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騫qiān(約公元前164~前114年)
簡介
西漢時期外交家。漢中成固(今陜西城固)人。漢武帝建元元年(前140)為郎。武帝欲聯合大月氏共擊匈奴,張騫應募任使者,于建元二年出隴西,經匈奴,被俘。在匈奴10年余,娶妻生子,但始終秉持漢節。后逃脫,西行至大宛,經康居,抵達大月氏,再至大夏,停留了一年多才返回。在歸途中,張騫改從南道,依傍南山,企圖避免被匈奴發現,但仍為匈奴所得,又被拘留一年多。元朔三年(前126),匈奴內亂,張騫乘機逃回漢朝,向漢武帝詳細報告了西域情況,武帝授以太中大夫。張騫在大夏時,得知由蜀(今四川盆地)西南取道身毒(今印度)可通大夏,因勸武帝開西南夷道,但為昆明夷所阻,未能通。元朔六年,張騫隨衛青征匈奴,有功,封博望侯。元狩二年(前121),與李廣出右北平(今河北東北部)擊匈奴;張騫因遲誤軍期,當斬,用侯爵贖罪,得免為庶人。后張騫復勸武帝聯合烏孫(在今伊犁河流域),武帝乃拜騫為中郎將,率300人,牛羊金帛以萬數,出使烏孫。張騫到烏孫,分遣副使往大宛、康居、月氏、大夏等旁國。烏孫遣使送張騫歸漢,并獻馬報謝。元鼎二年(前115),張騫還。翌年卒。他所遣副使后相繼引西域諸國使者來漢;烏孫后來終于與漢通婚,共擊破匈奴。漢能通西域,由張騫創立首功。因張騫在西域有威信,后來漢所遣使者多稱博望侯以取信于諸國。張騫對開辟從中國通往西域的絲綢之路有卓越貢獻,至今舉世稱道。西域諸國當時無史籍記載,張騫所報道,備載于《史記》、《漢書》中,是研究中亞史所根據的原始資料,具有重要價值。
生平
“聞道尋源使,從此天路回。牽牛去幾許?宛馬至今來!边@是唐代詩人杜甫,安史之亂中避難秦州(今甘肅天水)時,寫下的一首詩。詩中所歌頌的“尋源使”,就是西漢的張騫。在中國歷史上,張騫通西域的故事,早巳家喻戶曉,并帶上了某些神話色彩。民間傳說,張騫奉漢武帝之命,開通西域,曾到了“西天”的黃河源頭,會見牽牛和織女,帶回了天馬。時逢戰亂,國社動蕩,人民流離,憂國憂民的詩人站在中西古道上,不禁想起這位“鑿空”西域,遠播國威,造福后世的名臣。
時勢英雄得展宏圖
張騫,西漢漢中成固(今陜西城固縣)人,生年及早期經歷不詳。漢武帝劉徹即位時,張騫已在朝廷擔任名為“郎”的侍從官。據史書記載,他“為人強力,寬大信人”。即具有堅韌不拔、心胸開闊,并能以信義待人的優良品質。這正是張騫之所以能戰勝各種難以想像的危難,獲取事業成功的一個重要因素。但如同歷史上一切偉大人物一樣,要演導出威武雄壯的戲劇,還得具有一定的歷史條件和舞臺。這就是平常所謂的“時勢造英雄!
