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面對侯賽因這樣的瘋子,他要殺死自己的人民。我們應該派人抓住他,銬住他,阻止他做正在做的事,然后把他帶到精神病院”——1970年9月,在開羅舉行的調解約旦和巴勒斯坦解放組織沖突的阿拉伯國家聯盟會議上,28歲的卡扎菲這樣指責約旦國王侯賽因。
但沙特國王費薩爾對他反唇相譏,稱“可能我們所有人都是瘋子”。在他們爭吵之際,埃及總統納賽爾出面解圍,建議指定一名醫師對與會者做定期檢查,找出哪些人是瘋子。當然,檢查并沒有執行,因為幾天后納賽爾就去世了,但沒過多久,卡扎菲就因特立獨行而在阿拉伯世界獲得“瘋子上校”的稱號。
“我們只有一個革命導師,那就是納賽爾兄弟”
1969年9月1日,名不見經傳的利比亞通訊軍官卡扎菲發動政變,推翻伊德里斯王朝,阿拉伯利比亞共和國從此誕生。在政變后第二天,卡扎菲就找到埃及駐利比亞第二大城市班加西的領事,要求他向“偉大的納賽爾兄弟”轉達利比亞革命軍民希望與埃及合并的愿望:“請告訴納賽爾兄弟,我不想統治利比亞,我所做的一切是作為阿拉伯民族主義者應盡的義務,現在該由納賽爾總統親自來接管回到進步國家陣營的利比亞。”
按照原埃及《金字塔報》主編?柕恼f法,卡扎菲畢生只崇拜兩個人,一個是先知穆罕默德,一個是埃及總統納賽爾,前者的正統宗教觀念與后者的革命思想在卡扎菲腦海里留下深刻烙印。據說,有一次埃及總統納賽爾召集阿拉泊國家元首到開羅開會,會上蘇丹總統尼邁里要求和卡扎菲保持特殊關系,因為他在1969年5月25日進行了奪權革命——尼邁里自豪地稱之為“姊妹革命”,他希望以導師的身份把自己的“革命經驗”傳授給卡扎菲。這可把卡扎菲給惹毛了,他親口對尼邁里說:“你以為有什么可以教給我的嗎?早三覺,我們只有一個革命導師,那就是納賽爾兄弟。”
本來,政變后的利比亞亦步亦趨地追隨埃及對抗以色列和美國,但卡扎菲卻拒絕同埃及的盟友蘇聯打交道,他的理由是蘇聯官方哲學是無神論,這對篤信宗教的卡扎菲來說無法接受。納賽爾多次試圖改變他的立場:“我們不能把蘇聯和美國等同起來,盡管蘇聯是無神論國家,它卻和我們站在一起。”但卡扎菲還是繼續大罵帝國主義、無神論和蘇聯,后來納賽爾不得不下最后通牒,警告卡扎菲如果繼續這樣干,就拒絕和他出現在同一個講臺上。
想用全面戰爭消滅以色列
1970年初,納賽爾向卡扎菲介紹阿拉伯國家和以色列在重要武器對比上的差距時,卡扎菲插話說:“沒什么值得害怕的,以色列只有300萬人,而我們有1億人口,我們應該立即發動全面戰爭,消滅以色列。”納賽爾耐心地向他解釋說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無論蘇聯還是美國都不允許出現可能導致核戰爭的局面,而以色列要是在常規戰爭中處于下風,會毫不猶豫地向阿拉伯人扔原子彈?ㄔ茊柕溃“我們有原子彈嗎?”“沒有。”納賽爾無奈地回答。
當年3月,利比亞二號人物、革命指揮委員會副主席賈盧德少校突然訪問個月革命不等于你比任何人要先知先埃及,他求見納賽爾的目的是請教利比亞幫埃及買一顆核彈的可行性。“卡扎菲主席希望把核彈交給埃及使用”,賈盧德說。被驚呆的納賽爾問:“你們準備找誰買?”賈盧德回答說:“卡扎菲主席知道美國和蘇聯是不會賣的,但同樣擁有核武器的中國可能會賣。”納賽爾說:“據我了解,核武器是從來不會出售的。”“啊!”賈盧德說,“我們不要大的原子彈,我們只要一顆戰術原子彈就行……”盡管納賽爾再三勸阻,賈盧德還是幾經周折去了中國。中國總理周恩來接待了他,并向他解釋說,中國研制和試驗核武器是為打破超級大國的核壟斷和核訛詐,核武器不是用來出售的。賈盧德只好空手而歸。
歐美猶太富翁命懸一線
