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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棗枯成了佛珠

編輯: 路逍遙 關鍵詞: 傷感故事 來源: 記憶方法網

荒唐就是青春最美的顏色,失落是生活最擅長的邊角料。

——題記

和尚,也是少年,青衣袈裟,白色皂靴,手持斑斕蟠龍百年酸棗禪杖。在雪夜中虎步前行,匆匆的朝著塞北的村子奔去,不敢落下一個腳步。

北方的冬天,大雪飄零,路上行人一個一個的消失在夜色中,消失在月夜下的雪國中。狂風裹挾著大片大片的雪花,橫沖直撞,拍打在一家大戶人家的朱紅漆門上。門口放著一個去皮柳條編織圓搖籃,籃子里面粉嫩的躺著一個全身包裹紅色小棉被的嬰兒。嬰兒兩只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盯著門上的匾額。王家大院,四個字被行楷規規矩矩的擺布開來。

狼是村子不遠處山上的特產。在沒有山雞,沒有野兔,饑餓的狼在失去了餓死的狼狗的威脅之后,成了最厲害的角色。

月上四更天,積雪將村子打扮的銀裝素裹,連草垛都被打扮成了個大大的雪人,路上留下一排長長的腳印,不知道是狼的,還是狼狗的。只知道,村子里的最后一只狼狗上周剛死。

一口濁氣消散了數片飄蕩的雪花,一滴汗水,滴在狼映在雪地上的陷窩里。望著前方的朱紅漆大門,臉上的緊張消散了不少。

狼爪貪婪的朝粉嫩的小臉伸去,爪子上的一片雪花落在了嬰兒一側深陷的酒窩里,小臉都是笑,都是開心,似乎對這個世界很滿意。鼻子剛剛嗅到血腥的味道,爪子剛剛劃破嬰兒小手的皮膚,一滴血就落在了嬰兒的舌尖上,一滴狼血。

嬰兒的手腕上多了一串佛珠,一串酸棗制成的佛珠。

十八年,平靜的鄉村開發展成了不大不小的鎮子,人群往來穿梭,大都奔著不遠處的山上。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山上有一座寺廟,香客多是奔著廟里的得道高僧去的。

王府大院,姑娘已經出落得出水芙蓉一般;蛟S是久在深閨,整日一詩書滋養,面若幽蘭,舉止翩躚,似留戀凡塵的仙子,雙眸滿含春水,目光移轉之間,若蝴蝶撲粉,心旌蕩漾。引得十里八鄉的年輕俊杰立志非王家女不娶。奈何名花有主,姑娘已經許了人家。

陰歷三月初十,鳳冠霞帔,紅頂接踵,鞭炮齊鳴。一時間萬人空巷,都朝著王府大院探望過去,想要看一看怎樣的絕世男子才能配的起這樣才絕詠絮的奇女子。

男子一身的灰藍呢子軍裝,腳蹬高筒軍靴,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圓邊眼鏡,面頰分明的棱角透著一股陽剛之氣,心之間有一紅色點隱隱現。健碩的身材,把一套軍裝撐的筆直堅挺。陽剛中透著的斯文全仰仗了那副眼鏡,假如再換以為粗獷的漢子著裝成這般模樣,那出來必然是不文不武、不倫不類。男子的英姿就在文武之間錯落調節,隨著馬蹄穿過青石板的街道,頗有東吳大都督周瑜的氣概,真乃絕世奇男子。

花轎里,女子透過大紅蓋頭,看著街道兩旁駐足觀看的行人。貪婪的目光一刻也不愿移開,姑娘從來也沒有見過這么多的人,聽過這么熱鬧的街市。耳廓里不時飄進人們對自己夫婿的贊嘆,姑娘臉不禁的泛起紅暈,就像是在夸獎自己一樣。

