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陜西舊俗把大閘蟹曬干晾在門口驅鬼不同,此地鄉民根本不碰它們而且長期視之為糟蹋稻谷的害蟲,那蟹小,一般二兩多一只,極活絡,雖非“大閘蟹”青殼白肚金毛爪的規格,但蟹畢竟是蟹,上海人一到,當地人驚恐萬狀:這些人連“鬼臉”(當地人叫法)也敢吃!
女知青 資料圖
本文摘自:新民周刊,作者:胡展奮,原題為:《來自上海的女知青》
上海女人首先是上海這個城市氛圍的產物,是特有的亞文化集群,所以和她們的祖籍無關。和“上海人”這個概念一樣,你的祖籍可以五花八門,但一旦集中到這個城市,這個強大的“染缸”和窯場,便隨著時光沉淀而釀出獨特的花蜜,如果灑向祖國的各地,便是怡人的上海芬芳。
我在特殊的時代“流放”皖南十年,是以對她們留下深深的印象。
“田螺姑娘”
在那個特殊的歲月,上海姑娘像蒲公英的種子灑向了各地,皖南雖非上海女青年集中的大區域,但也數量可觀,因為離上海近,曾是各地知青羨慕的“福地”。她們大致分為兩大群落,一為農場與插隊女知青,一為小三線的女工,后者的生活條件要明顯優于前者。
我到安徽寧國縣的上海勝利水泥廠,首先就和后者生活在一起,給人的感覺就是“特別會過日腳”。
皖南水田屬于長江水系,有無數的螃蟹,但當地人不吃蟹。和陜西舊俗把大閘蟹曬干晾在門口驅鬼不同,此地鄉民根本不碰它們而且長期視之為糟蹋稻谷的害蟲,那蟹小,一般二兩多一只,極活絡,雖非“大閘蟹”青殼白肚金毛爪的規格,但蟹畢竟是蟹,上海人一到,當地人驚恐萬狀:這些人連“鬼臉”(當地人叫法)也敢吃!
在他們眼里,上海女人特別強悍,吆喝男人下田捉蟹,捉黃鱔(鄉民也不吃),捉來“鬼臉”,直接捏著它們的腳,用尼龍板刷狠命地刷,吃法更是五花八門,有一斬兩段面拖油炸的,有縛緊了上籠蒸的……
問題是螃蟹的香味是無敵的,當地農民先是圍著看稀罕,膽大的嘗嘗,這就一發不可收了,“鬼臉原來比大肉好吃多了”!于是群起模仿,蜂擁捉蟹,蛋白質高度短缺的時代,上海女人的“吃鬼臉”帶動了多少人的健康,真可謂功德無量。
但物資還是短缺,廠里門市部常常賣海帶,家屬宿舍里的幾位少婦所燒的海帶遠遠比食堂里的好吃,我們去串門,發現她們用淘米水浸發海帶,然后蒸一下,用食堿搓一遍,煮時投一小塊肥豬肉,加點醋,吃口糯中有脆,脆中有糯,沒有一點海腥味。
又有幾個上海阿姐,買來韭菜韭芽或蒜苗吃不完,那時可沒有冰箱,就用大白菜的葉子把它們包起來,細繩捆好,放陰涼處,不沾水,半個月都不爛。
寶珍是一個大家都不太注意的上海姑娘,和我一起進山(水泥廠坐落在山門洞,故而我們把進廠叫做進山)報到的,分在一個學習班(剛報到的青工必須辦班學習),她長得不算漂亮,但儀態高冷,那時大家都追求“上進”,學習班里的發言,政治氣氛很濃,很主流,但是輪到她發言,卻總是“異樣呱嗒”地談吃談穿,政治很不正確,時間久了,大家就都邊緣她,有時搞青年活動就故意不叫她,她也無所謂,但生活是滴滴答答地一天不拉地進行著的,日子一久,不知怎么的繞在她周圍的人卻越來越多,我周圍的小伙子有事沒事地往她那里跑,我覺得好奇,便也挨了進去,進去后才發現那是一個“群”,群里的上海姑娘幾乎個個都是心靈手巧的“田螺姑娘”。
皖南多干果。寶珍不知怎么的,特別善于吃干果、做干果。比如紅棗,皖南多的是紅棗,唯寶珍的紅棗是沒有核的,一口一枚,特別爽,耽在她的宿舍里,如果下雨天,大家聊著天可以吃掉一大筐“空心紅棗”,邊吃邊想,覺得手剝棗子簡直不可能,而且根本剝不干凈,她是怎么做到這一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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