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到了4月1日,許多美國學生都緊張得要死,尤其那些“拔尖”的優等生。這并非因為愚人節,而是由于長春藤盟校的錄取通知應該在這一天寄到。
不像一般考試,只要對照公布的標準答案,就能知道自己得幾分。長春藤盟校錄取的方式沒人摸得清。有人猜成績好體育又特別棒的必定錄取,但是有一年兄弟二人同樣是史岱文森高中的頂尖學生,同樣的分數,又同樣是游泳校隊的隊長,前一年哥哥進了哈佛,后一年弟弟卻沒進。據說原因是前一年有了哥哥就夠了,后一年游泳隊不需要新秀,所以免了。
當然也不見得全如此,因為只要你拿了奧運金牌,多半能輕松進哈佛。
也有人猜是以SAT為準,但是史岱文森高中有考滿分的學生沒進,卻有中等成績的進去。據說長春藤盟校都有個分級的標準,譬如2400分是滿分,2200以上為一級,2000到2200是一級,所以同一級當中,上下能有200分的差別。
以學校成績為準嗎?又不見得!因為美國高中為了“護送”孩子進大學,分數多半給得高,95分以上很平常。
長春藤名校當然知道,所以他們早備有檔案,某校來的減3分,某校來的可以照實計算,某校來的又可能減10分。好比知道大減價的商家,事先既然已經加了價,買家看折扣時,便偷偷有個“算計”。但是他們怎么算也算不到全國,所以一些小地方小學校的好學生就占了便宜了——看看,平均98,又是第一名,于是錄取。
據說他們這樣做,是為學校注入偏遠的“新血”,并減少城鄉差距。希望因此使那小地方的人增加自信,培育出更多的人才。
同樣的道理,一個貧民區的黑人跟富人區的白人,就算成績一樣,課外的表現也差不多,如果二選一,長春藤名校八成錄取那個黑人。而且因為他窮,非但給他全額獎學金,還另加生活補貼。
長春藤盟校有一堆億萬富豪的校友捐款,他們不缺錢;又有一堆成績棒得難分高下的學生,所以多半不按成績發獎學金。當然先選可憐又肯上進的學生。
他們要維持平衡。多民族的國家,未來不能只由一個種族治理。更重要的是像哈佛、耶魯這樣的學校,他們潛在有個理想,就是培育出最能影響世界的人才。
所以如果你是阿拉伯的王子、英國皇室的貴族或政府高官的公子,都是首選。尤其阿拉伯的王子,只怕根本不必看成績,一見出身,就已經中選了。
何況這些含金湯匙出生、用金碗吃飯的王公貴族,改天一高興,捐母校幾千萬美金,豈是一般人能比的?
當然,大部分學生還是一般人。一般人跟一般人爭,除了比成績,只好使自己變得“不一般”。
于是你會發現,美國有專門為高中生包裝的行業。要進藝術系嗎?為你租場地,印請帖,開畫展。要顯示音樂天分嗎?為你租音樂廳,印海報,寫評論。要寫申請大學的論文嗎?為你找專家代筆,寫得聲情并茂。
據說因為海外學生能加分,還有“包裝公司”教人怎么“出去”一段時間,換個身份申請。也有些家長和老師,找各種比賽,讓孩子參加,甚至幫著搜集資料、寫論文。這招還真管用,因為歷屆“西屋”和“英特爾”得獎的學生,多半會被哈佛錄取。
不過也別把那些長春藤名?幢饬,你有“作手”,他們就有“鷹眼”。據哈佛大學入學部的人在新生家長會上說,為了過濾申請書,透視其中的“學問”,哈佛特別多聘了30位專家。
你英文寫得棒透了,好!他們立刻調出你SAT作文的卷子出來對照。你參加了一堆“科學營”、“天才營”,也好!問題是請你看看,來申請的人參加了多少營?放在這一群削尖頭的學生里,那能算什么?
“我們看中的是學生身上的學術潛力,招的是排名前1%的優秀學生。”“牛津大學招生并沒有一個統一標準,而是欣賞每個學生的個性。”牛津大學招生辦公室的新聞發言人魯思·科利爾女士表示。有一天我跟兒子聊天,談到“不知哈佛是怎么挑學生的”。兒子一笑,說他也弄不清。只知道當年他們看上他在高中為環保拍的短片、為學校歌劇作的曲,又看到他以中文發表的文章。結果他雖然沒修一科AP(高中修的大學課程),也不見得在校前三名,卻錄取他了。
“妙的是,他們看上我的,正是我今天在做的,是我從小就自己喜歡的。你們沒準我去拍短片,還怨過我花太多時間在歌劇上。但是一直到今天,我還在拍片,還在辦演出,還在當雜志主編,也還在作曲。”我的兒子笑笑,“可見,哈佛很會看,不看你‘作’出來的,而是看你未來能做些什么。”
中國姑娘彭丹,考上了英國牛津大學的博士,但是她卻在參加面試時同導師阿加爾教授激烈地辯論起來。教授很生氣,爛個走廊都能聽到他們的爭吵聲。
“就憑你那個實驗方案,我馬上就可以指出不下10個錯誤。”“這只能表明這個方案不成熟,要是你接受我成為你的學生,我自己可以把這個方案改得更完美。”
“你想要我指導一個反對我的理論的研究生嗎?”
“我想是這樣的。”彭丹說,“我知道牛津大學不會錄取我了。”
但是,沒想到,秘書在宣布錄取名單時卻讀到了“中國的彭丹小姐”。阿加爾教授站了起來,當著眾人的面對她說:“你看,我的孩子,你罵了我兩個小時,但我還是決定要你。因為,我要你盡情地在我的支持下反對我的理淪,如果事實證明你是錯的,我將十分高興。如果你是對的,我將更加高興。我希望到我去世時,你能成為比我更好的心理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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