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春秋?梁傳注疏》引書八十余種,頗為繁富,其中原書大部分已失傳,賴《春秋?梁傳注疏》保存一二,故其保存之功極大。《春秋?梁傳注疏》引書也極有特點,如三禮方面的書籍所占比例大、所引書名篇名不一、會通《春秋》三傳、所引材料與現存文獻的差異以及包容唯心主義色彩較濃的緯書等,這些需要辨證的分析和研究。
關鍵詞:《春秋?梁傳注疏》;引書;考論
《春秋?梁傳》是《春秋》三傳之一,因其善于傳達《春秋》經的義蘊,而受到各代學者的重視。學者們對其注釋、箋疏和進行研究,形成春秋?梁學。其中,《春秋?梁傳注疏》由晉代范甯注、唐代楊士勛疏,是《十三經》的重要組成部分。由于范《注》、楊《疏》注釋詳盡,引書豐富,故能取代其他各家《?梁傳》注而完整流傳至今。千多年來,人們對《春秋?梁傳注疏》引據的書籍種類和數量并未清理與研究。筆者對《春秋?梁傳注疏》進行研讀后,對其所引的書籍考論于下。
一
由于《春秋?梁傳》的注與疏聯系緊密,對其所引書合并梳理與統計,F按四部分類法舉列如下。凡所引古籍皆列出書名,能考見具體篇名者亦將篇目列出。為避免行文繁蕪,不引述具體材料。
(一)經部
1.《易》類:
《易》本經引用了《坤卦》、《坎卦》、《解卦》、《鼎卦》、《歸妹卦》、《文言》、《系辭》、《說卦》。此外,引用了西漢京房《易傳》、東漢王弼《易經注》、東漢馬融《易經注》。
2.《書》類
《尚書》本經引用了《舜典》、《禹貢》、《洪范》、《金?》、《六誓》、《七誥》、《周官》、《顧命》。此外,引用了《尚書傳》、《書?序》及孔安國《尚書注》。
3.《詩》類
《詩》本經引用了《風》、《雅》、《頌》三類。其中,《國風》類引用《邶風》之《?風》、《周南》之《麟之趾》、《衛風》之《簡兮》等;《雅》類有《大雅》之《抑》、《韓奕》;《小雅》之《白駒》、《節南山》、《小弁》、《桑扈》、《角弓》等;《頌》類有《周頌》之《噫嘻》。此外,引用了子夏《詩序》、《毛詩傳》、陸機《毛詩義疏》。
4.《禮》類
三《禮》引用最多。其中,《周禮》類有《天官》之《大宰職》、《玉府》;《地官》之《小司徒》及《小司徒職》、《媒氏》;《春官》之《大宗伯》及《大宗伯職》;《夏官》之《司馬》、《校人》;《秋官》之《司盟》、《大行人》及《大行人職》;《冬官》之《考工記》。
《儀禮》類有《士冠禮》、《士昏禮》、《士喪禮》、《士虞記》。
《禮記》類有《曲禮下》、《檀弓》、《王制》、《月令》、《曾子問》、《禮器》、《郊特牲》、《明堂位》、《喪服(。┯洝、《雜記上》、《喪大記》、《祭法》、《祭義》、《祭統》、《哀公問》、《中庸》等。
另外,還引用《大戴禮》、鄭玄《禮記注》及《少儀注》、王肅《禮記注》、杜預《喪服要集》、《司馬法》、《禮經》緯書之《禮緯》、《稽命徵》等。
5.《春秋》類
《春秋》類引用的書籍有:
《左傳》之屬有《左傳》、東漢鄭玄《左傳注》、《箴膏肓》、東漢賈逵《左傳注》、東漢服虔《左傳注》、西晉杜預《春秋左傳集解》、北朝劉炫《春秋左氏傳述義》。
《公羊傳》之屬有《公羊傳》、東漢何休《春秋公羊傳解詁》。
《?梁傳》之屬有西漢劉向《?梁傳注》、東漢何休《?梁廢疾》、東漢鄭玄《釋廢疾》、東晉張靖《箋廢疾》;三國魏麋信《?梁傳注》、西晉劉兆《春秋公羊?梁傳解詁》、東晉江熙《春秋公羊?梁二傳評》、東晉徐乾《春秋?梁傳注》、東晉徐邈《春秋?梁傳義》、東晉范甯《春秋?梁傳集解略例》、范甯《春秋?梁傳集解別例》、范甯《春秋?梁傳集解薄氏駁》、范甯《春秋?梁傳集解范氏答》。
