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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究竟死于何地

編輯: 路逍遙 關鍵詞: 漢朝歷史 來源: 記憶方法網
??爭議始于十六年前,如今再起波瀾早在二十三年前,《光明日報》史學版曾發表安徽定遠縣一位中學教師的文章,題為《項羽究竟死于何地?》(1985.2.13.)。文章征引《史記》、《漢書》等史籍記載,聯系當地的一些歷史遺跡,對項羽慷慨悲歌、烏江自刎這一歷史悲劇提出了不同觀點,認為項羽應是戰死在安徽定遠東城。文章發表后曾有過幾家報刊轉載,反響并不大。1992年,《南京社會科學》雜志第二期刊發了知名學者呼安泰先生文章《也談項羽殉難于何地》,對前文提出了駁議,認為項羽自刎烏江信而有征,無可質疑。爭議雖然有了開端,似乎也并未引起史學界的關注。這番爭議一度冷卻了下來。直到十六年后的2007年,上海古籍出版社主編的《中華文史論叢》(總第八十六輯)刊發了著名國學教授馮其庸先生長文《項羽不死于烏江考》(下稱馮文),作者經過長期實地調查和史料梳理,并“從司馬遷對項羽自垓下至東城的戰斗歷程的敘述”中,論證項羽是死于(定遠)東城而不是死于烏江。接著,協同馮教授調查考證的定遠縣文化局長計正山先生,又在《江淮時報》(2007.7.10.)著文《項羽并非死于烏江》(下稱計文),繼續論證項羽乃戰死在定遠東城。不久,婁彥剛先生以《項羽“烏江自刎”有依據》為題,在《新安晚報》(2007.9.30.)發表文章(下稱婁文),對項羽戰死定遠東城一說提出商榷。今年初,呼安泰先生再次著文《無魚作罟習非成是??再談項羽殉難于何地》(《南通大學學報》2008年第一期),堅持認為項羽自刎烏江的史實不能憑臆度和推測改變(下稱呼文)。這場爭議終于再起波瀾。爭議的起因這場爭議的起因,緣自對司馬遷《史記?項羽本紀》有關項羽之死記述的不同理解!妒酚?項羽本紀》云:項王軍壁垓下,兵少食盡,漢軍及諸侯兵圍之數重!谑琼椡跄松像R騎,麾下壯士騎從者八百余人,直夜潰圍南出,馳走。平明,漢軍乃覺之,令騎將灌嬰以五千騎追之。項王渡淮,騎能屬者百余人耳。項王至陰陵,迷失道,問一田父,田父紿曰“左”。左,乃陷大澤中。以故漢追及之。項王乃復引兵而東,至東城,乃有二十八騎。漢騎追者數千人。項王自度不得脫。謂其騎曰:“吾起兵至今八歲矣,身七十余戰,所當者破,所擊者服,未嘗敗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戰之罪也。今日固決死,愿為諸君快戰,必三勝之,為諸君潰圍,斬將,刈旗,令諸君知天亡我,非戰之罪也!薄
于是項王乃欲東渡烏江。烏江亭長?船待,謂項王曰:“江東雖小,地方千里,眾數十萬人,亦足王也。愿大王急渡。今獨臣有船,漢軍至,無以渡!表椡跣υ:“天之亡我,我何渡為!且籍與江東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無一人還,縱江東父兄憐而王我,我何面目見之?縱彼不言,籍獨不愧于心乎?”乃謂亭長曰:“吾知公長者。吾騎此馬五歲,所當無敵,嘗一日行千里,不忍殺之,以賜公!蹦肆铗T皆下馬步行,持短兵接戰。獨籍所殺漢軍數百人。項王亦身被十余創。顧見漢騎司馬呂馬童,曰:“若非吾故人乎?”馬童面之,指王翳曰:“此項王也!表椡跄嗽:“吾聞漢購我頭千金,邑萬戶,吾為若德!蹦俗载囟馈!饭:……自矜功伐,奮其私智而不師古,謂霸王之業,欲以力征經營天下,五年卒亡其國,身死東城,尚不覺寤而不自責,過矣。