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3月2日上午8時40分,中蘇兩國間積蓄已久的怨氣終于在邊境小島找到出口,珍寶島戰役打響;接著,在3月15日、17日中蘇先后在珍寶島共發生了3次較大規模的武裝沖突,沖突交戰呈膠著狀,炮彈與雪花齊飛舞,地雷與手榴彈交錯炸響。由于中方預先有準備,蘇方被毀坦克、裝甲車17輛,蘇軍死58人,傷94人。顯然,蘇軍損失慘重,吃了大虧。
珍寶島事件發生之后,兩國4200多公里的漫長邊境火藥味濃郁,兩國關系空前緊張,蘇聯部長會議主席柯西金急著要與中國最高領導溝通。
柯西金打來熱線電話被拒
當時字面上中蘇是同盟國,中蘇兩國領導人之間的熱線電話依然還在,但久未使用。3月21日下午,柯西金給北京打熱線電話,要求同毛澤東緊急通話。中南海女話務員得知對方身份后,立場堅定地罵了他一通,說你這個蘇修頭子,不配和我們的偉大領袖通話!對方又說,那能否請周恩來總理接電話?那位女話務員斬釘截鐵地說,我們的周總理那么忙,哪有時間跟你說話!然后,就把電話掛斷。毛澤東主席獲悉后批評說,電話是打給我的,怎么不報告就拒絕了?周總理還指示,應對那位話務員進行批評教育。
不久,柯西金又打來電話,要求與周恩來總理通話。這次女話務員沒有掐斷電話,根據事先指示,將電話接到了外交部東歐司。東歐司的負責同志接了電話,盡管說話火藥味很濃,但算是有了一個正式答復:你們蘇聯共產黨已經變成了修正主義,中蘇兩黨已經斷絕了關系,但是你要和周總理談,我將報告總理和我國政府。
這樣,蘇聯就只能由外交一般渠道與中方接觸。1969年3月21日晚24時,蘇聯駐華臨時代辦緊急拜會外交部東歐司負責人,稱:蘇聯部長會議主席柯西金受蘇共中央政治局委托,在幾小時之前電話與毛澤東主席聯系,但中方接電話的工作人員拒絕為他聯系,蘇方希望盡快與中方領導人取得聯系。
3月22日,周總理召集外交部負責人商議對策,決定以備忘錄形式答復蘇方,備忘錄說:從當前中蘇兩國關系來說,通過電話方式進行聯系已經不適合了,如果蘇聯政府有什么話要說,請你們通過外交途徑正式向中國政府提出。
隨即,周恩來將此次外交決策向毛澤東主席書面匯報:從21日晚(蘇聯莫斯科是下午)開始,蘇聯方面幾次向中方打聽毛澤東的電話號碼,蘇駐華使館也幾次找我外交部,說是“奉蘇聯部長會議主席命,有話要轉達”。同時,在珍寶島發現蘇軍在活動,并偵知蘇方在催促前沿行動,估計蘇當日有可能強占珍寶島,昨夜外交活動為故作姿態。與有關同志商定,著即“加強我岸兵力,火力部署,以逸待勞,準備后發制人”。同時商定以備忘錄形式答復蘇聯臨時代辦,爭取主動。
毛澤東在周恩來的書面匯報上寫下批語:同意備忘錄的立場,即準備外交談判。林彪也圈閱了報告。中方于深夜23時45分約見蘇聯駐華臨時代辦,向其遞交了此份備忘錄。中蘇沖突箭在弦上。
核大戰一觸即發嗎?
同年8月,在新疆裕民縣鐵列克提地區又發生了流血沖突事件。西方趁機離間中蘇關系,炒作蘇聯領導人考慮對中國進行外科手術式核打擊,一次解決中國的核設置的所謂“秘聞”。8月28日,《華盛頓明星報》在醒目位置刊登了一則消息,題目是《蘇聯欲對中國做外科手術式核打擊》。文中說:“據可靠消息,蘇聯欲動用中程彈道導彈,攜帶幾百萬噸當量的核彈頭,對中國的重要軍事基地——酒泉、西昌導彈發射基地,羅布泊核試驗基地,以及北京、長春、鞍山等重要工業城市進行外科手術式的核打擊。”這并不是臆想,珍寶島沖突爆發之后,蘇聯軍方高層反應十分強烈。以蘇聯國防部長格列奇元帥、部長助理崔可夫元帥等人為首的軍方強硬派主張“一勞永逸地消除中國威脅”,準備動用在遠東地區的中程彈道導彈,攜帶當量幾百萬噸級的核彈頭,對中國的軍事政治等重要目標實施“外科手術式核打擊”。
8月20日,蘇聯駐美大使多勃雷寧奉命在華盛頓緊急約見了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基辛格博士,向他通報了蘇聯準備對中國實施核打擊的意圖,并征求美方的意見。蘇聯的意圖非常明顯:在中美關系當時也很尖銳的情況下,如果蘇聯動手,讓美國至少保持中立。第二天一早,基辛格到白宮時,發現尼克松早已急不可耐:“說吧,亨利,碰上了什么麻煩事?”基辛格拿出十幾張寫滿字的紙放到桌上說:“看看吧,蘇聯想對中國使用核武器。昨晚,多勃雷寧先生同我深談了一夜?死锬妨謱m的幾個家伙決定用核導彈一勞永逸地消除中國的威脅,現在他們來征求我們的意見。”
尼克松在同他的高級官員緊急磋商后認為,西方國家的最大威脅來自蘇聯,一個強大中國的存在符合西方的戰略利益。蘇聯對中國的核打擊,必然會招致中國的全面報復。到時,核污染會直接威脅駐亞洲25萬美軍的安危。最可怕的是,一旦打開潘多拉盒子,整個世界就會跪倒在北極熊的面前。“我們能夠毀滅世界,可是他們卻敢于毀滅世界”。