《春秋》緯書之《春秋緯》、《春秋左氏說》、《?梁說》、《春秋考異郵》、《感精符》、《春秋說元命包》、《文要鉤》。
6.《孝經》類
《孝經》類引用了緯書之《孝經說》、《援神契》。
7.五經總義類
五經總義類引用了如下書籍:東漢班固《白虎通》、鄭玄《六藝論》、東漢許慎《五經異義》、東漢劉表《五經章句》、三國蜀譙周《五經然否論》、唐陸德明《經典釋文》。
8.四書類
四書類引用了《中庸》;《論語》之《八佾》、《雍也》、《子罕》、《鄉黨》、《先進》、《顏淵》、《憲問》、《子張》;《孟子》之《滕文公章句上》、《告子章句下》。
9.小學類
小學類引用了訓詁之屬有《爾雅》之《釋器》《釋宮》《釋親》等、西晉郭璞《爾雅注》、《玉藻》;字書之屬有許慎《說文》、西晉呂忱《字林》、《字書》、《字詁》;韻書之屬有西晉李登《聲類》、西晉呂靜《韻集》、《史記音義》。
(二)、史部
史部引用了正史類:《史記》之《周本紀》、《(齊)世家》、《魯世家》、《楚世家》、《(孔子)世家》、《(六國)年表》;《漢書》之《高祖紀》、《食貨志》、《五行志》、《藝文志》、東漢李奇《漢書?藝文志注》、《晉書?范甯傳》。別史類有《世本》、《(逸)周書》之《糴匡解》《謚法(解)》、《(孔子)三朝記》;雜史類引用了《國語》之《周語》、《楚語》。
(三)、子部
子部引用了《老子》、《莊子》、《尸子》、戰國鄒衍《鄒子始終》、《管子》、《呂氏春秋》及北魏高誘《注》、《荀子》、《本草》、《孔叢子》。
(四)、集部
只引用了揚雄《劇秦篇》。范甯《春秋?梁傳序》楊士勛《疏》有“舊解引揚雄《劇秦篇》曰:‘當秦之世,海水群飛’。”此當出自《揚雄集》之《劇秦美新》篇。
綜上所述,《春秋?梁傳注疏》引用了經史子集四部總共八十余種書籍。其中,經部引用的書籍最多,因為經學為傳統學術的主體,而史子集部引書較少,特別是集部,因集部在當時還不發達。漢至魏晉南北朝時期,經學訓詁之學發達。《春秋?梁傳》的注釋訓詁在這一時期的成果也極多。據《隋書?經籍志》載,有近二十家《春秋?梁傳》注。 [1]卷32,《經籍志一?經志》在所引用的八十余種書籍中,有關《春秋?梁傳》箋注的書籍相當部分失傳,賴《春秋?梁傳注疏》保存了一些內容。正如錢大昕《跋范氏?梁集解》所云:“范武子《?梁集解》,于先儒董仲舒、京房、劉向、許慎、何休、杜預皆舉其姓名,惟鄭康成稱君而不名,范氏世習鄭氏學故也;徐邈、江熙、徐乾、鄭嗣四人,與范同時,……考《隋書?經籍志》有徐邈《?梁傳義》十二卷,徐乾《?梁傳注》十三卷,其余諸家皆失傳,賴范氏書得存一二耳。徐邈書,楊氏作疏屢引之! [2]卷27經楊士勛《疏》以后,二徐的《春秋?梁傳》注到宋代也失傳[①]。其他,如陸機《毛詩義疏》、范甯《春秋?梁傳集解略例》、范甯《春秋?梁傳集解別例》、《春秋?梁傳集解薄氏駁》、《春秋?梁傳集解范氏答》、張靖《箋廢疾》、劉表《五經章句》、譙周《五經然否論》、《(孔子)三朝記》以及緯書、小學類書等等也失傳。因此,范甯、楊士勛的《春秋?梁傳注疏》對保存古籍有重大的功績。當然,我們也應該認識到范《注》楊《疏》對文獻的損傷作用,特別是唐政府組織頒定的《五經正義》,以官方的權威宣布所定經書的正統性以后,其他各家注、疏就失傳了,正如劉師培《國學發微》指出:“《正義》之學,乃專守一家舉一廢百之學也”,“故自有《正義》而后六朝之經以失傳,且不惟六朝之說廢,即古學之存于六朝舊疏者,亦隨之而竟泯!況《正義》之書,頒之天下,凡試明經,悉衷《正義》,是《正義》所折衷者,僅一家之注;而士民之所折衷者,又僅一家之疏。故學術定于一尊,使說經之儒不復發揮新義,瞇天下之目,錮天下之聰”[3]。