……在以上這段文字中,引發爭議的焦點就是太史公所說的“身死東城”四字。按馮其庸先生的說法,“如項羽真死在烏江,則司馬遷的論贊就應該說‘身死歷陽’或者徑說‘身死烏江’,而不應該說‘身死東城’!瘪T文還進一步指出:“因《史記》原文敘述上的矛盾,引起各家疏解上的矛盾。”就是說,一些《史記》疏解文本也因原著的矛盾而存在矛盾,不可不加考核、分析地作為論證史實的依據。司馬遷記述項羽之死究竟有無矛盾持“身死東城”(定遠)說者認為,《項羽本紀》中有關項羽之死的文字確有矛盾,比如:既說項羽“乃欲東渡烏江”,后又說項羽“天之亡我,我何渡為”,堅持不肯渡江;既寫項羽在東城“自度不得脫”,走不出東城,又寫“烏江亭長?船待”,似乎項羽已經從定遠東城來到了烏江渡口,這些都是前后矛盾。馮文寫道:“太史公的文章會有矛盾紕漏嗎?有。這種矛盾紕漏前人早已指出!睘榇,馮文列舉了《漢書?司馬遷傳》、《史記集解序》(六朝裴?著)等史籍,以及近人李長之的有關著作,指證司馬遷撰寫《史記》廣泛采用了多種史書材料,難免有“疏略”“或者抵牾”之處。如《項羽本紀》的最后一段文字,就完全有可能是采自《楚漢春秋》(此書已佚,今有輯逸本,載《叢書集成續編》)。此外,竹木簡書在世代流傳中也會有脫漏、錯簡。王國維、羅振玉考釋的《流沙墜簡》中有一簡是《史記?滑稽列傳》的文字,與今本就頗有異同。持“烏江自刎”說者認為,《史記》中有關項羽之死的敘述并不存在矛盾。司馬遷出生(約公元前145年或135年)離項羽殉難不過六七十年,他同其父司馬談俱為史官,搜集和保存有關楚漢相爭的史料應該是充分的可靠的。呼文指出:司馬遷“治史精神之嚴謹,邏輯思維之縝密,向為歷代史學家所共識。司馬遷怎么可能疏忽到在同一篇文章中的末尾相隔不到五百字的篇幅里,前寫項羽于烏江‘乃自刎而死’,后寫其‘身死東城’,[注:呼文、婁文皆認為,西漢時烏江在東城縣境內,不屬于今天的和縣(舊稱歷陽),與定遠東城并非一地。]出現這樣明顯的矛盾而未發覺,這是不可思議的。再說班固亦是漢代的杰出史學家,離項羽之死也只有二百余年!绻饭谟浭錾洗_實存在著這種前后不一的明顯錯誤,難道班固也如此疏忽,不予訂正竟至于留到兩千余年后,才被人發覺進而提出質疑?這是不可理喻的!
陰陵:是陰陵古城還是陰陵山楚漢相爭之時,今安徽定遠縣西北六十余華里有座陰陵城(今名古城村),而安徽歷陽(和縣)東北五十六華里有座同名的陰陵山!俄椨鸨炯o》中“項王至陰陵,迷失道”,此“陰陵”究竟是陰陵城還是陰陵山?因為陰陵的位置直接關系到后文的“東城”位置,于是雙方各置一詞,爭議不下。馮文指出:項羽過淮河以后,繼續向南奔逃,但這時方向已偏向西南,因為陰陵城在西南向。“項王至陰陵,迷失道,問一田父,田父紿曰‘左’。左,乃陷大澤中!表椨鹗亲员毕蚰媳继拥模椨鸬淖,應是東邊;只有田父的左,才是西邊,才是大澤。馮先生曾兩次到陰陵(古城村)調查,今陰陵城舊址尚在,已立有文物保護碑。如今從古城村向西,便是一片大澤,其最低?處至今仍是一片茫茫無際的湖泊,水面上有長數公里的窯河大橋。馮先生還查閱了一部分近現代人關于《史記》的箋注,對于《項羽本紀》“垓下之圍”以下一段文字的地理注釋,一般都證實了前面的判斷,如“陰陵”,即注“秦縣名,縣治在今安徽定遠西北”。呼文對馮文觀點提出質疑,認為項羽退卻路線是東南方向,不會偏向西南而繞其路。呼文寫道:“項羽自吳中起事,轉戰大江南北,身經七十余戰,前后長達八年之久,對江淮之間的地理形勢了如指掌,為盡快爭取時間東渡,他不可能舍近求遠繞道今定遠西北六十余華里的陰陵城,然后再折向烏江東渡。”至于“大澤”,他認為:由青洛河再流經一段很長的路程一直西到爐橋北轉成窯河匯入高塘湖方形成積水?地。