西漢建國時,北方即面臨一個強大的游牧民族的威脅。這個民族,最初以“獯鬻”、“獫狁”、“儼狁”、“葷粥”、“恭奴”等名稱見于典籍,后統稱為“匈奴”,春秋戰國以后,匈奴跨進了階級社會的門檻,各部分別形成奴隸制小國,其國王稱“單于”。楚漢戰爭時期,冒頓單于乘機擴張勢力,相繼征服周圍的部落,滅東胡、破月氏,控制了中國東北部、北部和西部廣大地區,建立起統一的奴隸主政權和強大的軍事機器。匈奴奴隸主貴族經常率領強悍的騎兵,侵占漢朝的領土,騷擾和掠奪中原居民。漢高祖七年(前200年)冬,冒頓單于率騎兵圍攻晉陽(今山西太原)。劉邦親領三十二萬大軍迎戰,企圖一舉擊潰匈奴主力。結果,劉邦反被冒頓圍困于白登(今山西大同東),七日不得食,只得采用陳平的“奇計”,暗中遣人納賄于冒頓的閼氏夫人,始得解圍。從此,劉邦再不敢用兵于北方。后來的惠帝、呂后,和文景二帝,考慮到物力、財力的不足,對匈奴也都只好采取“和親”、饋贈及消極防御的政策。但匈奴貴族,仍寇邊不已。文帝時代,匈奴騎兵甚至深入甘泉,進逼長安,嚴重威脅著西漢王朝的安全。
漢武帝劉徹,是中國歷史上一位具有雄才大略的偉人。建元元年(前140年)即位時,年僅十六歲。此時,漢王朝已建立六十余年,歷經漢初幾代皇帝,奉行輕徭薄賦和“與民休息”的政策,特別是“文景之治”,政治的統一和中央集權進一步加強,社會經濟得到恢復和發展,并進入了繁榮時代,國力已相當充沛。據史書記載,政府方面,是“鄙都庾廩盡滿,而府庫余財”,甚至“京師之錢,累百巨萬,貫朽而不可校;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溢露積于外,腐敗不可食”。在民間,是“非遇水旱,則民人給家足”,以至“眾庶街巷有馬,阡陌之間成群,乘字牝者擯而不得與聚會,守閭閻者食粱肉!睗h武帝正是憑借這種雄厚的物力財力,及時地把反擊匈奴的侵擾,從根本上解除來自北方威脅的歷史任務,提上了日程。也正是這種歷史條件,使一代英才俊杰,得以施展宏圖,建功立業。
漢武帝即位不久,從來降的匈奴人口中得知,在敦煌、祁連一帶曾住著一個游牧民族大月氏,中國古書上稱“禺氏”。秦漢之際,月氏的勢力強大起來,攻占鄰國烏孫的土地,同匈奴發生沖突。漢初,多次為匈奴冒頓單于所敗,國勢日衰。至老上單于時,被匈奴徹底征服。老上單于殺掉月氏國王,還把他的頭顱割下來拿去做成酒器。月氏人經過這次國難以后,被迫西遷。在現今新疆西北伊犁一帶,趕走原來的“塞人”,重新建立了國家。但他們不忘故土,時刻準備對匈奴復仇,并很想有人相助,共擊匈奴。漢武帝根據這一情況,遂決定聯合大月氏,共同夾擊匈奴。于是下令選拔人才,出使西域。漢代的所謂“西域”,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地講,包括今天我國新疆天山南北及蔥嶺(即帕米爾)以西的中亞、西亞、印度、高加索、黑海沿岸,甚至達東歐、南歐。狹義地講,則僅指敦煌、祁連以西,蔥嶺以東,天山南北,即今天的新疆地區。天山北路,是天然的優良的牧場,當時已為匈奴所有,屬匈奴右部,歸右賢王和右將軍管轄。西北部伊犁河一帶原住著一支“塞人”,后被遷來的月氏人所驅逐。而大月氏后又為烏孫趕走。
天山南路,因北阻天山,南障昆侖,氣候特別干燥,僅少數水草地宜于種植,缺少牧場,漢初形成三十六國,多以農業為生,兼營牧畜,有城廓廬舍,故稱“城廓諸國”。從其地理分布來看,由甘肅出玉門、陽關南行,傍昆侖山北麓向西,經且未(今且未縣)、于闐(今于田縣),至莎車(今莎車縣),為南道諸國。出玉門、陽關后北行,由姑師(今吐魯蕃)沿天山南麓向西,經焉耆(今焉耆縣)、輪臺(今輪臺縣)、龜茲(今庫車縣),至疏勒,為北道諸國。南北道之間,橫亙著一望無際的塔里木沙漠。這些國家包括氐、羌、突厥、匈奴、塞人等各種民族,人口總計約三十余萬。張騫通西域前,天山南路諸國也已被匈奴所征服,并設“僮仆都尉”,常駐焉耆,往來諸國征收糧食、羊馬。南路諸國實際已成匈奴侵略勢力的一個重要補給線;三十多萬各族人民遭受著匈奴貴族的壓迫和剝削。