二
《春秋?梁傳注疏》所引書的種類、內容都極有特點,值得研究。
第一,引用最多的是三禮類的書。
因為《春秋》之義以道名分,《禮》能定名分,所以“《禮》能節人”,即調節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春秋之時,周天子衰微,“禮樂征伐之諸侯出”,這樣必出現大量違背和破壞禮法的事件,正如《孟子》說:“世衰道微,邪說暴行有作,臣弒其君者有之,子弒其父者有之?鬃討郑鳌洞呵铩!币蠼y治者能“克己”以“復禮”!洞呵铩窂娬{禮,《春秋?梁傳》也從禮法的角度來闡釋《春秋》,而《春秋?梁傳注疏》更廣引三禮對《春秋》經傳進行疏解,如《周禮》類有《天官》之《大宰職》、《玉府》;《地官》之《小司徒》及《小司徒職》、《媒氏》;《春官》之《大宗伯》及《大宗伯職》;《夏官》之《司馬》、《校人》;《秋官》之《司盟》、《大行人》及《大行人職》;《冬官》之《考工記》!秲x禮》類有《士冠禮》、《士昏禮》、《士喪禮》、《士虞記》。《禮記》類有《曲禮下》、《檀弓》、《王制》、《月令》、《曾子問》、《禮器》、《郊特牲》、《明堂位》、《喪服(。┯洝、《雜記上》、《喪大記》、《祭法》、《祭義》、《祭統》、《哀公問》、《中庸》等。另外,還引用《大戴禮》、鄭玄注《禮記》及《少儀》、王肅注《禮記》、杜預《喪服要集》、《司馬法》、《禮經》緯書之《禮緯》、《稽命徵》等,體現了該書的特色。因此,歷代學者均重視對《春秋?梁傳》、《春秋?梁傳注疏》重視“禮”這一方面-的和研究。如清人侯康《?梁禮證》、柳興恩《?梁大義述》、廖平《?梁經傳古義疏》等都是這方面的代表作。
第二,所引作者名、書名、篇名不統一。
《?梁傳注》作者麋信,《春秋?梁傳注疏》有時作麋信,有時作糜信,從《隋書?經籍志》考察應作“麋信”!洞呵锕?梁二傳評》作者江熙,有作江熙,有作江 ,按《舊唐書?經籍志》、《新唐書?藝文志》作“江熙”。此是作者名不統一。如《春秋》緯書之一《春秋考異郵》,或作《春秋考異郵》,或作《春秋說考異郵》,或作《考異郵》。這是所引書名存在不一的情況。另如所引用的《尚書?洪范》、《洪范?五行傳》、《五行傳》;《禮記?檀弓》、《禮?檀弓記》、《檀弓》;《禮記?明堂位》、《明堂位》、《明堂》等等,均是篇名不一。甚至范甯、楊士勛在引用材料時,只提及人名,或者只說明該材料出自何書,這說明注疏者隨意性大,并不十分嚴謹。
第三,會通三傳,以定是非,見異同,補缺略。
《春秋》三傳,《公羊》、《?梁》二傳屬今文經,《左傳》屬古文經,家法不同;《公羊》、《?梁》解經分屬二師,師法各異。有的學者批評《春秋?梁傳注疏》解經引用《公羊傳》、《左傳》,不重家法師法,為例不純。雖然,我們從范甯《春秋?梁傳集解?序》中看到對“釋《?梁傳》者雖近十家,皆膚淺末學,不經師匠。辭理典據,既無可觀,又引《左氏》、《公羊》以解此傳,文義違反,斯害也已!钡呐u,但范甯指出《春秋》三傳“文同而義異者甚眾,故不可以一方求之”[4] 第2367頁,故楊士勛說范甯“注廣引《公羊》、《左氏》者,以證國氏不同之意,并明褒貶殊致也。”[4] 第2367頁楊士勛《春秋?梁傳疏》中也直接指明“同說儒家,三傳各異,俱述經旨,而理味有殊也。”[4] 第2360頁“三傳雖說《春秋》,各有短長。”[4] 第2361頁“是三傳之說各異也。”[4] 第2372頁、“是三傳異說。”[4] 第2374頁、“是三傳異也!盵4] 第2375頁可見,范甯、楊士勛引用《左傳》、《公羊傳》意在說明三傳解經的差異性和各自的特色。
