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樹,這是如許榮幸的事件。地球,因為有樹,這得合適寓居。人類,因為有了樹,詩意地棲居才成為可能。我經常認為,這個世界甚至可以沒有人,但不能沒有樹。
樹,以挺立的站姿堅守腳下的土地,它的根在地底下鋪匐蜿蜒,我想它一定是積累了樹全體的力氣。樹的根也許密如細發,但一定是一個宏大的體系,這讓樹得以在堅挺的土壤里進行著生命的活動,從而扎根生長。
樹,以仰望的姿勢朝天空發出邀請。枝枝杈杈是樹的臂膀,片片綠葉是樹的語言。樹,站著會成長。過不了多少年,便領有本人的樹冠。一團綠色的火焰在大地上焚燒,跟著歲月更迭,時間變遷,樹不僅不變老,反而讓自己的性命更加蓬勃高昂。大樹參天,遮天蔽日,樹為腳下的土地撐起一片蔭涼,為在樹上棲身的鳥、蟲子、螞蟻、松鼠等攔阻風雨。
與樹相望,我總感到樹是能夠親熱的。樹洞里埋藏了人類的機密,樹陰下有人們運動的身影。樹的綠色能讓我們失望的眼睛看到愿望,至少也能讓疲憊的眼睛得以休息。仔細的人總能發明,每個節令甚至每一天,樹的綠色都不雷同。春天是草綠、淺綠,夏天是晶瑩的綠、濃重的綠,秋天是深厚的綠。
樹口有大樹。古老的村莊,因為有了大樹的守候,才有了靈氣。有它們陪同的歲月,村子安靜而安詳,村子里的生涯如桃花源個別神秘而美妙。
老家村口不僅有參天的香榧樹,還有宏大的香樟樹、松樹,人們從那里遠遠走過,就能聞到樹的香味。松樹村頭村尾各有一棵,村頭的那棵村里人說樹冠長得像龍,村尾的那棵卻是筆挺向上生長。村里人信任,這些大樹都是有靈性的,它們的運氣也就是村莊的命運。
無論走到哪里,我都能聞到村口大樹的香味。那是故鄉的香味。是的,無論什么時候,我都盼望,這些村口的大樹都能站破在村口。只有咱們一走近,就像是見到了熟人,分辨久了,便會熱淚盈眶。村口的大樹,人間間的村莊有了你才像個村落呵。
寺廟有古樹。寺廟里的古樹披發著佛光,抬開端,所見的是清蔭下,信奉的天空。
在天臺的國清寺,一口古井旁,矗立著滄桑古樹。我們一行人經過期,有眼尖的人忍不住驚喜地叫了一聲“快看,樹上有松鼠”。循著他指的方向,我們果然看到了在樹葉間跳動的松鼠,樹葉的綠光此刻亮堂無比,仿佛能劃過我們的神經。呵,這松鼠必定是把古樹當成了自己的家園、樂園。
而在普陀的普濟禪寺,香道兩旁都是碩大古老的樹。在去西天的半山腰,走進一個小小的岔道,便望見一小片森林。湊近一看,居然只是一棵樹。這是一棵九百多年的古樟。骨干生支干,支干生枝丫,密密麻麻,各事其主。所有的樹干斜向天空,廣達數畝。有一棵樹上還掛著一塊牌子:心迷就會苦,心悟就自由。
樹上有生靈,一棵樹就是一個世界。有一年冬天,我從窗口望出去,總能望見菜園里的一棵常綠樹。每到下戰書,就有一群鳥雀狂飛亂舞。我不由自主地驚嘆:“這是一棵鳥樹。”鳥兒由于有了樹的包庇,苦心甘心做樹的花朵。
樹,興許比動物還有靈性。在某些處所,樹受村民尊重跟愛戴,視若神靈。
比方一棵香榧樹,就因為它接三代而生長。它的樹枝春天抽出來,到冬天不掉落,第二年春天,在這樹枝上再抽出一根,第三年春天在新的樹枝上再提出新枝。這樣生長的樹很少,被村民以為是吉利之物。有人結婚,就折一枝香榧樹枝放在屋里,寄意可能百年好合,兒孫滿堂。這些大樹可以存活下來,是因為村民不讓任何人砍伐它們,他們每個人都肩負著維護著大樹的神圣使命。
世間有樹,我多想像樹一樣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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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靜,風奈何
長成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