蔥嶺以西,當時有大宛、烏孫、大月氏、康居、大夏諸國。由于距匈奴較遠,尚未直接淪為匈奴的屬國。但在張騫出使之前,東方的漢朝和西方的羅馬對它們都還沒有什么影響。故匈奴成了唯一有影響的強大力量,它們或多或少也間接地受制于匈奴。
從整個形勢來看,聯合大月氏,溝通西域,在蔥嶺東西打破匈奴的控制局面,建立起漢朝的威信和影響,確實是孤立和削弱匈奴,配合軍事行動,最后徹底戰勝匈奴的一個具有戰略意義的重大步驟。
當漢武帝下達詔令后,滿懷抱負的年輕的張騫,挺身應募,毅然挑起國家和民族的重任,勇敢地走上了征途。
鑿空西域影響深遠
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年),張騫奉命率領一百多人,從隴西(今甘肅臨洮)出發。一個歸順的“胡人”、堂邑氏的家奴堂邑父,自愿充當張騫的向導和翻譯。他們西行進入河西走廊。這一地區自月氏人西遷后,已完全為匈奴人所控制。正當張騫一行匆匆穿過河西走廊時,不幸碰上匈奴的騎兵隊,全部被抓獲。匈奴的右部諸王將立即把張騫等人押送到匈奴王庭(今內蒙古呼和浩特附近),見當時的軍臣單于(老上單于之子)。
軍臣單于得知張騫欲出使月氏后,對張騫說:“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乎?”這就是說,站在匈奴人的立場,無論如何也不容許漢使通過匈奴人地區,去出使月氏。就像漢朝不會讓匈奴使者穿過漢區,到南方的越國去一樣。張騫一行被扣留和軟禁起來。
匈奴單于為軟化、拉攏張騫,打消其出使月氏的念頭,進行了種種威逼利誘,還給張騫娶了匈奴的女子為妻,生了孩子。但均未達到目的。他“不辱君命”、“持漢節不失”。即始終沒有忘記漢武帝所交給自己的神圣使命,沒有動搖為漢朝通使月氏的意志和決心。張騫等人在匈奴一直留居了十年之久。
至元光六年(前129年),敵人的監視漸漸有所松弛。一天,張騫趁匈奴人的不備,果斷地離開妻兒,帶領其隨從,逃出了匈奴王庭。
這種逃亡是十分危險和艱難的。幸運的是,在匈奴的十年留居,使張騫等人詳細了解了通往西域的道路,并學會了匈奴人的語言,他們穿上胡服,很難被匈奴人查獲。因而他們較順利地穿過了匈奴人的控制區。
但在留居匈奴期間,西域的形勢已發生了變化。月氏的敵國烏孫,在匈奴支持和唆使下,西攻月氏。月氏人被迫又從伊犁河流域,繼續西遷,進入咸海附近的媯水地區,征服大夏,在新的土地上另建家園。張騫大概了解到這一情況。他們經車師后沒有向西北伊犁河流域進發,而是折向西南,進入焉耆,再溯塔里木河西行,過庫車、疏勒等地,翻越蔥嶺,直達大宛(今蘇聯費爾干納盆地)。路上經過了數十日的跋涉。
這是一次極為艱苦的行軍。大戈壁灘上,飛沙走石,熱浪滾滾;蔥嶺高如屋脊,冰雪皚皚,寒風刺骨。沿途人煙稀少,水源奇缺。加之匆匆出逃,物資準備又不足。張騫一行,風餐露宿,備嘗艱辛。干糧吃盡了,就靠善射的堂邑父射殺禽獸聊以充饑。不少隨從或因饑渴倒斃途中,或葬身黃沙、冰窟,獻出了生命。
張騫到大宛后,向大宛國王說明了自己出使月氏的使命和沿途種種遭遇,希望大宛能派人相送,并表示今后如能返回漢朝,一定奏明漢皇,送他很多財物,重重酬謝。大宛王本來早就風聞東方漢朝的富庶,很想與漢朝通使往來,但苦于匈奴的中梗阻礙,未能實現。漢使的意外到來,使他非常高興。張騫的一席話,更使他動心。于是滿口答應了張騫的要求,熱情款待后,派了向導和譯員,將張騫等人送到康居(今蘇聯烏茲別克和塔吉克境內)。康居王又遣人將他們送至大月氏。