可分兩種情況:其一,是三傳解經不同。如《春秋?梁傳注疏》卷3,桓公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陳侯鮑卒。楊士勛《疏》認為“《公羊》以為鮑之狂,故甲戌日亡,己丑日死?鬃右芍,故以二日卒之。此傳(《?梁傳》)之意,言陳侯辟病,以甲戌日出,己丑之日得之,不知死之日,故舉二日以包之!蹲髠鳌芬詾樵俑,故兩日并書,是三傳異說!盵4] 第2374頁三傳對陳侯之卒兩書卒日提出不同的解說,說明三家皆有各自的理由。其二,三傳文本各異。如《春秋?梁傳注疏》卷4,桓公十五年,五月,公會齊侯于蒿。范甯《集解》:“蒿,《左氏》作艾,《公羊》作?。”[4] 第2378頁《?梁傳》“蒿”與《公羊傳》“?”同屬今文,因音同而字異,《左氏》之“艾”與《?梁傳》之“蒿”一屬古文,一屬今文,因義近而字異。另外,《春秋?梁傳注疏》中還有范甯針對《?梁傳》缺傳的經文、楊士勛對范甯《春秋?梁傳注》未注的經傳文分別引用《左傳》、《公羊傳》進行補充。這樣,就使《春秋?梁傳注疏》更加完善。因為從東漢的鄭玄至唐代的《五經正義》,今古文家法與各家師法逐漸融合綜合,《春秋?梁傳注疏》會通三傳正是適應了這一學術潮流。
第四,《春秋?梁傳注疏》所引用各書也有特點。
其一,全引之文與流傳至今的文本比較有文字差異。如引用《莊子》外篇《外物》二十六:“徐別其頰,無傷口中珠”,楊士勛《疏》引作“《莊子》云:‘徐徐別其頰,無傷口中珠’”[4] 第2366頁!独献印分迨哒略模骸耙哉螄,以奇用兵”,《春秋?梁傳注疏》引文作“以政治國,以奇用兵!盵4] 第2391頁又引用《論語?子罕》原文:“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薄洞呵?梁傳注疏》引文作“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乎!盵4] 第2451頁這是一字之異。另,引用《周禮?春官?大宗伯》原文“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壹受職,再命受服,三命受位,四命受器,五命賜則,六命賜官,七命賜國,八命作牧,九命坐伯!薄洞呵?梁傳注疏》引文作“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一受職,再命受服,三命受位,四命受器,五命受則,六命賜官,七命賜國,八命作牧,九命坐伯。”[4] 第2380頁《周禮?夏官?司馬》原文:“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軍將皆命卿,二千有五百人為師。”《春秋?梁傳注疏》引文作“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下國一軍,其將命卿。二千五百人為師。”[4] 第2427頁這是多字之差異。