1970年9月28日,納賽爾猝然離世,這讓感受“革命導師’,關懷才一年的卡扎菲心煩意亂?ㄔ聘械阶约簯^承納賽爾的遺志,致力于建立以埃及和利比亞為核心,包括其他阿拉伯國家的統一政治實體。他始終認為,埃及和利比亞可以把資源、土地、人民和經濟合并起來,經過10年左右的整合變成一個強大的、處于亞非大陸橋咽喉的戰略國家,而這個國家將承擔統一整個阿拉伯世界和“把以色列趕進地中海”的歷史使命。
正因為此,卡扎菲每次碰見埃及新總統薩達特,都要兜售自己的“利埃合并方案”,并強調這是經過納賽爾生前首肯的。薩達特從不正面反對,只是拿屢試不爽的“拖”字訣來應付:“親愛的卡扎菲兄弟,合并當然好,但總得有一些準備吧,埃及在1958年也曾與敘利亞合并組建阿拉伯聯合共和國,可是三年后敘利亞就退出了。我們不能操之過急,應該先成立一些合并機構,研究未來新國家的國體問題。”但隨著合并進程進展緩慢,卡扎菲越來越多地埋怨薩達特不肯真心推動聯合,而薩達特則懷疑卡扎菲所追求的與其說是聯合,不如說是一個更廣闊的地盤。
1973年初,一起意外事件影響了利埃關系。2月21日,一架前往開羅的利比亞客機莫名其妙地飛到以色列占領下的西奈半島,結果被以軍擊落,機上108名乘客罹難,其中包括前利比亞外長亞西爾?ㄔ茪獾冒l瘋,他請求薩達特允許利比亞戰機經埃及領空去轟炸以色列海法港作為報復,但薩達特勸誡卡扎菲冷靜。此外,西方輿論盛傳埃及空軍本可以派戰機去解救客機,最起碼能把它帶到安全路線上。對此,卡扎菲很不高興。
不久,以色列準備在5月15日慶祝建國25周年,歐美不少猶太富翁一起租下英國豪華郵輪“伊麗莎白二世”號前往助興。4月17日,卡扎菲召見停泊在首都的黎波里港的一艘埃及潛艇艇長。他攤開一張地中海地圖說:“我以阿拉伯民族主義者和利比亞武裝力量總司令的名義和你講話,你能辨別出航行在地中海上的‘伊麗莎白二世’號郵輪嗎?”艇長給出肯定的回答?ㄔ朴謫枺“你能否用兩枚魚雷瞄準它,把它打沉?”艇長說,理論上辦得到,但這一行動事關重大,他在執行前必須得到直接的命令?ㄔ普f:“好,我這就給你下命令。假如你要書面的命令,我就寫給你。”
但當夜幕降臨后,艇長卻把潛艇浮出水面,向埃及方面作了匯報。薩達特得知后指示潛艇立刻返回。他說:“卡扎菲想陷害我們,他企圖在海上無端攻擊非武裝民船,這可能引起復雜的國際糾紛。”事后,卡扎菲只得到埃及方面“潛艇未能發現‘伊’號郵輪”的敷衍之辭。這讓卡扎菲不能理解,為什么阿拉伯世界能寬容以色列打下一架正在作無害飛行的客機,而他卻不能采取同樣的手段進行報復。
兩次“進軍開羅”
合并運動搞得磕磕絆絆,報復以色列又被“薩達特兄弟破壞了”,卡扎菲越來越心灰意冷。不久,他提出辭職。盡管同僚們一致反對,卡扎菲卻不辭而別,于6月22日帶著家眷飛往開羅。面對這位反復無常的“革命戰友”,薩達特只好將他好好安頓,希望他冷靜考慮一下自己的決定是否符合阿拉伯民族大義。
這場勝利讓其他產油國大受鼓舞,他們紛紛成功地與西方公司重新確立了分成方式。“歐佩克”成立了10年也未能達成的宏愿被利比亞的新總統一朝實現。利比亞就這樣又一次創造了歷史。
這段歷史還產生了一個意外的副產品,正在蘇聯推動改革的柯西金(前蘇聯政治家)在因卡扎菲的勝利而出現的油價上漲的背景下面臨著不小的壓力,人們議論紛紛,我們有石油,完全可以用石油收入去購買一切,還用搞改革嗎?
當時的蘇共第一書記勃列日涅夫同樣面臨著這樣的選擇,還需要搞改革嗎?遺憾的是,這位老邁的領袖做出的選擇是“不需要”。
就這樣,蘇聯錯過了一次偉大的科技革命,同自己的第一書記一同老邁下去了。
誰能說日后蘇聯解體的背后沒有卡扎菲的間接推動呢,歷史真的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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