不料,這時大月氏人,由于新的國土十分肥沃,物產串富,并且距匈奴和烏孫很遠,外敵寇擾的危險已大大減少,改變了態度。當張騫向他們提出建議時,他們已無意向匈奴復仇了。加之,他們又以為漢朝離月氏太遠,如果聯合攻擊匈奴,遇到危險恐難以相助。張騫等人在月氏逗留了一年多,但始終未能說服月氏人與漢朝聯盟,夾擊匈奴。在此期間,張騫曾越過媯水南下,抵達大夏的藍氏城(今阿富汗的汗瓦齊拉巴德)。元朔元年(前128年),動身返國。
歸途中,張騫為避開匈奴控制區,改變了行軍路線。計劃通過青海羌人地區,以免匈奴人的阻留。于是重越蔥嶺后,他們不走來時沿塔里木盆地北部的“北道”,而改行沿塔里木盆地南部,循昆侖山北麓的“南道”。從莎車,經于闐(今和田)、鄯善(今若羌),進入羌人地區。但出乎意料,羌人也已淪為匈奴的附庸,張騫等人再次被匈奴騎兵所俘,又扣留了一年多。
元朔三年(前126年)初,軍臣單于死了,其弟左谷蠡王自立為單于,進攻軍臣單于的太子于單。于單失敗逃漢。張騫便趁匈奴內亂之機,帶著自己的匈奴族妻子和堂邑父,逃回長安。這是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從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年)出發,至元朔三年(前126年)歸漢,共歷十三年。出發時是一百多人,回來時僅剩下張騫和堂邑父二人。所付出的代價是何等高昂!
張騫這次遠征,僅就預定出使西域的任務而論,是沒有完成。因為他未能達到同大月氏建立聯盟,以夾攻匈奴的目的。如從其產生的實際影響和所起的歷史作用而言,無疑是很大的成功。自春秋以來,戎狄雜居涇渭之北。至秦始皇北卻戎狄,筑長城,以護中原,但其西界不過臨洮,玉門之外的廣闊的西域,尚為我國政治文化勢力所未及。張騫第一次通使西域,使中國的影響直達蔥嶺東西。自此,不僅現今我國新疆一帶同內地的聯系日益加強,而且中國同中亞、西亞,以至南歐的直接交往也建立和密切起來。后人正是沿著張騫的足跡,走出了譽滿全球的“絲綢之路”。張騫的“鑿空”之功,是應充分肯定的。
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既是一次極為艱險的外交旅行,同時也是一次卓有成效的科學考察。張騫第一次對廣闊的西域進行了實地的調查研究工作。他不僅親自訪問了位處新疆的各小國和中亞的大宛、康居、大月氏和大夏諸國,而且從這些地方又初步了解到烏孫(巴爾喀什湖以南和伊犁河流域)、奄蔡(里海、咸海以北)、安息(即波斯,今伊朗)、條支(又稱大食,今伊拉克一帶)、身毒(又名天竺,即印度)等國的許多情況。回長安后,張騫將其見聞,向漢武帝作了詳細報告,對蔥嶺東西、中亞、西亞,以至安息、印度諸國的位置、特產、人口、城市、兵力等,都作了說明。這個報告的基本內容為司馬遷在《史記·大宛傳》中保存下來。這是我國和世界上對于這些地區第一次最翔實可靠的記載。至今仍是世界上研究上述地區和國家的古地理和歷史的最珍貴的資料。
漢武帝對張騫這次出使西域的成果,非常滿意,特封張騫為太中大夫,授堂邑父為“奉使君”,以表彰他們的功績。
探索新路開發西南