其二,節引原文!吨芏Y?秋官?司盟》原文:“掌盟載之法。凡邦國有疑會同,則掌其盟約之載!倍洞呵?梁傳注疏》引文作“掌盟載之約”[4] 第2371頁!睹献?滕文公章句上》原文作“當堯之時,天下猶未平,洪水橫流”,《春秋?梁傳注疏》引文作“當堯之世,洪水橫流!盵4] 第2359頁《孟子?告子章句下》原文:“欲輕之于堯、舜之道者,大貉小貉也。欲重之于堯、舜之道者,大桀、小桀也。”《春秋?梁傳注疏》引文作“重之于堯舜,大桀小桀。輕之于堯舜,大 小 !盵4] 第2450頁
其三,意引原文。即只引原文的大意,文字與原文有較大差異!洞呵?梁傳注疏》卷12,宣公二年,秋,九月,乙丑,晉趙盾弒其君夷皋。范甯《注》:“禮:君賜之環,則還;賜之?,則往!睏钍縿住妒琛罚骸啊n之環則還,賜之?則往’,荀卿書有其事!盵4] 第2412頁查《荀子》二十七《大略》:“絕人以?,反絕以環!眲t范《注》所引則只是其大概。另《滕文公章句上》原文“夏后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畝而徹,其實皆什一也”。《春秋?梁傳注疏》引文作“周謂之徹,殷謂之助,夏謂之貢,其實一也”[4] 第2450頁。另《論語?子罕》原文:“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春秋?梁傳注疏》引文作“文王既沒,其為文之道,實不在我身乎!盵4] 第2451頁
其四,引文錯誤。范甯、楊士勛在給《春秋?梁傳》作注疏時,有時因疏忽大意,將引文的出處誤植,或所稱引自某書的材料卻不能查對。如《春秋?梁傳注疏》卷20范甯《注》有“矛?之喻”。楊士勛《疏》以為“《莊子》云:楚人有賣矛及?者,見人來買矛,即謂之曰:‘此矛無何不徹!娙藖碣I?,則又謂之曰:‘此?無何能徹者!I人曰:‘還將爾矛刺爾?,若何?’”此典在《莊子》書中查找不到,當出自《韓非子?難一第三十六》:“楚人有鬻盾與矛者,譽之曰:‘吾盾之堅,莫能陷也!肿u其矛曰:‘吾矛之利,于物無不陷也!蛟唬骸崦,于物無不陷也!蛟唬骸宰又葜又埽稳?’其人弗能應也!币虼,楊士勛將其由《韓非子》誤植于《莊子》一書中。
第五,《春秋?梁傳注疏》所引書有一定的唯心主義色彩。
《春秋?梁傳注疏》卷1:“隱公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狈跺敢┓俊兑讉鳌芳右宰⒔猓骸叭照哧栔,人君之象。驕溢專明,為陰所侵,則有日食之災。不救,必有篡臣之萌。其救也,君懷謙虛下賢,受諫任德,日食之災為消也。”[4] 第2367頁《春秋?梁傳注疏》卷5:“莊公七年,夏,四月,辛卯,夜中,星隕如雨!狈跺敢齽⑾蛟唬骸半E者象諸侯隕墜,失其所也。又中夜而隕者,象不終其性命,中道而落。”[4] 第2382頁《春秋?梁傳注疏》卷14:“成公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睏钍縿滓齽⑾蛟疲骸氨哧幹,木者少陰,木者少陽,卿大夫之象。”并加以解釋:“此是人將有害,則陰氣脅木,木先寒,得雨而冰也!盵4] 第2322頁《春秋?梁傳注疏》卷18:“昭公二十有五年,夏,有?鵒來巢。”楊士勛引劉向曰:“去穴而巢。此陰居陽位,臣逐君之象也!