聽覺也靈敏的人,甚至還能聽到蝴蝶的歌聲和交換的秘密。

我笑你的文藝細胞過多,但我知道,只有與我,你才能笑得如此豁然,才能說這么多話來逗樂我。

你曾是靦腆的許白楊,因為我而變英雄變文藝青年。

我卻從未跟你說起過蘇北和我的家庭,以及我是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女,而不是什么有名美院的學生。我自私地以為,我可以將與你在一起當作青春的放任。也許我是利用了你的善良,我知道,即便你知道,你也不會怪我。

 

…………………………………我一個人住在春天里……………………………………………

我騙蘇北說,我的錢被騙走了。因為被偷的那一碼戲我已經演過了。我說,一個男生朋友問我借錢,然后再也沒有還我,我找不到他,我沒有錢回家。

那時候的我,是打算用那筆錢給你買一部新的數碼相機,當作我賠給你的。

蘇北猶豫了下,對我說,我過來接你吧。

我暴露了我的緊張,我支吾著說,不要啦不要麻煩了,你把錢打給我就行了。

 

那天你與我第一次提到了我們的未來。因為都是途經C城,我從未想過我們會有未來。但是,那一刻,我是多么地想與你有未來,我靠在你的肩膀上,聽你唱著《流年》。這仿佛是你唯一會唱的歌了,你五音不全逗得我直笑。笑啊笑著,眼淚就掉了出來。

你對我說,微嫻,等你畫完作業,我就陪你回家吧。我在你的城市住下來,我就不走了。

你說這話的時候,純真得像個孩子。

我哭了,我分外地自責和后悔,我多想告訴蘇北,我現在有了新的愛人,不要再管我。

你卻以為我太感動,你吻了吻我的睫毛,你對我說,雖然你不是我愛的第一個女孩,但會是最后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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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陪我在樓下的小酒館吃飯,你點了我喜歡的辣龍蝦,你是不吃辣的南方人,被我逼得眼淚都差點掉出來。

你對我說,明天陪我去田野寫生,而且你買了新的相機,單反的,可以將我拍得格外漂亮。

 

然后蘇北就出現了,他誤以為你就是那個騙子,他掄起拳頭就打向了你。

你因為喝了些許酒,應付不過來地摔在了地上,狼狽極了。

蘇北抬腳踩在你的手上,兇狠地說,你這個混蛋。

我哭著拉住蘇北,你虛弱地問我,他是誰。

我聽見蘇北的聲音在蕭瑟秋風中格外清晰,我是微嫻的男朋友,你又是誰?

你的眼睛里劃過一絲痛覺,蘇北過來牽我的手,我盲目地不知道拒絕,你回答道,我是微嫻的——朋友。

你說這話時,是笑著的。

沒錯,是笑著的,帶著一絲破碎的笑,你的信任和感情被在秋風里肆意踐踏,我看到了你眼角滾落的一滴淚花。

 

 

…………………………………我一個人住在春天里……………………………………………

我花了一個晚上的時候,告訴了蘇北我們的關系,他很生氣,他甚至打了我一巴掌。我不哭也不鬧,我說,你打我吧。我就是要和許白楊在一起的。我喜歡他。從來沒有過的喜歡。

我想知道,你要是看到我挨打,你舍得離開么?

蘇北走了,他對發了瘋般的我感到絕望透頂了,我抱著你的畫像,去你租的地方找你。

你走了,許白楊,你竟然走了。你連一個晚上的時間都不給我,只留一個殘留著你的溫度和眼淚的床位,陪著我靜靜地哭泣。

我除了知道你是南方人,除了知道你的容貌,除了知道你是個善良得無藥可救的背包客外,對你竟然一無所知,其實不是你丟下了我,是我把你弄丟了,對不對?

許白楊,春天到了,我聞到了青草的味道,而你在哪里?

請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春天里。那樣,即便是萬物復興的季節,對我來說,也是個寒冷的隆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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