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所獲得的關于中原外部世界的豐富知識,在以后西漢王朝的政治、軍事、外交活動和對匈奴戰爭中,發揮了積極的作用,并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在此以前,漢代的君臣還根本不知道,在中國的西南方有一個身毒國的存在。張騫在大夏時,忽然看到了四川的土產,邛竹杖和蜀布。他感到十分詫異,追問它們的來源。大夏人告訴他,是大夏的商人從身毒買來的。而身毒國位于大夏的東南方;貒,張騫向漢武帝報告了這一情況。并推斷,大夏位居中國的西南,距長安一萬二千里,身毒在大夏東南數千里,從身毒到長安的距離不會比大夏到長安的距離遠。而四川在長安西南,身毒有蜀的產物,這證明身毒離蜀不會太遠。據此,張騫向漢武帝建議,遣使南下,從蜀往西南行,另辟一條直通身毒和中亞諸國的路線,以避開通過羌人和匈奴地區的危險。張騫的推斷,從大的方位來看是正確的,但距離遠近的估計則與實際情況不合。當然,在近二千年前張騫達到這樣的認識水平,是難能可貴的。漢武帝基于溝通同大宛、康居、月氏、印度和安息的直接交往,擴大自己的政治影響,徹底孤立匈奴的目的,欣然采納了張騫的建議,并命張騫去犍為郡(今四川宜賓)親自主持其事。
自遠古以來,我國西南部,包括現在四川西南,青海南部、西藏東部,云南和貴州等地,為眾多的少數民族所聚居,統稱為“西南夷”。戰國末年楚將軍莊喬入滇立國,但不久即重新阻隔。漢武帝初年,曾先后遣唐蒙、司馬相如“開發”“西南夷”,置犍為郡,并使邛都。(今西昌一帶)、榨(今漢源一帶)、冉琥(今茂縣)諸部內附。后因全力對付匈奴,停止了對西南的經營。中國西南各少數民族同中原王朝基本上仍處于隔絕狀態。通道西南當時是十分艱難的。
元狩元年(前122年),張騫派出四支探索隊伍,分別從四川的成都和宜賓出發,向青海南部、西藏東部和云南境內前進。最后的目的地都是身毒。四路使者各行約一、二千里,分別受阻于氐、榨(四川西南)和禹、昆明(云南大理一帶)少數民族地區,未能繼續前進,先后返回。
張騫所領導的由西南探辟新路線的活動,雖沒有取得預期的結果,但對西南的開發是有很大貢獻的。張騫派出的使者,已深入到當年莊喬所建的滇國。滇國又名滇越,因遇有戰事將士們坐在大象上作戰,故又叫“乘象國”。使臣們了解到,在此以前,蜀的商人已經常帶著貨物去滇越貿易。同時還知道住在昆明一帶的少數民族“無君長”,“善寇盜”。正是由于昆明人的.堅決阻撓,使得漢朝的使臣不得不停止前進。在此以前,西南各地的少數民族,對漢朝的情況幾乎都不了解。難怪漢使者會見滇王時,滇王竟然好奇地問:“漢朝同我們滇國比較,是哪一國大呢?”使者到夜郎時,夜郎侯同樣也提出了這個問題。這就成為后世“夜郎自大”典故的由來。通過漢使者的解釋和介紹,他們才了解到漢朝的強大。漢王朝從此也更注意加強同滇國、夜郎及其它部落的聯系。至元鼎元年(前111年),漢王朝正式設置胖柯、越僥、沈黎、汶山、武都等五郡,以后又置益州、交趾等郡,基本上完成了對西南地區的開拓。
抗擊匈奴從軍封侯
在張騫通使西域返回長安后,漢朝抗擊匈奴侵擾的戰爭,已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探險西南的前一年,張騫曾直接參加了對匈奴的戰爭。元朔六年(前123年)二月和四月,大將軍衛青,兩次出兵進攻匈奴。漢武帝命張騫以校尉,從大將軍出擊漠北。當時,漢朝軍隊行進于千里塞外,在茫茫黃沙和無際草原中,給養相當困難。張騫發揮他熟悉匈奴軍隊特點,具有沙漠行軍經驗和豐富地理知識的優勢,為漢朝軍隊作向導,指點行軍路線和扎營布陣的方案。由于他“知水草處,軍得以不乏”,保證了戰爭的勝利。事后論功行賞,漢武帝封張騫為“博望侯”。顏師古在《漢書》注中認為,“博望”是“取其能廣博瞻望!边@是漢武帝對張騫博聞多見,才廣識遠的恰當肯定。
