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曾這樣回答女兒下面的問題:
你最崇拜的人是誰?
——達·芬奇。
你認為人生的真諦是什么?
——永不停留,永不停息地追求。
你認為什么是天才?怎樣才能有成就?
——集中精力。
你最能原諒的缺點是什么?
——無知。
你最討厭的是什幺?
——賣友求榮。
你最喜歡的格言是什幺?
——大道無術。就是要自然而然地合乎大道,而毫不在乎一些技術、權術的小打小鬧,小得小失。
你最喜歡的職業?
——那還用說嗎?寫小說!
王蒙有三枚閑章:其中一枚刻的是“無為而治”,另一枚刻的是“逍遙”,還有一枚刻的是“不設防”。他解釋說:
所謂“無為而治”,不是什幺事情全不做,而是不做那些愚蠢的、無效的、無益的、無意義的,乃至無趣無味無聊,而且有害有傷有損有愧的事。就是說,把有限的精力、時間節省下來,才可能做一點兒事,也就是有所不為才能有所為。
所謂“逍遙”,是一種審美的生活態度,把生活、事業、工作、交友、旅行,直到種種沉浮,視為一種豐富、充實、全方位的體驗,把大自然、神州大地、各色人等、各色物種,各色事件視為審美的對象,視為人生的大舞臺,從而得以獲取一種開闊感、自由感、超越感。他還說,因為逍遙,所以永遠不讓自己陷入無聊的人事糾紛中。像你你我我,恩恩怨怨,摳摳搜搜,嘀嘀咕咕那樣的人,至多只能取得蚊蟲一樣的成就一“嗡嗡”兩聲,叮別人幾個包而已。
所謂“不設防”,核心的內容有兩點:一是光明坦蕩,二是不怕暴露自己的弱點。他常說,為什么不設防?因為沒有設防的必要。無害人之心,無茍且之意,無不軌之念,無非理之思,那還防什幺呢’
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說,王蒙對女兒問題的回答,恰是他的人生自白。王蒙的三枚閑章,是他的人生箴言。他的人生自白和人生箴言,都極其簡潔、深刻地表白了他對人生的看法,凝聚了他為人處世的原則,濃縮了一位著名作家與學者的人生智慧與思想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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