盵4] 第2440頁京房、劉向均是善“推陰陽言災異”[5] 卷75,《眭弘傳》,對《春秋》經文中自然災異與人事相聯系進行唯心的解釋。范甯、楊士勛注疏中還引用了一些讖緯方面的書籍,如《禮經》緯書《稽命徵》,《春秋》緯書《春秋考異郵》、《感精符》、《春秋說元命包》、《文要鉤》,《孝經》緯書《援神契》等,對其中的唯心主義成分不批判,反而持肯定的態度。如《春秋?梁傳注疏》卷10:“文公三年,秋,雨螽于宋!薄?梁傳》說:“外災不志,此何以志也?曰,災甚也。其甚奈何?茅茨盡矣。著于上見于下謂之雨!睏钍縿住妒琛氛f:“《公羊》與《考異郵》皆云:‘螽死而墜于地!屎涡荨q眾也,死而墜者,象宋群臣相殘害也’云云,‘上下異之云爾’。今《?梁》直云‘茅茨盡矣,著于上而見于謂之雨’,與讖違,是為短。鄭玄云:‘《?梁》意亦以宋德薄,后將有禍,故螽飛在上,墜地而死。言茅茨盡者,著甚之驗,于讖何錯之有乎?’是鄭意以雨螽于宋,亦為將禍之應也!盵4] 第2405頁《?梁傳》將“雨螽于宋”解釋為蟲災嚴重,符合事實,而楊士勛引用《公羊傳》、《春秋考異郵》以及鄭玄的解說,將自然的災異與人事的禍福作牽強附會的關聯,肯定讖緯之說。兩晉至隋唐,圖讖之書,已受到人們的批判和掃蕩,而范《注》、楊《疏》還引用讖緯書籍來注疏《春秋?梁傳》,因此,其歷史觀、學術觀是低調的。
綜上所述,《春秋?梁傳注疏》所引的書籍是極豐富的,在今天多數古籍失傳的情況下,它的保存文獻之功是不可抹殺的。另外,它引用的書籍或材料,也有極大特點,如與傳世文本之間的差異值得研究,特別是一些節引或引其大意的材料,我們今天作輯佚時,或者前人從《春秋?梁傳注疏》中所輯佚出的材料,在引用或使用時均應該持審慎的態度。
[①]《宋史》卷202,《藝文志一》。著錄有范甯《?梁傳》十二卷 、楊士勛《春秋?梁疏》十二卷。
:
[1] 隋書[M].
[2] 錢大昕: 潛研堂文集[M].四部叢刊本.
[3] 劉師培: 國學發微[A]. l劉師培全集[M]. 北京: 中央黨校出版社 ,1997.
[4] 春秋?梁傳注疏[M]. 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本.
[5] 漢書[M].
Research of Chun Qiu Gu Liang Zhuan Zhu Shu Quote Books
Abstract: Chun Qiu Gu Liang Zhuan Zhu Shu quoted over eighty books, the most of them had lost, but Chun Qiu Gu Liang Zhuan Zhu Shu preserved the part of them. So, it should be meritocracy. Quoting books of Chun Qiu Gu Liang Zhuan Zhu Shu had five characters, all of them need been analyzed and studied.Key words: Chun Qiu Gu Liang Zhuan Zhu Shu ; Quote books ; rese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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