山上,和尚站在山頂朝下望去,看著被紅色鋪滿的街道,癡癡的望著,只是盯著那頂載著姑娘的轎子,隨著轎子晃一晃的,心也跟著晃動起來。山上種滿了酸棗,這正是吐露嫩葉的時節,在曲曲折折的枝條和旁生的豎刺之間,一粒粒紅豆似的酸棗鑲嵌子上面,只是表面鮮紅表皮早已干枯,摘下來嘗上一口的話,只剩下日頭榨不走的酸澀。

看到轎子停在山腳下,呢子軍裝并著一襲亮紅朝山上走來。和尚整理青衫,手持禪杖,朝著廟里走去,坐在蒲團上,手捏佛珠,一顆又一顆,靜靜地等待著。

走在山路上,兩旁都被酸棗樹覆蓋,曲曲折折,一不小心,衣襟就會被刺勾住,走起來小心翼翼,特別的累。不過柔若無骨的姑娘走起來輕車熟路,比夫君要快很多,蓮步輕移,總能站在石板最好的位置上看每一片葉子,每一顆枯竭的果實。夫君看著這個活潑的姑娘,臉上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燦若繁星。

夫君明日要遠征綏遠,姑娘提出來大婚的時候去廟里祈福。家里本來是反對的,但是男子也表示贊同,一切也就成了這般模樣。

寺廟。姑娘跪在蒲團上虔誠的祈禱著,只是方向面向和尚,而非塑像。和尚慈祥的看著姑娘,古井不波。

和尚越是平靜,姑娘的眼神越是熾熱。最后,只看得和尚別過頭去,望著天邊漸漸落下的日頭,一片片的記憶浮上云端,刻在腦海里的美好一點又一點的從過去拉到了腦海,拉到了眼前。

姑娘很小的時候就喜歡爬山,每次都是背著家里人,喬裝打扮一番,帶著幾卷書冊朝山上爬去,到寺廟里找剝削的和尚講解心中的疑惑。和尚總是一根禪杖,一襲青衫,笑盈盈的看著姑娘上山、下山、搔頭、踟躕。有時候兩人坐在青石板上,嘴里叼著酸棗,看著夕陽漸漸垂落,知道最后的一抹彩霞也消失;有時候兩人坐在禪房里,一同背誦屈子的天問,悲愴之處,往往衣襟和淚。讀到橘頌時,歡喜的又大呼痛快;有時候兩人躺在蔚藍的天宇下,看著白云朵朵,微風悄悄地吹過面頰,彼此相對靜默;有時候……

每次姑娘下山的時候,和尚都會送她一串佛珠,一串酸棗串聯的佛珠。時間久了,姑娘發現上面刻著許多的字,姑娘細細的摸索,發現上面刻著一個個的故事。那些故事很美,只是都是悲劇。姑娘纏著和尚給他刻一個歡喜的故事,和尚只是笑著,不應一句話。姑娘還有一串佛珠,家里人說是生下來就有的。姑娘試著摸索只有三顆佛珠的串聯,發現上面真的刻著三個字——我愛你。姑娘摸到這三個字的時候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怎么會是這樣,怎么會有這樣的字。

姑娘訂婚的晚上,又一次的爬上了山,這一次,沒有帶書,沒有帶學問,只是帶了一個不輕不重的問題。

姑娘問和尚,愛情長什么模樣,愛情的感覺是怎樣的。和尚沉思了一會兒,只是微笑著看姑娘,什么話也沒有說。有時候,微笑是回答問題的最好方式。

姑娘走了,準備成親的事宜,和尚送到山門下。

上山的時候和尚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事。那時候姑娘還是上一世,那時候姑娘還是他的師父,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好學的小沙彌。跟著比自己大八九歲的女師傅學習書法是小沙彌每天最開心的時刻。練習書法的時候,女師傅會給小沙彌講很多的歷史,很多的學問。小沙彌每次看到師父朱唇皓齒在吧嗒吧嗒的傾瀉才學的時候,小沙彌覺得這個世界只有這一刻是最完滿的。癡迷的看著女師傅,時間久了,小沙彌發現女師傅不再單純的像師傅那樣一本正經,很多時候,女師傅也是一個嬌俏可人的女子。