經過磋商,美國認為:一是只要美國反對,蘇聯就不敢輕易動用核武器;二是應設法將蘇聯意圖盡早通知中國,但做到這一點很難,美中30年來積怨甚深,直接告訴中國,他們非但不會相信,反而會以為我們在玩弄什么花招。最后決定“讓一家不太顯眼的報紙把這個消息捅出去,美國無秘密是人所共知的事實,勃列日涅夫看到了也無法怪罪我們”。
中國政府就此發表聲明,指出:假如一小撮戰爭狂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襲擊中國戰略要地,那就是戰爭,那就是侵略。7億中國人民就要奮起反抗,用革命戰爭消滅侵略戰爭。
毛澤東根據朱元璋當年“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九字箴言,提出了“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的備戰方針,全國很快進入了“要準備打仗”的臨戰態勢,動員全國城市軍民齊上陣,集中力量修防空洞,北京等大城市開挖地下工事,防止蘇聯核襲擊和入侵成了當務之急。許多企業轉向軍工生產,國民經濟開始轉向臨戰狀態,大批工廠轉向交通閉塞的山區、三線,實行“山、散、洞”配置。
但同時,中國作為有核國家,蘇聯也害怕核反擊或中國的先發制人。
吊唁之意在會談
1969年9月3日,越南黨和國家最高領導人胡志明逝世,中共中央當即決定派周恩來赴越吊唁。獲悉中國總理周恩來赴河內參加葬禮,蘇聯領導層決定派總理柯西金前往,屆時可與周總理會見。9月4日,以周恩來、葉劍英為正、副團長的中共代表團前往河內吊唁,并于當日返回北京。9月6日至10日,柯西金在越南參加了胡志明的葬禮。原來柯西金希望在那里會見周恩來,但是周恩來來去匆匆,有意回避。
9月6日,柯西金抵達越南首都,旋即轉告中國駐越大使館人員,蘇聯政府首腦希望回國途中經停北京,以便會見中國領導人。不知哪兒出了岔子,柯西金沒有等到中方答復。9月8日,李先念副總理率黨政代表團到河內參加胡志明的葬禮。中國代表團有一條指令:見蘇聯人不講話。李先念與蘇聯黨政代表團團長柯西金同時出現在胡志明追悼會上,彼此擦肩而過,連句問候的話都沒有,而在其他一些照面的場合,李先念看見柯西金也不說話。蘇聯方面通過蘇聯駐華代辦向中國外交部提出要求,柯西金希望返國途中在北京與周恩來總理會晤?挛鹘鹋R走時通過越南方面再次把這個信息傳達給李先念,李先念立即向國內報告了這件事。周恩來向毛澤東匯報,毛澤東同意會談。李先念告訴越南的同志,周恩來總理同意在北京機場與柯西金見面。
9月11日晨,蘇聯駐中國臨時代辦葉利札韋京被緊急召到中國外交部,通知他中國同意在北京舉行中蘇兩國總理會談。這時柯西金的飛機已經從印度新德里飛到了蘇聯境內的塔什干了,蘇聯代表團一行人正在那兒休整。
蘇聯代表團在離開莫斯科之前,并沒有專門到中國去的計劃,從河內回莫斯科的路上,因為飛行上的需要,中途要在塔什干作短暫停留。因為是去河內參加胡志明的葬禮,又加上與中國代表團的少數幾次照面如同路人,蘇聯代表團成員們心情并不好。他們想放松放松,喝點兒啤酒之類的。正當大家圍著桌子坐下來,把酒瓶子打開后,突然,柯西金幾乎是沖了進來,向大家宣布:大家馬上集合,到飛機場去。
10月17日,林彪為“緊急備戰”疏散飛抵蘇州市。此時,他既沒有認真研究國際政治軍事形勢發展變化的特點,更沒有同中央其他領導人交換意見,過高地估計了蘇聯利用談判作煙幕對中國發動突然襲擊的可能性,于當天以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軍委副主席和國防部長的身份,口授了6條命令。
10月18日,亦即蘇聯代表團抵京的前兩天,黃永勝等以“林副主席第一號令”為名,正式要求全軍進入緊急戰備狀態,指揮班子進入戰時指揮位置等。19日至20日,許多大中城市進行了緊急疏散或防空演習。10月中下旬,整個國家正處于臨戰狀態,戰備運動進入高潮。這個“第一號令”產生了很大的社會震動,中國的這一舉動,引起了全世界的嚴重關注,與中國接壤的一些國家也相應進入了戒備狀態。
戰爭并沒有爆發,毛澤東說了這樣一句話:“中蘇交戰了,給美國人出了個題目,文章好作了。”
中蘇畢竟開始了邊界談判
10月19日,以副外長庫茲涅佐夫為首的蘇聯代表團抵達北京,喬冠華副外長為首的中國代表團在機場迎接。邊界談判一開始,雙方就因兩國總理諒解的內容發生爭執。中方堅持認為,雙方代表應首先就維持邊界現狀的臨時措施達成協議,然后轉入邊界走向談判;而蘇方的立場則是先著手談判邊界走向,拒絕討論兩國總理一致同意的維持邊界現狀的臨時措施協議。談判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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