元狩二年(前121年),張騫又奉命與“飛將軍”李廣,率軍出右北平(今河北東北部地區),進擊匈奴。李廣率四千騎作先頭部隊,張騫將萬騎殿后。結果李廣孤軍冒進,陷入匈奴左賢王四萬騎兵的重圍。李廣率領部下苦戰一晝夜,張騫兼程趕到,匈奴始解圍而去。此戰雖殺傷眾多敵人,但李廣所率士兵大部分犧牲,張騫的部隊亦因過分疲勞,未能追擊。朝廷論罪,李廣功過兩抵,張騫卻以“后期”罪貶為庶人。從此,張騫離開了軍隊生活。但張騫所開始的事業并未結束。不久,他又第二次踏上了通使西域的征途。
再出西域功得圓滿
元狩二年(前121年)春,漢代名將霍去病出隴西,過焉支山(今甘肅山丹縣東南)千余里,給匈奴以沉重打擊。同年秋天,據守河西的匈奴渾邪王率眾來降,整個河西走廊,以至鹽澤(即羅布泊)完全為漢朝所控制。元狩四年(前119年)春,漢武帝又遣衛青、霍去病,分路出擊匈奴。衛青大敗匈奴單于于漠北,霍去病出代(今山西北部)北二干余里,抵瀚海(即呼倫泊)而還。隨著漢朝反擊戰爭的節節勝利,匈奴被迫向西北轉移,至此“漠南無王庭”。但是,匈奴貴族仍有可能利用西域的一些附屬國,特別是強大的烏孫國為基地,再伺機反撲。要從根本上解除匈奴的威脅,就必須徹底打破匈奴在西域的統治,聯絡烏孫國,以砍斷匈奴的“右臂”。這正是張騫第二次出使西域,配合軍事形勢,開展外交攻勢的目的。
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時了解到,烏孫與大月氏原本都是居住在祁連、敦煌一帶的小國。月氏曾攻殺烏孫國王。后來烏孫國王的兒子昆莫得到匈奴的支持,恢復國土,并率軍追擊已西遷于“塞人”土地的月氏,迫使月氏更西徙大夏。烏孫據有其地,又兼并鄰近小國,勢力日益強盛,對匈奴也就不大順從了。匈奴單于曾遣兵討伐,但反為昆莫所敗。此后,烏孫名義上雖然還附屬于匈奴,事實上已成為西域的一個獨立強國。張騫分析當時的西域形勢,認為西域只有烏孫是可以同匈奴抗衡的力量;烏孫如能同漢朝合作,蔥嶺以西的大宛、康居、月氏和大夏等國,定會望風歸順。所以,當漢武帝征詢張騫的意見時,張騫提出了聯合烏孫,進一步打通西域,孤立匈奴的建議。漢武帝很快接受了張騫的意見,任命張騫為中郎將,派遣他第二次出使西域。
張騫于元狩四年(前119年)出發。這時河西走廊已暢通無阻。張騫率領一個由三百人組成的龐大使團,每人各備兩匹馬,分別作乘騎和駝載工具,牛羊萬計,攜帶巨量的黃金、錢幣和絲織品,浩浩蕩蕩向西行進。不久,順利到達烏孫。
張騫攜帶著豐厚的禮物,去見烏孫國王昆莫。他向昆莫說明來意,提議烏孫能和漢朝締結同盟,共擊匈奴。并且表示,為了酬謝,漢朝愿意做到如下三點:第一,漢朝送還烏孫東部的故地;第二,遣嫁漢公主為烏孫國王夫人;第三;兩國結為昆弟。
當時昆莫已年高氣衰,對漢朝的國勢又不夠了解,加之內部意見不一,未敢應允兩國結盟共擊匈奴。但表示十分愿意同漢朝建立友好的關系。
張騫看到同烏孫的交涉,暫時無法獲得圓滿的結果,即派遣副使們持節分別去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身毒等國,代表漢朝同這些國家建立直接的友好往來和外交關系,以進一步擴大漢朝在蔥嶺以西的影響。當時西域各國都已了解漢朝為一大國,漢使所到之處,無不受到熱烈歡迎。據說,當漢使達安息時,安息國王曾派大臣率二萬騎到距離都城數千里的東部邊界迎接,中間經過的數十座城市,夾道歡迎和圍觀漢使的群眾,絡繹不絕。
元鼎二年(前115年),張騫返回長安。烏孫國王昆莫派數十人組成的使團,攜帶良馬數十匹,隨同來漢,表示答謝。漢武帝為酬報張騫的功勛,特拜張騫為大行令(相當現在的外交部長或主管外事的副總理),位列九卿。
元鼎三年(前114年),張騫逝世。由于過度勞累,一般估計死時不過五十歲左右。一年多以后,張騫所派遣的副使,陸續回到長安,帶來了西域各國的使者。這是西域各國,遠至大夏、安息,第一次同漢朝直接通使往來。