小沙彌越來越大,感情也越來越簡單。小沙彌發現他,愛上了他的師傅,雖然師傅已經有了夫君,雖然小沙彌是個光頭的和尚。

示愛,一次失敗,兩次失敗,三次失敗……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小沙彌沒有放棄,女師傅沒有答應。又一次,小沙彌去找女師傅學習書法,恰好碰上了女師傅的夫君,一個眉心一點紅的健碩男人。男人在和女師傅爭吵,爭吵的話題是小沙彌。門才推開,只看到男人一個踉蹌,頭直直的碰在桌角上,一命嗚呼。

府院里面傳的沸沸揚揚,奸夫淫婦。一時間,女師傅成了千夫所指對象,小沙彌也淪為佛門的敗類。

人言可畏,女師傅懸三尺白綾而盡,小沙彌沒能擋得住,也擋不住。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封建的牢籠早已把女人給綁架在道德的最底層了,社會把女人當成了化解矛盾、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法,女師傅跑不了,她的腳沒有禮教的腳長。

臨去的時候,女師傅只留了幾行詩給小沙彌,旁的一句話也沒說。

我生君未生,

君生我已老。

恨不同時生,

日日與君好。

凡塵一斷,紅塵了無牽掛,小沙彌于百年酸棗樹旁靜坐數個季度,終于悟的真諦,成為知曉未來的佛學大師。

掐指一算,才知道女師傅投胎到了塞北,流落人間,將有大難。而帶給女師傅轉世苦難的正是那匹來自北方的狼,女師傅丈夫轉世化身的那匹狼。

還好,萬幸,一切都及時化解,天道自然,一切都向著該有的方向發展。佛家悟道但求一切放下,一切看空,和尚自覺沒有做到,但是依舊得道,和尚也很奇怪;蛟S佛法在和尚看來,是放下該放的,拿起該拿的,一拿一放,收放自然,即是成空。

狼死了,夫君活了,和尚出家了。

和尚躲閃著,根本沒有能力面對姑娘的深情。夫君看著和尚走出廟堂的背影,頭突然劇烈地疼痛,一幅幅的畫面強加進夫君的頭腦,前世今生,歷歷在目。原來自己的上一世是一匹狼,原來自己的上上一世是一位財主,自己的妻子撞死了自己;剡^頭來看著眼前的嬌妻,和回憶里的是那么的相似,再看看和尚,不就是那個青衫小沙彌嗎。

夫君怒火沖天的去找和尚,隨手抄起一把掃帚。山頂上,兩個人在廝殺,在混戰,從天黑打到天亮,從天亮打到日落。兩個人都累了,卻依然屹立著,相互對立,不愿倒下,站在山頂的邊緣。姑娘無房靠近,這是男人之間的戰爭。

夫君用盡最后的力量,一個餓狼撲食,朝和尚撲去。和尚看到姑娘朝著兩人靠近過,癡癡地望著和尚,一眨不眨。一個分神,一切大局都已注定。夫君抱著和尚從山頂滾落下去,所到之處,都是身體被酸棗刺勾坡留下的血跡,和著紅豆一般的酸棗鋪滿了整座山,那一抹鮮紅在陽光下閃耀燦爛。

和尚滾下山坡之前,將手里的佛珠用力扔給姑娘。姑娘拿著佛珠,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兩個人朝山下滾去,最后,直到最后消失不見。

捏著佛珠,三步一徘徊,五步一低首。佛珠上刻著四句詩。

我生君未生,

君生我已老。

恨不同時生,

日日與君好。

從此之后,山上住著一個尼姑,一個很漂亮的尼姑。廟前豎著兩塊碑,沒有名字,只是干干凈凈的碑。

有些愛,過了時日,就再也說不出口了。沙彌成了和尚,師傅成了姑娘,夫君還是夫君。收獲凡塵婚姻的永遠是夫君,但是情,但是愛,沒那么簡單,沒那么理想。

最后一個悲劇的故事,紀念我的生日,紀念我的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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