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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文公傳奇:亡命天涯卻又如何浪漫回歸?

編輯: 路逍遙 關鍵詞: 春秋戰國 來源: 記憶方法網

  漂泊,其反向的哲學解釋就是回歸。

  一

月黑逾墻,狼狽萬狀中灰溜溜走,冠蓋如儀,威風八面中雄糾糾返。這樣的公子,在春秋戰國中不可勝數。但重耳的去與回,卻自成一體,有著更多異于他人的跌宕與精彩。困頓中的旖旎,凱旋里的兇險,感恩時的許諾,功成后的遺忘,都咳唾成珠,散為佳話,點綴在那個古典的時空。 歷史

  在他之前,晉的紛爭和熙攘是為他作鋪墊;在他之后,晉的式微與瓦解是為他作襯托。晉國的大亂與大治、萎靡與勃興,乃至我一直甚為關注的趙國的緣起,都全然圍繞著他。假如他逃竄的路上,安于一隅,迷途忘返,或羈旅天涯,命喪他鄉,那么漫長的春秋戰國史一定完全不是今天我們讀到的模樣。

  歷史,就是這樣。在一萬種的可能里挑揀了其一,在一百萬種的不可能里選擇了一樣,最終使這個偶然堂堂乎成為亙古的唯一選擇。

  天命靡常。

  所謂的靡常,也不過是人難窺天機堂奧,是自我意識中的唐突罷了。

  然而,亡命總帶有一種生命面臨脅迫的驚慌與狼狽,全然不同于回歸時的平靜和欣然。卷土重來,衣錦還鄉,衣擺間都甩動著一種自負和自矜,嘴角會不自覺地上翹,眉毛可能還要上揚。倉皇辭廟,望風而逃,就遠沒有這等瀟灑了,只有驚魂未定,氣喘吁吁,哪兒黑往哪兒跑。

  重耳的亡命之路,是從晉獻公二十二年(前655年)開始的,這一年他43歲。 歷史

  原因仍落俗窠,似乎還是紅顏禍國,晉獻公娶了驪姬。

  問題還是老問題,驪姬不但受寵,而且還會生孩子,那么圍繞未來王權之爭的剿滅戰自然波及到太子申生、公子重耳和夷吾身上。為此,申生遭陷害自殺,夷吾奔梁,重耳投狄。狄,是重耳姥姥家一一個受了父母捶打便要拖著鼻涕走去的溫暖的家。

  “獻公二十二年,獻公使宦者履?趨殺重耳。重耳逾垣,宦者逐斬其衣祛。”望著被砍斷的半截衣袖,重耳投向故國的最后一眼回望里,是悲憤,是慶幸,是悒郁,還是仇恨?擦把冰涼的淚,趁夜色正濃,逃命要緊。但他在回頭時,還是清晰看到緊緊跟來的幾個人,他們是趙衰、狐偃、賈佗、先軫、魏武子、介子推。

  人可以遭命運玩弄,可以受非人摧殘,甚至可以被放逐和追殺,但唯獨不能遭受親人的轉身和離去。有他們蓬頭垢面地默默跟著,這個世界便潔凈無比,流亡,也變成了一場形影相隨的長途雅集。 歷史

  二

在史集中漫步,我時常矚意于飄蕩在遠古的這樣一種群體人格——不以窮蹇輕視落魄者,不以偃伏而忽視下僚人。

  他們打量和審視人的標準,是散布世間的德性品評,是洋溢其身的氣度,是舉手投足間的英姿,還有眉宇間流露的風致,甚至還有他周圍的人群。而這種打量一經完成,其所賦予的熱情和周洽,將遠遠擊潰面前這個倒霉家伙背負的罪責,以及由彼給己帶來的種種災罹可能。施恩,連禍都不避,還圖什么回報?施者欣然,受者坦然,一切顯得那么干凈,那么純粹,又那么自然。

  所以,哪怕是離鄉背井的亡命天涯之路,重耳也走得充滿旖旎和浪漫。

  至翟,翟君將本國最漂亮的姑娘季隗嫁給重耳,將叔隗嫁給趙衰。如果不是夷吾這個同樣流亡他鄉的弟弟回去執掌王權后欲置重耳于死地,已在此安居12載的重耳他們恐怕永遠要終老此地了。

  但殺手已來,必須趕快逃亡,臨走時,重耳對妻曰:“待我二十五年不來,乃嫁。”一個55歲的老頭子,要妻子為自己再堅守25年,這是生死訣別時的調侃,也是滯重生命負荷下的黑色幽默。經此一別,豈容再見?一切溫婉的故事,都付給清輝明月吧。所以,季隗凄楚地笑了:“離二十五年,吾冢上柏大矣。雖然,妾待子。”

  在中國,勸妻改嫁重耳為第一人,雖然開出的是張并不情愿的空頭支票。但我在其中,依然看到了情感的自覺。情感的大自覺,必然萌生在情感的大痛苦之時,人在感悟、獨傷、哀婉、痛楚中成為自覺的人。這也許就是人類深層的情感,為什么往往帶有悒郁影子的原因吧。