張騫去世后不久,烏孫國王昆莫遣使來漢朝獻馬,表示愿娶漢公主,同中國結為昆弟。張騫的遺愿完全實現了。漢武帝于元封六年(前105年),派遣江都王的女兒細君出嫁昆莫(后人稱“烏孫公主”).兩國正式聯姻,結成同盟夾擊匈奴。后來李廣利又遠征大宛。匈奴對西域的控制權進一步瓦解,漢王朝在蔥嶺東西和天山南北的勢力大大加強。漢武帝先后設河西郡,置玉門、陽關二關,戍兵屯守,保護西通道路。至漢宣帝神爵二年(前60年)。漢王朝在烏壘城(今新疆輪臺東)開設西域都護府,統轄西域三十六國。這是我國古代在巴爾喀什湖以南,蔥嶺東西廣大地區.設置行政機構,行使管理權的開始。班固在《漢書》中說:“漢之號令班西域矣,始自張騫”。張騫對于我國領土的統一和多民族國家的形成,所做出的貢獻確實是不可磨滅的。張騫第二次通西域后,漢朝同蔥嶺以西各國的關系也更加密切。漢朝和各國使節、商團來往,絡繹不絕。一年之中,多者達十余批,少者五、六批,每一批人數,多時可達數百人,少時也是百余人。隨著中西交通的開辟,東西方經濟文化的交流日益發展和加強起來。
在張騫鑿空之前,希臘人已知道東方有個“絲綢國”,張騫在大夏已看到出產于四川的竹杖和布匹,但這種商品交流都還只是間接的和偶然的。中西的直接交易通商,是自張騫通西域始。張騫第二次通西域時所帶去的大量絲織品及其它物品,饋贈各國;而他和副使們回來時,帶回了許多“貢物”。這實際上就是一種商品交流的形式。張騫死后,漢朝歷次的使團,所帶去的東西就更多了。而所謂使者,大多是半使半商或亦使亦商的人。在日益發展起來的國際交往中,中國大量的絲織品,經大月氏、安息、條支等國,遠銷大秦(即羅馬帝國)及歐洲各地。中國的養蠶術,漆器、瓷器、鐵器等手工藝品,以及桃、杏、梨等農副產品,也陸續西傳。漢朝的先進技術,如井渠法(即坎兒井),先傳至大宛,后為中亞各地廣泛采用。
在中國產品和技術西傳的同時,“殊方異物,四面而至”。在張騫通西域前,中國沒有葡萄,一般史家認為中國的葡萄種子,就是由張騫或者他以后的漢使從大宛帶來的。又如,隨著大宛“汗血馬’’的輸入,養馬的苜蓿也自大宛東來。胡椒來自天竺,石榴來自安息。此外,自張騫通使后,胡桃(核桃)、胡蒜(大蒜)、胡麻(芝麻)等等,也都從西域各地進入我國中原地區“安家落戶”了。在藝術方面,據說有一種名叫“橫吹”的樂器,就是張騫從西域帶回中國的,并同時傳入了名叫“摩訶兜勒”的曲子。后來漢武帝的樂師李延年加以改進,創造新聲二十八解,漢武帝稱之為“武樂”(即軍樂)。西方的胡琴、雜技、魔術、舞蹈等等也相繼傳入我國。甚至古典希臘的文化,此時也通過西域間接傳入我國。一般史家認為,漢武帝以后我國繪畫風格日臻精致自然,多少就是受到希臘繪畫的某些影響。
張騫作為中西交通和中外經濟文化交流的一個偉大開拓者和先行者,功垂史冊,其精神在我國一直為優秀的人們所繼承和發揚。
張騫墓
張騫墓位于張騫紀念館中。張騫紀念館是省級文物保護單位,是為紀念西漢著名外交家、探險家、絲綢之路開拓者張騫而建,位于陜西城固縣城以西三公里處的博望鎮饒家營村。
張騫墓座北朝南,東西寬15米,南北長15米,高8米,呈覆斗形,周圍有古柏環繞,墓前有石碑四通、漢代石虎一對。大門前豎高8米、由座杵、斗三部分組成的石華表一對。1988年修起了雄偉壯麗的漢代闕式大門門樓,鋪設了墓園甬道,栽種了名貴花木。1991年又修建了氣勢雄偉的三間獻殿,東西墻壁上懸掛有“張騫出使西域圖”和“鑿空圖”。1993年7月,又修起了長3公里、寬10米的全縣第一條旅游專線公路,可由縣城直達紀念館。如今,修葺一新的紀念館花木扶疏、竹影婆娑,景色宜人,頗受游客青睞。