這里離陰陵城很遠,也不能算作“陰陵大澤”。呼文認為,“陰陵”應是陰陵山!妒酚洝分袑懮,將“山”字省卻的例子很多(略)。至于“陰陵大澤”,《歷陽典錄?山川》有明確記載:“陰陵山,州北八十里(現制五十六華里),旁有澤名紅草湖,春夏之交,潦水漲發,彌漫無際,所謂陰陵大澤者也!奔t草湖即今和縣綽廟境內離烏江很近之裕民圩。說陰陵山是項羽迷道處,還可以從眾多史籍中得到印證。宋《讀史方輿紀要》云:“陰陵山,在全椒東南二十五里,項羽東渡烏江,道經此山……項羽迷道陷大澤處也!薄毒V鑒易知錄》卷十亦云:“陰陵山,在今安徽和縣北,接江蘇江浦縣界”。江浦與烏江一橋之隔,可見陰陵山與烏江相距甚近。此外,古代詩文亦可作為佐證:唐代詩人劉禹錫被貶為和州(南梁、北齊在歷陽議和后,改歷陽為和州)刺史,在其《歷陽書事七十四韻》里,就有“一夕為湖地,千年列郡名,霸王迷道處,亞父所封城”這樣的詩句。收入《全唐詩》中的張祜一首《過陰陵山》,亦有“壯士凄惶到山下,行人惆悵到山頭;生前此路已迷失,寂寞孤魂何處游”的喟嘆。這里明確項羽是過陰陵山,而不是過陰陵城。
項羽“身死東城”之東城位于何地爭議雙方分歧的焦點在于項羽“身死東城”之東城,是在今定遠東城,還是在東城烏江?計正山先生依據《史記》、《漢書》中的《灌嬰傳》,認為項羽并非在烏江“自刎而死”,而是在定遠東城就被“搏殺而死”。東城即定遠東南五十華里、項羽葬虞姬首級處。馮文指出,只有在項羽被殺、漢軍“盡得其軍將吏”之后,才是“下東城、歷陽”(《史記?灌嬰列傳》),如果項羽不滅,則東城還不能“下”,接著是下歷陽。歷陽離定遠東城二百四十華里,要走這么多路才能到達歷陽(烏江所在地)。由此可見,項羽不可能在“自度不得脫”、“今日固決死”的險惡情況下,步行二百余華里,由定遠東城來到烏江“自刎而死”。而婁文則認為此一說不能成立,“項羽從陰陵至東城,也絕不是進駐和堅守東城,而是沿著東城縣的道路,拼命向東邊的烏江方向奔逃。其中,不存在二百四十華里遠的‘無能為力’。雙方就是這樣逃著殺、追著殺。這一點,司馬遷在《項羽本紀》中已經寫得很清楚……”呼安泰先生也不認同馮文和計文的這種推測,他首先歷述了東城縣的歷史沿革。呼文寫道:“兩漢時期的東城縣,是江淮之間的一個轄境廣闊的大縣。從今定遠東南境的池河上中游地區,越過江淮分水嶺,包括今滁縣西南境、肥東東境、全椒西南境,直到今和縣烏江的沿江一帶。三國時,江淮戰事頻仍,‘其間不居者各數百里’,大都‘虛其地,無復民戶’。直到‘晉太康六年始于東城縣界置烏江縣’(見《太平寰宇記》)。由于長期爭奪、戰亂,郡縣僑置變易繁雜,社會紊亂嚴重,為順應這種形勢,東晉于歷陽置郡,梁時改為和州,烏江方為其屬縣。到梁武帝時,才以江淮分水嶺北側原東城縣之部分地區及秦置陰陵縣之南部地區初置定遠縣。明確了這些,細心查閱、分析一下有關史籍的記載,便能對項羽‘身死東城’之東城有一個比較準確的結論!睘榇耍粑呐e出了一些史籍記載,以證實項羽死于東城烏江。據《太平寰宇記》載:“烏江本秦烏江亭,漢東城縣地,項羽敗于垓下,東走至烏江,亭長?舟待羽處也!碧瞥紫嗬罴υ谄洹对涂たh圖志》中也持如是說。宋元之際史學家馬端臨所著《文獻通考》載:“烏江本烏江亭,漢東城縣”。方志學奠基人章學誠在《和州志補沿革》末篇中說得很明確:“秦為九江郡之歷陽及東城烏江亭地……晉太康元年屬淮郡,其歷陽及東城烏江亭地如故!泵鞔逗椭葜?城域》篇中記載更直截了當:“東城即烏江城,項羽敗至東城乃有二十八騎即此”。這在古代詩文中也同樣能找到旁證。北宋著名詞人秦觀在《湯泉賦》中開頭就寫道:“大江之濱,東城之野,有泉出焉。”這里說的湯泉即今與和縣烏江毗連的江浦湯泉。