  繼續跟著重耳走。過衛,衛文公不禮,他們繞城而去。過五鹿,“饑而從野人乞食,野人蠱土器中進之”。重耳怒,狐偃說土是國家之根本,這是上天借農民之手給公子土地。重耳轉怒為喜,下車拜謝。

  再走,愈加饑腸轆轆,虛汗披發,介子推端來肉湯,一飲而盡后重耳才知道,介子推大腿少了塊肉。我存疑的是,這刀斤兩不可能過重的肉,是否在當時有必要割,而此后是否已成為割肉人自矜的資本。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片肉都過于昂貴了,而且不近人情。

  凄凄惶惶的再次奔亡路上,是否時時有這樣迷離的詩情,打濕流亡者的睫毛?“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但終于抵達了遙遠的齊國,這支形同乞丐的隊伍的喜悅程度,應該只有2000多年后一支到達延安的革命隊伍才能真正理解。“至齊,齊桓公厚禮,而以宗女妻之,有馬二十乘,重耳安之。”

  玉人香羅帳,錦衣華貴堂,重耳再次樂不思蜀、流連忘返了。“留齊凡五歲。重耳愛齊女,毋去心。趙衰、咎犯(狐偃)乃于桑下謀行。齊女侍者在桑上聞之,以告其主。其主乃殺侍者,勸重耳趨行。”然而國際國內局勢已發生了深刻變化,憑借秦穆公強大力量取得王權的夷吾,外不兌現割城諾言失信于秦,內又失信于大臣里克——未能滿足其封地的請求,已造成內外交困。與此同時,作為秦人質的公子圉私自脫逃,進一步激怒了秦國。深明大義的齊女,于是一同與趙衰等商量,灌醉重耳,把他抬到車上就揚鞭揮馬。重耳醒來后大怒,引戈欲殺舅舅狐偃。

  重耳日:“事不成,我食舅氏之肉。”狐偃日:“事不成,犯肉腥臊,何足食!”一個因使氣撒嬌,一個因得意而調侃,一路上充斥著這樣的對話,趕路人腳步都會輕松許多。 歷史

  三

而直到此時,漫長的逃亡才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回歸。

  稍具戰略眼光的人,都應該在此時看出,重耳是只績優股。曹共公這個措大(舊指貧寒的讀書人,這里借指曹共公有眼無珠)卻看不出來,失了待客的禮節,愛搭不理也就罷了,可他偏偏對重耳的“駢脅”感興趣。所謂“駢脅”,就是肋骨相連如同一根。曹共公惡作劇般跑到浴室,指點著正在洗澡的重耳嘻嘻哈哈,大加取笑,從而也為五年后晉軍大兵壓境并將其像牽狗一樣俘虜走埋下了禍端。“謔浪笑傲,中心是悼”,不知《詩經》興嘆的是否是他。

  看看別人又是怎么對待這支即將凱旋回國的隊伍。

  過宋,宋襄公按照齊國的禮數接待。

  至楚,楚成王以適諸侯禮待之。楚成王還開玩笑似的問重耳以后如何報答,未來的晉文公端的可愛,張口就說打仗,說以后兩國若要開練,晉國會退避三合。

  到秦,秦穆公以國禮待之,且以宗女五人妻重耳。

  一個悖論產生了。弱肉強食、彼此撕咬的春秋戰國時代,無人不睜著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覬覦別人,也無人不充滿警惕防范來自對手的侵凌。那么一個共同的訴求是,別國的人才盡量為我所用,而他們的國君應盡量昏庸。但,為什么他們卻又時時向弱國伸出援手,甚至不惜舉全國之兵收留并保護異國的落難公子?

  只能說,是大國對峙間的一種制衡力量在左右著這一切,還有就是培育親己的力量,以共同對抗更為強大的對手。所以,夾縫中生存的眾多弱小邦國,其生命的存在長度可以讓今天的我們吃驚。

  楚成王、秦穆公的脈脈溫情里,應該有這些復雜的心理內容。

  秦穆公最終決定,把嫁錯了郎的親閨女,也就是子圉之妻、重耳的侄媳,重新嫁給重耳。重耳不欲受,司空季子說:“其國且伐,況其故妻乎!且受以結秦親而求入,予乃拘小札,忘大丑乎!”遂受。

  人倫大節,真的可以不要嗎?想必重耳自有他的難言之隱。曾在野史中看到一首詩,可以充分反映重耳的此時的心理:“一女如何有二男,況于叔侄分相懸。只因要結秦歡好,不恤人言禮儀暨。”

  借著岳丈的粗實后腰和國內眾臣的呼應,62歲的重耳在3000名秦兵護衛下,結束了19年的顛沛流離生涯,翠華搖搖地回到故土,成為萬民咸仰的晉文公。

  《史記》這樣委婉地記述:“迎夫人于秦,秦所與文公妻者卒為夫人。”

  那個他讓等待25年的翟地的季隗呢?那個死活不愿紕離的齊姜呢?那個更為老邁蝸居蒲城時的老妻呢?司馬遷沒有交代。我更愿意相信太史公此處有意的刪略,有著無盡的浩嘆。他在向遙遠的晉宮無言地表白著他的不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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