張騫的探險故事張騫,漢中成固(今陜西成固)人,西漢外交家、探險家、旅行家。他是我國歷史上最早出使西域的人。西漢前期,居住在我國北方的游牧民族匈奴,經常南下侵擾掠奪。漢武帝劉徹(公元前141-前87在位)即位時,西漢王朝經過六十多年休養生息,經濟繁榮,國力強盛。漢武帝決心解除匈奴多年來對漢朝的威脅,積極進行軍事反擊的準備工作。當時西域有三十六個小國,其中大的有幾十萬人,小的只有一、二千人。西漢初年,匈奴征服了西域諸國,對當地人民進行殘酷的掠奪和剝削,并把西域作為向西漢進攻的據點和經濟后盾。公元前138年,漢武帝得知,在今甘肅西北部,原來居住著一個叫做大月氏(zhi支)的部落。匈奴曾經殺死月氏王,并把月氏王的頭顱做成酒器,大月氏被迫遷到西域,時刻想報仇雪恨。漢武帝認為如能在西方朕合大月氏夾擊匈奴,漢朝反擊匈奴的戰爭就有了勝利把握?墒牵ノ饔虻谋亟浿贰游髯呃忍幱谛倥刂浦,聯絡大月氏的任務十分艱險。于是漢武帝下令招募使者,擔任皇帝侍從的張騫勇敢地擔當了這個使命。公元前138年,張賽以匈奴人堂邑父為助手,率領一百多人,從長安(今西安附近)跨馬西行。不料剛進入河西走廊就被匈奴俘獲,扣留了十年之久,而張騫始終“持漢節(漢朝使者的憑信)不失”。匈奴君主單(chan蟬)于為了招降張騫,給他娶了當地人為妻,并且生了兒子,但也絲毫未能動搖他完成朝廷使命的信念。后來,張騫終于找到一個機會,率部屬逃出,向西急行,奔波了幾十天,歷盡艱辛,越過蔥嶺(今帕米爾高原)到達大宛(今蘇聯烏茲別克共和國境內)。大宛派人把張騫一行護送到康居(今蘇聯哈薩克共和國東南),又通過康居找到大月氏。此時大月氏已在媯(gui歸)水(今阿姆河一帶)定居,這里“地肥饒”,又很少外族的侵擾,大月氏人滿足于眼前的安樂生活,不愿再同匈奴打仗。張騫沒有達到目的,一年以后回國。途中又被匈奴扣留了一年多,后趁匈奴內亂才得以脫身,于公元前126年回到漢朝都城長安。張騫這次出使西域,前后共用了十三年時間,出發時一百多人,回來時只剩下他和堂邑父兩個人了。公元前119年,漢朝對匈奴發動第三次軍事反擊,取得了重大勝利,匈奴王庭被迫遷到大沙漠以北。為了防止匈奴勢力再起,漢武帝任命張騫為中郎將(統領皇帝侍衛的高級官吏),派他出使烏孫。烏孫原來游牧于甘肅西北部。后來西遷到今新疆伊犁河流域。張騫第二次出使的任務,是勸說烏孫重返故地,與漢朝共同對抗匈奴。張騫此行率領三百多人,每人各備兩匹馬,并攜帶價值“數千巨萬”的金帛貨物和一萬多頭牛羊。出使的隊伍中還有一些持節的副使,以便沿途派往各地。由于烏孫國王已經年老,加上子侄們為繼承王位爭斗不休,國內比較混亂,因而無意東歸。張騫原定目的雖未達到,但他的副使分別訪問了中亞的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等國。公元前115年張騫回國時,烏孫王派數十名使者隨同他一起來到長安。以后,張騫派往中亞一些國家的副使,也分別在對方使者的陪同下,陸續回到長安。張騫兩次出使西域,雖然都沒有達到預定目的,但其意義和影響卻遠遠超出他的直接使命。張騫出使西域,溝通了經過我國新疆地區到達西亞的交通要道,開辟了舉世聞名的“絲綢之路”,加強了漢朝與西域各國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聯系,對我國統一的多民族的封建國家形成和發展,起了重要作用,張騫兩次出使西域的功績,將永載史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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