曾任和州巡檢之宋代詩人賀鑄,在《遷家歷陽江行夜泊》詩中寫道:“黃泥潭口杈征蓬,回首東城只眼中”!包S泥潭口”即今離烏江很近的石跋河的一叉江口。東城即烏江,句意十分明白。北宋姑熟(今安徽當涂)進士郭祥正《姑熟乘月泛魚艇至東城訪耿天騭》的詩句,也印證東城即烏江,“姑熟皇東城,長江八十里!卑础犊滴踝值洹纷:“皇為往返也!碑斖恐翞踅瓉砘厮陶冒耸A里。再早如家住烏江之唐代著名詩人張藉,在《閑居》詩中云:“東城南陌塵,紫幌與朱輪”,描繪東城南區風情,繁華如繪。東城即指烏江,毋容質疑。太史公筆下項羽之死,前說烏江自刎,后說“身死東城”,實際上是一回事,無非是修辭上的“變文避復”,并無矛盾可言。
因爭議涉及《太平寰宇記》中的史實記載,馮其庸先生經考證指出,此書未必可靠!鞍础短藉居钣洝窞闃肥分。樂史,五代宋初人,成書于北宋太平興國間,‘所載政區,主要太平興國后期制度’,宋樂史故世以后,出于‘后人改補’(《宋版太平寰宇記?王文楚前言》)。故所載政區,離秦漢已甚遠。只要讀讀《灌嬰傳》里的‘下東城、歷陽’一句就可以明白。如果當時東城轄地包括烏江在內,則司馬遷只要說‘下東城’就夠了,沒有必要再說‘歷陽’。正因為當時的和縣是在‘歷陽’境內,不屬東城,所以要說‘下東城、歷陽’。表明連下兩城。查譚其驤先生的《中國歷史地圖集》第二冊‘秦’‘淮漢以南諸郡’圖,明確標著‘陰陵’‘東城’‘歷陽’?梢娫谇貢r這是并列的三個縣。再看‘西漢’‘揚州刺史部’則明確標著‘陰陵’‘東城’‘全椒’‘歷陽’四個縣?梢姷轿鳚h‘東城’與‘歷陽’之間又新增一個‘全椒縣’,‘東城’與‘歷陽’已經完全不接壤了。而項羽自刎東城的時候,當然還是‘秦’的建制。由此可見《太平寰宇記》的記載,已非秦漢舊制。其所說‘烏江縣,本秦烏江亭。漢東城縣地’,實不可信!眾湮牟煌怦T文的說法,他認為:“一部書,不論是一人所著,還是伴有后人增補,這與內容的真實性沒有關系。如果說后人增補,改補,就不可信,那么《漢書》不也是由班彪、班固、班昭等四人,經歷兩代才最后完成的嗎?司馬遷的《史記》,不也是在其父司馬談已有重要積累的基礎上撰寫而成的嗎?難道我們能否定《史記》、《漢書》內容的真實性?”“烏江自刎”是民間傳說還是歷史真相馮其庸先生將《史記》中有關項羽之死的全部文字,以及《漢書》、《資治通鑒》、《通鑒紀事本末》等史籍中有關部分都盡行檢閱,除《項羽本紀》中有“于是項王乃欲東渡烏江,烏江亭長?船待”涉及烏江外,其余無一處寫到烏江。相反,卻是明確說“身死東城”,“使騎將灌嬰追殺項羽東城”、“嬰以御史大夫受詔將車騎別追項籍至東城,破之,所將率五人共斬項籍”、“破籍至東城”、“擊斬項羽”等等。由此觀之,項羽確是“身死東城”(今定遠)而不是自刎于烏江。至于《項羽本紀》中涉及烏江的文字,馮文認為可否作一些合理推斷。如“項王乃欲東渡烏江”的“欲”字是表明意向,并非已經到達烏江;再從后文項王不肯渡江來看,前后互為矛盾,據此可以推測,前句“項王”之后是否可能脫漏“之眾”(大意)二字!盀踅らL?船待”確實讓人產生錯覺。但是,項羽既然未到達烏江,烏江亭長不可能從天而降,如果要勉強解釋,這個亭長就是項羽身邊殘剩的將士二十八人之一,他也許原是烏江亭長,是當年跟隨項羽從征的八千子弟之一,現轉戰至此,熟知吳中情況,也熟知烏江渡口的渡船,故勸說項羽東渡。
