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公姜尚之后,十二傳至齊莊公。其間,齊紀交惡,哀公被烹;胡獻構怨,內壁操戈。內亂迭起,外患雜錯、民不聊生,國無寧日,莊僖繼立,方現轉機。莊公在位64年,僖公當政33載,父子連續治齊近百年之久。政局相對穩定,元氣漸復,國力日增。征伐異國,主盟諸侯,史稱莊僖小霸。然而曇花一現,好景不長。襄公嗣位,前功盡棄。襄公有莊僖稱霸的野心,卻無莊僖治國平天下的才能。他借助莊僖余威,大動干戈。征紀、伐鄭、滅部、平?。連綿戰爭既造難于鄰國,亦消耗了自己。齊國呈現一幅憂凄的景象:成年男子當兵打仗去了,家中只剩下殘邁的老人、弱小的孩子、孤苦的婦女。昔日盛產谷米的田地里,如今長滿了茂密的狗尾巴草。襄公荒淫無恥,長期與其妹文姜(魯桓公夫人)私通,并謀殺魯桓公,導致齊魯兩國關系惡化。襄公政令無常,朝布暮改,弄得吏僚們無所適從。
由上可知,襄公時期,朝綱失常,政局混亂,不得不靠濫殺穩定秩序了:襄公“殺誅數不當,淫于婦人,數欺大臣,群弟恐禍及,故次弟糾奔魯……次弟小白奔莒”(《史記·齊太公世家》)。 結果鬧得眾叛親離,襄公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值此良機,積有宿怨的公孫無知聯合連稱、管至父作亂,殺襄公而自立,此事發生在公元前686年。次年春,無知又被渠丘大夫雍林所殺。連鎖性政變導致齊國出現了無君的局面。
齊桓公齊國國政混亂,而可望登上君位的有兩個合適的人選:一為避難于魯的公子糾,一為避難于莒的公子小白。糾的母親是魯國女,魯自然成為糾的強大外援,又有管仲、召忽的輔佐,因而糾具有爭奪君位的優勢條件。小白自小與高俁友善,齊國的大貴族高氏、國氏自然成為小白的得力內應,加上鮑叔的幫助,因而足以與糾抗衡。
魯人害怕,殺公子糾,召忽自殺,管仲被囚禁。桓公要殺管仲,鮑叔牙勸說:“臣幸運地跟從了君上,君上現在成為了國君。如果君上只想治理齊國,那么有叔牙和高?就夠了。如果君上想成就天下霸業,那么非管仲不可。管仲到哪個國家,哪個國家就能強盛,不可以失去他!被腹爮乃慕ㄗh,假裝要殺仇人,把管仲接到齊國;腹凸苤僬務摪酝踔g,大喜過望,以其為大夫,委以政事。
春秋五霸,齊桓公居首。說到其“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的霸業,人們自然會想到另一個名字??管仲,再進一步還會聯想到舉薦管仲的鮑叔牙。其實,成就齊桓公霸業的,還有幾位幕后人物,其見識其事跡,很值得說道說道。
第一位,姓閭丘,名不詳,史稱閭丘先生,隱士。有一天,齊桓公在山間打獵,閭丘先生和父老趕去慰勞桓公,桓公當場表態要為他們免租免役,同行父老千恩萬謝,閭丘先生卻沒有致謝;腹珕枺合壬有什么愿望沒得到滿足嗎?答曰:請賜以富貴壽考。桓公頗感困惑,說:壽命由老天掌握著;高貴應該是大官所擁有的;至于財富,國庫里的錢糧也不能隨便濫發。這些,我有什么辦法賜給先生呢?閭丘先生說:“選良吏,平法度,臣得壽矣;賑之以時,臣得富矣;令少敬長,臣得貴矣!被腹犻偳鹣壬幌,大獲教益,納其主張,與管仲謹修政教,終成霸業。看來,齊桓公、管仲的富國強兵政策,至少有一部分是源于閭丘先生,平民的見識真不在袞袞諸公之下。
第二位是管仲之妾,名婧。有衛人寧戚者,家貧無資,為人馭車。至齊,欲見桓公,苦于沒有門路。一次齊桓公外出,寧戚正在喂牛,就輕輕拍著牛角唱起了哀傷的歌,桓公覺得很奇異,就派管仲去迎接那人。寧戚見管仲來,只沒頭沒腦地吟了一句“浩浩乎白水”,再多一個字也沒說。管仲不知所言何意,回去無法交差,連續五日不上班,而且面帶憂色。其妾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問道:“您五天不去辦公,憂心忡忡,妾身斗膽問一句,這究竟是為什么事?”管仲說:“這不是你所該知曉的。”婧曰:“我聽說過,‘毋老老,毋賤賤,毋少少,毋弱弱。’”管仲不解地問:“此話是什么意思?”婧解釋道:“昔者太公望年七十,屠牛于朝歌市,八十為天子師,九十而封于齊。由是觀之,老可老邪?夫伊尹,有櫬氏之媵臣也。
湯立以為三公,天下之治太平。由是觀之,賤可賤邪?皋子生五歲而贊禹。由是觀之,少可少邪???(音決提)生七日而超其母。由是觀之,弱可弱邪?”是啊,這老少弱賤之人,哪一類也不可小看!管仲沒料到婧竟能講出如此深刻的道理,思忖這位如夫人見識一定不同尋常,便急忙離開坐席,真誠道歉,承認剛才所說不當,并老老實實說出了被寧戚一句“浩浩乎白水”難倒的實情。婧聞言禁不住掩口一笑說:“人家都給您說得明明白白,您怎么還不知道呢?古有白水之詩,不是這樣說的嗎:‘浩浩白水,??之魚,君來召我,我將安居,國家未定,從我焉如。’寧戚借詩言志,表明他愿意步入仕途,早日為國家效力。”管仲五日難題一朝解開,懷著喜悅報告于桓公。齊桓公經過緊張準備,以隆重的儀式接見了寧戚先生,當即任命為上卿,后遷國相,齊國得以大治。這位婧女士,博聞強記且有膽識,足可與謀政事。她不僅解開了夫君的疑難,更為齊國的霸業發現了一位難得的人才。讀詩明理謀政,巾幗不讓須眉,此之謂也。
第三位衛姬,衛侯之女,齊桓公的夫人;腹矚g靡靡之音,衛姬就堅決不聽鄭衛之音,以抵制那些有害的音樂;腹霉苤、寧戚,稱霸當時,諸侯皆來朝賀,而衛侯獨不至。齊桓公老大不快,即與管仲策劃討伐衛國。罷朝回到后宮,衛姬一見桓公神色,匆忙卸了首飾,下堂便拜,說:“我愿替衛國請罪!被腹首麈傡o說:“我和衛國沒有什么怨隙呀,愛妾你請的哪門子罪?”衛姬回道:“妾聞之,人君有三色:顯然喜樂容貌淫樂者,鐘鼓酒食之色;寂然清靜意氣沉抑者,喪禍之色;忿然充滿手足矜動者,攻伐之色。今妾望君舉趾高,色厲音揚,意在衛也,是以請也!被腹珖@服衛姬洞悉心扉的好眼力,自然接受其請求,許諾不伐衛國,從而避免了一次戰火。事后,齊桓公就把衛姬立為夫人,而號管仲為仲父,并公開宣
稱:“夫人治內,管仲治外。寡人雖愚,足以立于世矣。”衛姬身為夫人,從自己做起,以幫助夫君修身養性;既機敏過人,又善于化解矛盾。別說治內,即便與聞“治外”,也會時有利國益民之見被采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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