馮文指出,項羽"烏江自刎"之說,現在所能查到的最早資料,是晉人虞溥撰寫的《江表傳》。此書已逸,《玉函山房輯佚書補編》已輯入!妒酚浾x》轉引《江表傳》云:"項羽敗至烏江,漢兵追羽至此。"這是"項羽敗至烏江"的最早的文字,但并無"自刎"之說。其次是《史記正義》引《括地志》的說法!独ǖ刂尽肥翘迫耸挼卵、顧胤等所著,已佚,清孫星衍有輯本!墩x》所引《括地志》文云:"烏江亭,即和州烏江縣是也!稘h書》所謂烏江亭長?船以待項羽,即此也。"文中也未及"自刎"之類的說法。所以,項羽烏江自刎之說,到唐代似乎還未有文字可稽。現在看到最早的項羽烏江自刎的文字資料是元代中期劇作家金仁杰的《蕭何月夜追韓信》雜劇,其中形象地描寫了項羽烏江自刎。也可能正是戲劇的作用,"烏江自刎"的傳說才得以廣泛傳播。計正山先生依據史料進一步推論,項羽只可能被漢軍斬殺而不會自刎。他認為:項羽在垓下突圍選擇去江東是非常正確的。因為長江以南東楚會稽是項羽自己的地盤,又是他的發祥地,此時衡山王吳芮、臨江王共尉都還臣服項王,尤其是南楚臨江王共氏,直到項羽死后仍忠于項王,抗拒劉邦。江南完全可使項羽重振旗鼓、卷土重來,再一次擊敗劉邦。說到擊敗劉邦,項羽也是有信心的,因為三年前,他就曾以三萬輕騎大敗劉邦五十六萬大軍,彭城大捷至今他還歷歷在目。這就是項羽眼看大勢已去,仍毅然挾裹起虞姬首級突圍南馳,一往無前的原因。再者,虞姬之死也是為漢王劉邦所逼,項羽為虞姬報仇的決心也足以使他不會自殺。假如說,項羽到了烏江反而有船不渡卻自刎而死,那么,他死后才真的無顏去見虞姬和死去的江東子弟哩。對馮、計二位上述論點,呼安泰先生認為考據和推論不當。項羽"自刎而死"是太史公的記述,不是后人的臆度。說元代金仁杰把項羽之死戲劇化之后才使得"烏江自刎"的傳說得以廣泛傳播,更是有違史實。金仁杰這出雜劇即使影響再大,也只能影響元代中期以下的歷朝歷代,元以上有關項羽自刎烏江的文字記述,當作何解釋?這里有史可稽的就有:唐開成元年(公元836年)宰相李德裕的《項王亭賦并序》云:"……?舟不渡,留騅報德(指項羽贈烏騅予烏江亭長),亦可謂知命矣。自湯武以干戈創業,后之英雄莫高項氏。感其伏劍此地(自刎烏江)……尚識?舟之岸焉,知系馬之樹(即遺址項王之系馬樁)。望牛渚(對江之采石磯)以悵然,嘆烏江之不渡!x亭長而悵然,愧父兄兮不渡,既伏劍而已矣……周視陳跡(項王亭周圍之古跡),緬然如素……追昔四聵(今駟馬山,在和州北五十華里左右)之下,風煙將暮,大咤雷奮,重瞳電注,叱漢千騎,如獵狐兔……"唐朝著名詩人杜牧,慨嘆、惋惜項羽不渡江鳩合江東子弟卷土重來,作《烏江亭》一首絕句云:"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恥是男兒。江東子弟多才俊,卷女重來未可知。"宋朝宰相、文學家王安石在其《題烏江霸王廟》詩中云:"百戰疲勞壯士哀,中原一敗勢難回。江東子弟今猶在,肯為君王卷土來?"提出與杜牧觀點相左的看法。宋烏江縣令龔相,在其《項王亭并敘》中云:"……慷慨悲歌,潰圍南出,臨江不渡,留騅報德"。宋朝詩人陸游,在其一首七絕《項羽》中云:"八尺將軍千里騅,拔山扛鼎不妨奇。范增力盡無施處,路到烏江君自知。"對項羽只憑勇武,奮其私智,敗亡在烏江,理當反躬自省。類此散見于歷代的詩文還有不少,都是認定項羽自刎于烏江。元代雜劇"訛傳",怎么也不會"訛傳"上至唐宋諸代。再檢閱清人梁玉繩《史記志疑》,近人張森楷《史記新校注》,日人瀧川資言《史記匯注考評》諸書,也都對項羽自刎于烏江的史實未有異議。
* * *荷蘭歷史學家蓋爾有句名言:"歷史是一場永無休止的辯論。"有關歷史問題的爭鳴,旨在發掘、征引史料,論證、交流不同觀點,并不謀求"一錘定音",息議論定,"永無休止"此之謂也?
本文來自:逍遙右腦記憶 /lishi/76429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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